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师从华山
杨彦博虽身负绝世武功,但重伤在身,又日夜不休连斗了好几场,此时浑身功力使不上来,功夫还远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全凭着剑法精妙应敌。
崔应元见他长剑轻灵,忽快忽慢,剑法玄奥莫测。心中暗暗纳罕:这老儿身受重伤,从北京日夜不停逃到这里,中间又打了七八场,怎的还如此难缠。
他心中焦急,自己这次率了七八十名好手出来拿人,除身旁这十余位外,全折在这老儿手上,要是这次拿不下他,只怕九千岁要怪罪。
忽然“啊……啊……”几声,几名锦衣大汉先后中剑倒地。见杨彦博大发神威,崔应元心中害怕,刀法便慢了起来。他拿定主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小命最要紧。
他这一慢,其他数名锦衣大汉更是不支,不到一刻,余下众人尽数中剑,死得干干净净。
崔应元吓得心胆俱裂,拔腿就跑。逃不过十数丈,背后“轰”一声响,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慌乱中回头一瞥,见杨彦博倒在了地上。他心中大喜,这老儿终于支撑不住死了么?
崔应元慢慢走近,果然见杨彦博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他怕其不死,一刀砍去。杨彦博肩上中刀,却是一动不动,想是死了。
他哈哈大笑:“老匹夫呀老匹夫,不枉费本大人辛苦这一……”
“砰”,杨彦博突然从地上跃起,一掌击中他胸口。两人各喷了一口鲜血,同时倒在地上。他虽假死诱敌成功,但身受重伤却是不假,这时奋起平生之力出掌,牵动内伤,就此晕了过去。
崔应元中掌倒在地上,还道此次必死无疑,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大痛,竟是断了数根肋骨。所幸杨彦博伤后无力,不然他就算有十条命也被打死了。
他慢慢坐起,见杨彦博又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时分不清他是真死还是故技重施。倒底是立即跑路还是等等再说。
他老人家靠着拍马屁投靠阉党才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平时在朝中作威作福、喊打喊杀的,大多时候对付的都是一些不听话的文臣。这时与江湖好手性命相搏难免心怯。
张富贵躲在后面看得真切。他想起了那位素衣如雪,举止轻盈的女子,她的笑,是那么的温暖。
“阉党……”他低低喝了一声,眼中似有精芒闪过,往怀里一摸,掏出第二件保命武器——霹雳弹弓。
崔应元正自惊疑不定,突然“嘭”一声响,身旁一处炸开,几株枯草立即燃起火苗。他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一见不对拔腿就跑。他老人家逃得匆忙,乌纱帽掉在地上也顾不得了。
张富贵见霹雳弹弓威力不小,心中十分欢喜。这弹弓奇特,弹珠中含有火药,击中目标便立即炸开。然而造价昂贵,若不是当初姬问情赏赐颇丰,他又哪里买得起。
杨彦博迷迷糊糊中醒来,见自己身处一间破庙,旁边一位少年正为自己处理伤口。
“少侠,咳……咳……是你救了我?”
张富贵点了点头:“老前辈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杨彦博正待答话,胸中一痛,又晕了过去。张富贵对他悉心照顾,十余日间伤全好了,又过得几天更是功力尽复。
杨彦博心中好生感激,寻思自己一生少有欠人恩情,这少年却救了自己性命,如何报答才好?
“少侠,你师从何人?学武几年?”
“不瞒老前辈,晚辈没有师傅,也没学过任何武功。”
“哦?那你如何从阉党手下将老夫救出?”
张富贵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弹弓,笑道:“全靠了这件宝贝。”
“你可想学武?”他凝视着张富贵,说道:“你总是老前辈老前辈地叫我,难道我很老么?你自称晚辈,年纪又小,难道我要叫你小晚辈?”
张富贵心中大喜,立即跪下磕头。“师父在上,徒儿给你磕头了。”
杨彦博见他“砰砰砰砰”一连磕了十七八个响头,不禁莞尔:“够啦够啦,起来吧,你这孩子倒也机灵。”
“是,师父。”
“你既然拜我为师,不可不知师门来历。你师父乃当今华山第三十四代掌门,在你之前我已收了十三人,人人用剑,江湖上朋友将他们合称华山十三剑。你入我门来,须当遵从华山门规。”
杨彦博便将华山派各种戒条说了,又一一向他介绍十三位弟子的相貌武功,日后他们师兄弟在江湖上碰到也好有个照应。
华山派以剑法见长,入门却要先学会一套内功根基,以气御剑,方乃大成。杨彦博将心法,口诀一并告知,又教他如何运气,如何呼吸吐纳。便走到一旁,由他自己习练。
张富贵于学武一道悟性奇差,根本不是这块料。练来练去总是不对,最后一次全力一博,终于还是没练会。“师傅,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先去用过晚饭吧。”
杨彦博见他如此不用功,将来如何能学好华山剑法,不由眉头微皱。
张富贵见师傅神情不愉,连忙岔开话题:“师傅,那天怎的有许多人跟师父打斗,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锦衣卫,那领头之人便是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是阉党手下头号走狗,与另外四人一起被称为阉党五彪。”
张富贵道:“阉党就是魏忠贤那狗贼吗?还五彪,呸,我看是五狗吧。”
杨彦博见他未出江湖便知是非善恶,心中颇为高兴,一个人的武功好坏那是次要的,人品才是关键。他笑道“狗那也是有的,只是有十个,称为十狗。”
“哈哈,他们干嘛不做人,却去做狗?”
杨彦博叹道:“愿意做狗的,可大有人在,这朝堂之中,拜在阉党门下之人,数不胜数。最出名的便是那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张富贵大是奇怪:“他一个死人妖,哪来这么多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