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武院的疯子

  这些人论起地位来，都是京城中一些有名家族的子弟。
  在京城里，或许远远比不上季渊这样的人物，就连一些大臣家族的子弟也有些不如。
  但若是放到小地方，那也是一方州府不敢招惹，要小心应对的人物。
  对于这样的人，其他人或许要顾忌一二，但于华却是没这样的必要。
  比起身份来，虽说自己并没有正式得到皇帝的任命，但就是现在身上的虚职，那个翰林一职，就已经不是他们能面对的了。
  哪怕是他们家中的长辈来了，在自己面前也要低一头。
  当然，这不过是面子上的高低，于华的职务虽然不低，但却并没有什么实权，他在京城中，也很难说得上话。
  他和国师以及刘老的关系，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
  关于这两人大人物，那些朝廷的官员们，却是也不敢妄加猜测。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起于华来，那些人都要心生顾忌，尽管要对付他们背后的家族，或许会有些难度。
  可再怎么没有实权，他毕竟也是一名朝廷命官，招惹上了，被一顿好好地责罚，这恐怕没有人会阻止。
  因为这个缘故，院子里的几名京城子弟，尽管对于季渊是多加挑衅，恨不得他忍受不住，对他们出手，给他们一个找事的理由，但面对于华，却是再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另一个方面，武道这一块，于华就更不必担心了。
  这些人的实力不低，都在武师层次，这对于武院武生来说已经是很强的力量，在这京城子弟中，却是并不如何。
  见他们这副懒散模样，却能得到许多更加刻苦努力的武生求之而不得的实力，于华也不禁为当时自己考入武院的时候，那些武生们费尽心思想要成为一名内院弟子而钻破头脑觉得好笑。
  但这样的实力，对他来说，只能说是不值一提。
  “好啊，既然你们盛情邀请，那我拒绝，也显得太不给你们面子。”
  听到他的话，那一众京城子弟脸都黑了。
  他们来到季家，摆明了就是要找季渊麻烦，想要通过这个突破口，来对付季家。
  于华是一个敏感人物，在这京城中，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一些有底蕴，可以和季家一拼的大家族都要好好应对，不敢怠慢，他们哪里招惹？
  和季渊打斗，不管最后的结果是输还是赢，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若是赢了，季渊一旦吃不了羞辱，爆发出来，那很容易便显露出破绽，他们背后的势力同样可以找到可乘之机，对他们下最后的杀手。
  若是输了，还在季渊的攻击下受了伤，那就更简单了，借着这个理由，他们完全有能力找季家提出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在这样的情况下，季家是赔罪也没有，不赔罪，己方的最后一击将直接将季家摧毁。
  他们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不想和于华比试，但先前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们动手不动手，结果都一样，讨不了好。
  “既然于翰林愿意指导我们，那我们就在这里先谢过翰林了。”
  心里暗骂不已，但他们的脸上，都表现出了再和善不过的笑容。
  身在京城当中，作为家族子弟之一，他们要注意自己的每一个言行，也许说错一句话，就可能让自己的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好，你们一起上吧！”
  于华尽管并不清楚，这些人来到这里，所蕴含的政治目的是怎么样的，但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来找季渊麻烦的。
  也许在大方面上，比如两者之后的家族势力上的对抗中，自己并不能做什么，但这么一点小麻烦，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于华还是很乐意帮季渊驱赶这些小麻烦的。
  “于兄，我知道你是为的我好，不过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不劳于兄出手了吧！”
  对面正想着说什么，却听见季渊先开口说道。
  之前他们的谈话，都是绵里藏针，尽管恶意满满，单独拿出来，却是不会让人注意到其中的韵味。
  此时季渊的话，却是直接将这层窗户纸挑破，将双方之间的矛盾直接点了出来。
  那几名家族子弟顿时面色一变，他们心里开始咒骂起季渊来。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将那个于华牵扯进来。”
  他们几个互相用眼神交流，但每个人的感觉都很是不妙。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要将于翰林牵连进来？要知道，我们只是一些探头的，后面的那些大家族，才是真正的主力，他虽然是一名翰林，却也没有能量阻挡这股大势。”
  “若是上头的态度下来，他的身份如何处置还是两说，季家的事，就更是无能为力了。季渊莫不是将他当作了救命稻草？”
  众人都觉得季渊的做法是愚蠢无比，这样做并不能改变最后的局势，反而可能将他和于华之间的友好关系破坏得一干二净。
  然而，这对于化解眼前的场面，却是极为有效的。
  如果说这之前，季渊要小心这些家族子弟会如何对付他的话，那么现在，这些人要担心于华会怎样做了。
  “于翰林，这其实只是个误会，我们来到季家，也只是想和季渊兄弟交流切磋，并没有恶意。”
  “就是，仅仅只是武道之中的切磋，我们同在京城中长大，又怎么会有矛盾呢？”
  他们连忙向于华解释道，若是于华听信了季渊的话，因为这个原因，对他们出手的话，很有可能将上面的注意力引到他们身上。
  别的不说，于华和他们背后的家族，都要受到影响。
  尽管他们都相信，于华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哈哈，武者之间相互交流，那是常有的，我又怎么会误会呢？若是以往，我也不好打断你们之间的交流，只是今天碰巧见了，也想试试我这些天里的进步，废话少说，那就立刻动手，大家一起来切磋一下吧！”
  听到他的话，这些子弟们面色又是一变。
  这于华的话，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颜色看啊！
  以于华的身份，固然不敢将他们轻易击杀，但打个半死，愿意为他们这些小人物出头的，可几乎是没有。
  他们面面相觑，都在想着，是让谁前去，受于华这顿揍。
  要是现在改口说不切磋，那肯定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声音。
  “升哥，这处季家的小院子，你来的话，这不是让季渊那小子的破家蓬荜生辉吗？他有这么大的脸吗？”
  哪怕并没有看到门外的景象，于华还是能感受到说出这话的人，他脸上谄媚的表情。
  他和季渊对视一眼，似乎是想知道，来人是多么大的人物，这看上去十足的派头，还将这季家称作是小院子。
  要知道，在这京城之中，哪怕算上那些将相，季家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哪怕现在情势岌岌可危，随时都有着被其他家族打压垮塌的可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轻视的存在。
  再一看对面的家族子弟，他们却也是一脸茫然，丝毫不知道外面这些人是来自于哪方势力，来到这里又是意欲何为。
  两边都默不作声，打算看看外面的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妨，虽说这季家只是个破败的小院子，但他们季家的季渊公子，以前可也是腾龙武院的武生，这身份地位，虽然比不上现在的我们，但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升哥说得是，这季家，以前正得势的时候，也全都依仗着季渊武生的身份，如今可好，他已经被赶出武院了，要是遇上已经进入内院的升哥您，岂不是要跪下来磕头？”
  “哈哈哈，这是应该的，寻常外院弟子，见到内院的弟子也要恭恭敬敬的，他一个普通的武者，我能到这里来见他，那是给他面子。”
  门外的谈话声，正在不断靠近，听到他们讨论的内容，一众人的脸上面色都有些古怪。
  “怎么听着，这几人好像是腾龙武院的武生？”
  众人的心里各式各样的想法升起，都在想着他们能有这样口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蕴？
  “武院最近出了什么有名的人物吗？”
  家族子弟们相互之间看了看，最后又都将目光投到于华身上。
  要说最近腾龙武院里出了什么震撼京城的大人物，那也就只有于华一人了。
  可于华就在他们面前，除了他，又会有谁，能有这样大的能耐，连季家都不看在眼里了？
  “季家的人呢？都死绝了吗？季渊呢？你武院里的前辈登门，你还不恭恭敬敬上来迎接？”
  似乎是一路上没有看到季家的家仆，那个被称作升哥的人有些不爽，他大声嚷嚷着走进到了院子当中。
  院子里，尽管因为于华的到来，这里的局势已经减缓了不少，但大家的站位也都还保持着之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两边数名武师，相互对峙着。
  林升走进到了院子中，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于华旁边的季渊：“你就是季渊吧？我是你武院的师兄，内院的弟子，如今已经进入到了武师境界，你还不快点上来拜见？”
  那些本来想找季家麻烦的家族子弟们，站在那里都愣住了。
  “这是谁？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他们面露迷茫，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样一个敢指着季渊鼻子骂的人，似乎是不存在的吧？
  要知道，尽管现在季家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但表面上一切都还是平静的，哪怕是他们找上门来，要找季渊的麻烦，交谈起来也是和和气气。
  这人上来就要季渊到他面前去拜见，这说话的口气，简直是比他们的长辈还要牛啊！
  “你是什么人？”
  在这里的众人中，于华的身份是最高的，他皱着眉，对着走进来的林升问道。
  “哈哈，你问我是谁？大爷我你都不知道。小子，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可是腾龙武院的内院武生，许师手下的亲传弟子，就在不久之前，突破到了武师境界，还修炼了一门功法，你要是识相，赶紧过来向我赔罪，我还能饶你一命。”
  “然后呢？你是什么身份？”
  一番话下来，于华还是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在这里闹事。
  “什么什么身份？我可是武院内院的武生，腾龙武院，这个你知道的吧？见到了武师大人，还不跪拜下来行礼？”
  那些家族子弟们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这怕不是个疯子吧？腾龙武院的武生，就这身份也值得拿出来？”
  “也真是好笑，这腾龙武院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好歹还能找两个不错的护卫，现在出来的武生，都是一些疯子，依我看，这腾龙武院还是不要办下去的好了。”
  趁着注意力被林升吸引，一群家族子弟们小声讨论着。
  “哦，你说你是腾龙武院的武生，这很了不起？”
  “当然，还有，你是谁？”来人终于注意到了于华，他反问道。
  “我是于华！”
  “于华？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事实证明，这人虽然有点疯，但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
  他大喊一声：“哦，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武院的一名弟子，不过你好像已经被赶出武院了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这个人，我看着不错，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小弟吧！”
  于华懒得再理会，他已经确定，这人是个练武练疯了的疯子。
  别说是他了，在这院子里的人中，任何一个，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这人还沉浸在武院的武生是至高无上的幻想之中，却是不知，在这京城中，一名腾龙武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胡言乱语！季公子和于翰林，也是你也随意讨论的？”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家族子弟突然出声说道，他们似乎商量结束。
  “来人，将他狠揍一顿，让他明白，他心里的腾龙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二话不说，他们直接喊身后的护卫，将这人狠揍了一顿，扔出到了季家外……
  做完这些，一众人走上前来，对着于华陪笑着说道：“本来还想和两人切磋，讨论一下武道的，却是被这浑人扰了兴致，于翰林，季公子，今天我们就先离开这里，来日有机会再找两位切磋。”
  对于他们趁机离开，于华并没有阻拦，他也清楚，凭着自己的身份，还没有阻止他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