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军法处置
张富贵看向于中兴道：“于千户，这军棍便由你来打吧。”
“统领大人，这，这……”于中兴一惊，心想自己这两百军棍下去，只怕便是一头老虎也会被打死，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孙正平一阵大笑。
“统领大人，你若欲置孙某于死地便明说，又何必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孙正平双眼射出两道寒芒，死死地盯着张富贵。
“哦？”张富贵一声冷笑：“孙千户何来此言，本统领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哼，姓张的，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又耍的什么官威，别人怕你，我冯子通可不怕你。”
张富贵冷冷地瞧着他，忽而一笑：“主子还未说话，做狗的倒先急起来了。”
“刷”地一声，冯子通再也忍耐不住，拔出腰间长剑摇指张富贵，骂道：“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爷们当年办案时，你只怕还在你娘肚子里喝尿呢，现在来跟老爷耍什么威风，我们金吾左卫可不是你横行的地方。”
张富贵踏前几步，离他不过五尺处站定，喝道：“怎么，冯千户以下犯上，是想要造反么？”
“你，你血口喷人。”冯子通气得满脸通红，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确实不敢公然与顶头上司动手，一时进退两难，大感尴尬。
孙正平看出情况不妥，当下走上两步，拦在两人中间。
“张副统领，我们不过稍晚但一会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张富贵虽听出他有服软之意，但一则对方乃是阉党之人，自己必须设法除掉这个障碍。二则自己若不趁此良机竖立威信，日后只怕更难以控制金吾卫。
“孙千户，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便须得到惩罚，本人若不过按规矩来办事，以后只怕众兄弟人人不服。”张富贵双目射出两道电忙，冷冷地喝道：“怎么，孙千户是要违抗军令，公然与朝廷作对吗？”
孙正平明白对方不打算放过自己，心中一横，目中不由闪过杀机，转身对众侍卫说道：“我孙某人自从加入金吾卫，这十余年一直兢兢业业，忠心为朝廷，为九千岁办事，从没行差踏错半步。”
他目光扫视这在场所有侍卫，继续说道：“兄弟们，咱们为朝廷拼死拼活，流血流汗，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这小子乳臭未干，从未有丝毫功劳，不过仗着会拍马屁，这便轻轻松松地坐上了副统领的职务，如今更是无故刁难我们这些人，兄弟们，这以后大伙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冯子通立马大声呼和：“让这小子这么下去，兄弟们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孙正平见人人脸有异色，心中微喜，大声喝道：“兄弟们，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统领我们，大伙能服吗？”
“我首先不服。”冯子通大声回应道，一时间有不少侍卫跟着起哄，一齐大喊：“不服，不服。”
几百人高声喊叫，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沈跃见场面失控，不由替张富贵捏了把汗，而于中兴也是满脸忧色，显然是怕将事情闹大。
张富贵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拔剑出鞘，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广场角落放着的一张石桌顿时被他劈为两半。
一时间众侍卫便得鸦雀无声，一齐向这位年轻的副统领看去。
“怎么，被我们说中，老羞成怒了么？”冯子通冷冷的声音再此时响起，大大削弱了他这一剑造成的威慑效果。
张富贵不理他，对孙正平缓缓说道：“孙千户，你方才说这十年来一直为九千岁忠心办事，对吗？”
孙正平一愣，不知道他有何用意，只好回答道：“不错，这十年来，孙某确实一心为朝廷，为九千岁办事。”
“哼，众所周知，我们京城二十六卫都是皇上亲卫，你不说为先皇与皇上效力，却说这十年来一直为九千岁办事，你是想故意挑起皇上与九千岁的矛盾吗？”张富贵踏前一步，大声呵斥：“孙正平，你倒底居心何在？”
孙正平心中一凛，方知眼前这不过十八九岁的青年不好对付，自己方才含怒反击，乱了心神，以至于被他抓住话中把柄。
“统领大人可不要随便污蔑小人，小人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他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凌厉目光，不由退后两步，说道：“九千岁他老人家也是为皇上办事，我替九千岁办事，其实就是在为皇上办事。”
“哦，是吗？”张富贵装做半信半疑地瞧着他，轻声笑道：“我这副统领的职务乃是皇上圣旨亲封，你胆子可大得很，竟不服我来统领，这里众位兄弟可是人人亲耳听到，你对皇上所做的决定大是不满呀。”
孙正平大骇，自己一时不慎，被他抓住言语中的漏洞，以致满盘皆输。幸好他也在官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颇有应变之才，抹了抹额头冷汗说道：“小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从未对皇上有丝毫不敬，统领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孙某只不过是对统领大人的欲加之罪心中不满，这才替众兄弟说出来而已。”
“哦，那你是对我不满了？”
冯子通见孙正平失利，心中大为着急，抢着道：“你这小子乳臭未干，我们金吾左卫众兄弟人人不服。”
张富贵仰天打了个哈哈：“原来如此，那不知道冯副千户要如何才能服呢？”
冯子通一时语塞，忽而发现自己手中仍然握着长剑，眼神一亮，说道：“你要能胜过我手中长剑，我冯子通便服了你。”
“刀剑无眼，万一我伤了你怎么办？”张富贵眼神闪躲，说道：“冯副千户，我看还是算了吧。”
冯子通见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武功必定好不到哪里去，而他此时看上去又是一副胆怯模样，不由越发得意，心中豪气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