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乃信王

  那刘公公便站在那,大刺刺的受了他这一礼。但见他鼻孔朝天,斜眼看着赵洪说道:“奉圣夫人差人传话,命你前去请安,可你这奴才好大胆子,竟敢让夫人懿体等候于你。”
  赵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让夫人等候,只是今晨奉皇后懿旨出宫办事,这才……”
  刘公公冷眉一竖,双眼一瞪,阴阳怪气地道:“好你个赵洪,原来是仗着有皇后撑腰,怪不得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呢。”
  赵洪磕头连连,求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刘公公在夫人面前美言,奴婢对夫人实在不敢有丝毫不敬啊。”
  刘公公冷笑几声,说道:“你应当知晓,这后宫之内,倒底是皇后说了算呢?还是奉圣夫人说了算。”
  “奴婢虽见识短浅,但也知道,在这后宫之中,那自然是奉圣夫人说了算。”
  沧浪实在看不过去了,便要动手,张富贵一把拉住他衣袖,对他连连摇头。沧浪这才作罢,只是这赵洪一副奴才模样,瞧着实在生气,他干脆转个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刘公公见赵洪足足磕了几十个响头这才作罢,他轻哼一声道:“行啦,夫人还在等着呢,这就过去吧。”
  “是,是。”赵洪如蒙大赦,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随刘公公而去。
  张富贵急道:“赵公公,这糕点……”
  赵洪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道:“奉圣夫人召见,奴婢自然得先去请安。至于皇后娘娘那儿,你们自己瞧着办吧,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他话说完时,人早已走出了几十丈外。
  “狗奴才,果真不是好东西。”沧浪望着张富贵道:“你为何不让吾杀了这狗贼。”
  张富贵心中一叹:要让你这么一闹,还如何去救师父?他嘴上却说:“以你沧浪大侠这般威名,对此种低三下四之人动手,难道不怕脏了手么?”
  沧浪哼了一声,问道:“现在又怎么办?难道你知道东厂在何处?”
  张富贵唯有苦笑,思索了一会才道:“以你沧浪大侠之能,抓一个人而不被发现,这应该不难吧。”
  眼前一花,身旁便不见了沧浪的身影,隐约间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那头飘逸而不羁的银发在阳光照射下似乎格外夺目,似他那人一般,耀眼而狂傲。
  张富贵望着他那消失的身影,低低自语:“他便是这样的沧浪……”
  不过一刻,沧浪便回来了,他身着锦服,腰悬长刀,竟换了一套侍卫着装。但见他手微微一扬,一物便向着张富贵飞来。
  “地图!”张富贵喜道:“沧浪大侠果然不同一般,只是你干嘛不多抢一套衣服,还有顺便给我找把长剑也好啊。”
  沧浪打量了他一会才道:“江姑娘说你穿着身上这衣服很配,不用换。”
  “你……”
  “以你那劈柴似的剑法,便是给你长剑也是无用,不如省点力气留着逃命。”
  “算你狠!”张富贵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按照地图所指,当先引路而去。
  一路遇上了好几拨侍卫,幸而沧浪耳目惊人,带着张富贵提前躲了起来,这才没被发现,不然只怕又要少不得一番盘问。
  忽而前面几道人影走来,两人慌忙藏于假山之后。
  “信王殿下,皇上在这时诏见于你,你可知所谓何事?”这声音尖声尖气的,似是宫人所发出。
  另一个人声音答道:“不,不清楚。”
  张富贵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不过立马又摇了摇头,这人既是信王,自己又怎么可能认识。
  “哦?不知道么?我看信王心中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公公,你,你说什么?”信王声音有些微颤。
  那宫人阴阴笑道:“怎么?咱们的信王害怕了?哈哈哈哈……听说圣上病得很重,皇上并无子嗣,此时诏见于你,嘿嘿……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你,你,皇上病危,你此时又怎能笑得出口。”
  “好啦信王,你就别装啦,皇上病危,最开心的人其实是你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日日祈求,只盼着皇兄能早日康复。”
  那宫人忽而阴阳怪气地道:“听说圣上欲传位于你,可不知是不是真。以后奴婢可得叫你一声皇上啦,哈哈。”
  “皇兄正千秋鼎盛,你,啊……你们做什么,想造反么?”
  张富贵好奇将头探去,见四名宫人手持利刃,将中间一锦衣少年团团围住。待看清那少年容貌时,差点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他?
  只听为首那宫人狞笑道:“朱由检,有人不希望你活着,还是去地下做你的皇帝美梦吧。”说着,他手中长刀向信王头上砍去。
  信王此时早已吓得懵了,竟不知闪避,他望着离自己越来远近的刀锋,只能长叹一声,而后紧紧的闭上眼睛。
  我就要死了吗?真的不甘心啊,眼看目标越来越近,就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就要重整这大好山河,可是,这便要死了,唉,真是不甘啦。
  眼前似有刀光闪过,急而猛烈,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走到尽头了。他还来不及感叹这天道不公,却忽听旁边传来几声惨呼。
  他睁开眼来,看到的是四具死尸,当然还有两道身影。一人对着他微笑示意,另一人却双目望天,似是这一切多么不关紧要。
  “张少侠,沧浪大侠,是你们。”信王声音微微颤抖,难掩激动之情。
  张富贵望着他良久,苦笑道:“没想到你便是当今信王,未来的……”
  信王抱歉道:“小生朱由检,而非诸葛检,之前不便暴露身份,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张富贵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思索:原来便是朱由检,若得他相助,那营救师父之事便容易的得多。当下笑道:“信王殿下,咱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这几个太监又为何要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