第三十七章 引诱
道玄真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振奋精神,今日祸起萧墙,青云门数千年的基业已然危在旦夕,他哪怕重伤在身,摇摇欲坠,也要支撑住主持大局,应对危机。
“我佛慈悲,道兄勿忧,素来正魔不两立,我天音寺上下俱与青云门共进退。”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李承钰循声往去,只见道玄真人身侧不知何时竟是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他此际双手合十,面上带着微笑。
“这老和尚就是与道玄齐名,同列为正道两大顶尖高手的天音寺普泓神僧吧。”
李承钰正自心下对号入座,蓦的看见玉阳子眼神有异,下一刻便见假扮为焚香谷弟子的长生堂杀手站到了道玄和普泓的身后,装作同仇敌忾的模样。
可怜道玄真人完全蒙在鼓里,还以为有着天音寺和焚香谷两派高手相助,今日青云门危局可解。
李承钰不由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随后双方又互相嘲讽了几句,便听玉阳子不耐烦的冷喝道:“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将手一挥,一众魔教高手纷纷将法宝祭起,状似立即就要进攻,将正道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大戏要开始了!”李承钰冷眼旁观,在人群中缩得更深了一些。
轰!
下一刻,落在正道队伍最后的焚香谷门人突然出手,对象赫然是同为正道的天音寺高手。
如此突袭,简直出人意料。
猝不及防的天音寺高手们纷纷中招重伤,就连普泓神僧亦是被两道最为犀利的攻击打在背上,一个踉跄,口喷鲜血,幸亏他应变及时,借助袍袖之力将后续追击挡了一挡。
田不易等人这才赶到,将假扮焚香谷门人的长生堂杀手全部拦下。
道玄真人这才晓得中计,只是为时已晚,天音寺众僧重伤,非但不是援手,反而成了拖累,眼下局面简直被逼到了墙角,青云门存亡断续皆在一念之间,他也是果决之人,当即决定启用诛仙剑阵,便嘱咐几位首座在此挡住魔教高手,为他争取时间,同时让水月大师率领门人护着天音寺众僧撤离。
于是玉清殿内大战爆发,霎时间,宝光齐舞,法术纵横。
青云门以田不易、商正梁、曾叔常、天云道人四位首座为首,带领着十几个长老,竭力拦下魔教一众高手。
道玄真人在几个小辈门人的看护下急忙撤离玉清殿。
魔教众人还以为他要逃,当即想要追杀。
青云门人见状拼死拦截,然而到底是寡不敌众。
长生堂的几个高手在玉阳子的示意下,脱离混战,紧追而去。
李承钰因为落在后面,并未加入到先前混战中,当下对鬼王说了声:“我也去追道玄。”
言罢,也不等鬼王回话,在青云门人焦急愤怒却束手无策的目光之中出了玉清殿,朝着后山而去。
青云门后山有两个重要的地方,一个是门派禁地幻月洞府,另一个则是祖师祠堂所在,俱都是平时弟子们禁止擅入的地方。
李承钰御使着轮椅徐徐飞了过来,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欣赏后山清幽的景致,堪称眼下青云山中最为悠闲之人了。
却是他此番并非真个为了追击道玄真人而来,毕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怕如今天书一二卷大成,也闯不过幻月洞府,夺取诛仙剑,更何况祖师祠堂里面还有一个青云门隐藏的顶尖高手万剑一守在那边,何苦自讨没趣。
伴随着前山水麒麟那宛如惊雷的暴躁兽吼,李承钰来到了三岔路口。
这里正上演着一场血腥的战斗,而战场中的主角便是此世的天命之子张小凡同学,亦是李承钰此番前来真正寻找的目标。
至于与他搏杀的对手则是长生堂的一个陌生杀手,李承钰并不认识他,然而他却认识李承钰,急忙高呼道:“李先生,道玄老贼往我身后这条路逃了,你快去追他!”
蓦的,一双充满戾气的赤红目光望了过来,正是张小凡,此际他浑身是伤,血流如注,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煞气。
李承钰并未理会他,而是朝着陌生杀手,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兄弟,我知道啦。”
话音落,三阳一气剑电射而出,霎那间便将这杀手绞杀。
“你……”
张小凡哪怕此时已然有了入魔之状,亦是被这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嘘!”
李承钰比划了个静声的手势,说道:“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想知道草庙村惨案的真相么?”
听到草庙村惨案,张小凡双目之中血丝更盛,他嘶哑着嗓音急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们魔教妖人干的!”他似是想要急着证明什么,目光之中透露着一抹痛苦和隐忍。
李承钰心下了然,摇了摇头道:“看来苍松道人的事情已经让你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只是正主却不是他,顶多算个诱因罢了。”
张小凡闻言浑身一震,似有一股难言的重担卸下,连带着双目之中的血光亦是减弱了许多,他饱含着期望的看向李承钰,颤抖着声音问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请你告诉我!”
李承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天音寺普智,亦是传你大梵般若的那人。”
“不可能!你在骗我!”张小凡指着他大声喝道,神情之中充满着激动与愤怒,那是一种对于自家最为尊崇之人被冒犯之后的愤怒。
李承钰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普智和尚,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亦是天音寺中修为最高之人,其毕生追求长生之谜,为此想要将佛道两家功法融合同修,只是被道玄真人多番拒绝,随后他便起了一个念头,想要收取一位身家清白的弟子,传授其天音寺绝学大梵般若,并在其还未修炼精深之前,送入青云门下,达成目的。”
“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这里,张小凡已然动摇,只是他心底尤自存着几分侥幸,嘴上不断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