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卢恩符文
相隔很远就感知到其中有谁在，当一进门，老者就看到手中捧着什么东西的侍卫正恭敬的等候着自己。
“扎法琉斯先生，刚来了三份紧急文件请您批阅，其中一份是国王陛下请求您务必要阅查的。”
“真是奇怪，那个小混蛋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关于一名不知来历的年轻高手，具体细节都写在这上面。”
将文件放到黑色花岗岩的石桌上，侍卫半躬着身子退离房间。随后老者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以没有目标的视线望着前方良久。
老者的名字是霍恩·博姆巴斯茨·扎法琉斯——立于银露国顶点并震慑周边的守护神，同时也是通晓卢恩魔术、绯尼尔魔术、黑魔法与炼金的大学者。
如今，知道霍恩是现任国王爷爷的人已经很少了，虽然并非是亲生，但霍恩辅佐着自己弟弟的后代，也一直将他们视同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包揽所有复杂棘手的国事，担心他们的处置失当、也为国家能发展的更好。
因为过于操劳的缘故，仅有二百一十岁的他看上去犹如耄耋之年（近九十岁）——人类达到神元境即可延寿、踏入尊者境则会拥有延缓容颜衰老的能力，许多五百岁的圣剑使，任由外表变化也难过中年。
在三十岁时便成就灵尊的传奇人物，正常来讲不该显得这般苍老。
的确有许多尊者会选择维持一定的年纪来秉持威严，但这过了火的、仿佛随时都会因寿终而殒命一般的老态连本人都十分厌恶。因此所有相近的人，无论仆从还是友人大多恭称其为先生。
没有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拼命的造福国家和平民，了解内情的人没有足够长的寿命，全都先于霍恩住进了坟墓。
只要还活着就绝对要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只为了那句「生活在这个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地方，一定会是件幸福的事」——霍恩便将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银露国。
每当想到那位大人美丽的身影，霍恩浑浊的双眼都会中闪过憧憬与恋慕的光华。
“可以的话，真想再见一次。”
喃喃低语，但也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今生今世乃至轮回多少次都没有机会。
但这是支撑老者维持现状的唯一动力，抛弃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负起银露国保护者这一重担。而失去了自己的这个国家，一定会沦落为屠杀生命的战场，那样才是亵渎了那位大人的意愿。
平复情绪，开始烦躁的工作，晚上又会有许多麻烦事被送来吧，父子两代作为国王的能力真是欠缺。
第一纸文件：自己的孙子奥弗拉·博姆巴斯茨·扎法琉斯申请在一座直属城市建立行宫，其名国王视察所需。
批准。即便很痛心钱财，但一味的节俭会失去王国在人民心中的威严。
第二纸文件：产出间的锻压机因为工人失误导致损坏，无法继续使用。
「呲啦———」
霍恩的眼中近乎冒火。
银露国在荒川百余诸国中只是属于中下层次，幸于靠拢湛蓝帝国并一直保持着恭顺的态度才没有被外敌入侵，但这不是解决方法，唯有拓展外交和增强国力才是根本。
为了应对天灾而学习可以沟通自然之力的绯尼尔魔术、想要驱除传染病就学习黑魔法，将炼金术、卢恩符文与正统魔法灵活运用——但不可能单靠自己来解决一切问题。
就比如金属和机械加工。
新引进的两千六百吨锻压设备，只是因为操作失误就报废了？
霍恩的眼中充斥着被欺骗的震怒，但是他连茶杯都舍不得摔，只得靠将手中的文件撕碎来发泄。
随后他注意到了第三份文件。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霍恩骇然失色的同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刚刚离开的侍卫返回来提交报告。
“扎法琉斯先生，您的好友黑龙尊者大人来访。”
“快让他进来！”几乎用尽了力气喊出这句话，惊得侍卫几乎倒退。
很快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闯了进来，尚未开口就被比他更急的霍恩抢先：“怎么回事，你被十六岁的孩子打败了？”
毫不怀疑文件内容的真实性，因为是从王宫中转来的，国王和大臣一定调查并核实过才敢向自己传达。他们的意思可以猜到，或许是想让自己出面招募这位看似很缺钱的年轻尊者，但霍恩懒得费无用功，如果真有这么年轻的灵尊境，怎么看得上小小王国。
他现在只想向自己的忘年好友、王国最大地下势力的首脑黑龙尊者讨问实情。
“其实我来，是想和你借钱的。”黑龙尊者尴尬的说着，等于默认了失败的事实。虽然神那小子年纪不大，但对方既然也是尊者，也就不算太过丢脸。
“我哪有闲钱！别说这个，快告诉我有关那少年的事。”
“当然知道你每天只吃得起青菜豆腐乳，但你和国王关系不错，帮帮忙啊。”黑龙尊者还不知霍恩的身份，否则他也不会去费力结交普通甚至被冷落的皇室成员。
“——五万！这是极限，陇城的流民可还没安置好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听我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城里着火了？”
听到黑龙尊者的话，霍恩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散出感知，随即身体便以瞬移的形式消失了。
因为听调遣的魔法师数量太少，王国顶点的守护神也同样要兼职消防。
·
“欧拉欧拉欧拉——”
发出壮汉肉搏一般的叫声，优雅在她的身上真的很难体现。而随着边羽绮罗的每次挥拳都会有一名士兵飞上天空。
这些寻常的城卫军实在太弱。
即便是淬体境六重以上的队长级也是同样没有谁在挨过一击后还能站得起来的。
“你不管管么，这个疯丫头？”
“边羽有分寸，就让她发泄吧，过后我们会给这个国家补偿。”
“发泄是把那群可怜虫当成我来揍吧。”
判定这个小女孩拥有和外表差距极大的恐怖力量后，城卫军方调集了火力部队。
“枪啊这我就有点不高兴了，惩罚他们！”
没有破开魔力的效果，边羽绮罗一眼就看穿了那只是普通枪械，即便如此也不愿意玩躲子弹的游戏。大多数异能者的身体都远不如圣剑使，攻击还好，防御面是绝对的弱项，边羽绮罗喜欢殴打别人，但可不喜欢被射穿。
普通的手枪可以在近距离贯穿一厘米的钢板，冲锋枪的子弹则可以打出碗口大的重创，对低阶的武者是相当强的杀伤手段。不过因为附魔价值太高及难以威胁强者等缺点才只给城卫军配备了少量，已有数年未曾动用。
两名边羽绮罗的随从早已摩拳擦掌，听到命令后当即开始大展身手——贴身躲、以手和脸硬接、吹出口气将子弹击落、用手将子弹抛出并发挥等同于枪械射击的威力——花式玩弄这些王国的士兵。
之前被天空轻松击败的郁闷一扫而空。看得边羽绮罗都觉得有些过分。
后赶来的精英禁军，每一位都是神元境。他们的出现让普通士兵燃起希望、却没能改变战局，被两名灵尊境以戏耍的方式打趴。
“我眼花了啊，王室禁军居然被一拳一个！”
“这两个人难道是尊者境？”
“——这些家伙是魔鬼！！”
边羽绮罗将手中的火球发射出去，将远处背负榴弹发射器的家伙炸飞，火焰顺势扩大。
“住手！”
就在这时，天上传来愤怒的喝止声。
眯着眼望去，边羽绮罗终于燃起兴致。因为来了一个和自己「相当」的对手。
在发现天上的身影后，在场除了那些被火与熏烟包围而失去视野的，全都开始发出欢欣和得救的呼喊声。
“你们是什么人！”
霍恩的目光盯在两名随从的身上，下意识的想要忽略边羽绮罗，却猛地注意到这个小女孩手中拿着的神具长剑。
“魂器！”
被肆无忌惮的挥泻着魔力，如果这样还认不出的话，霍恩也就枉活两百年了。
“你们是什么人。”和刚刚一样的问话，不同的是这次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霍恩明白魂器的珍贵，正因如此才忌惮对方，想要谨慎的问清楚来龙去脉。
“我被这个王国的皇子敲诈勒索还企图绑架——嘿呦——这个家伙，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扎法琉斯！我在这里！”被拽过来的弗瑞德见到霍恩后激动地不能自已，“你们这三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无敌的灵尊境强者面前还不跪下！我要你们求——啊啊啊！”
被边羽绮罗踩断了腿、狠狠的踢到一边后停息了声响。
这一幕让霍恩脸色铁青。
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后辈，先不说刚才那番话的真假，即便弗瑞德有过错在先，但对方胆敢扰乱王城秩序、纵火并袭击军队，本身就是无可赦免的大罪。
“尊者犯法与凡人同罪，两位若是不打算束手就擒——便就此被镇压吧！”
霍恩像是威慑般的怒喝一声，右手在身前划出闪着光亮的符文，可以察觉其中包含相当充盈的魔力。
咖啡厅内的天空被吸引了注意。
边羽绮罗与维捷露则是露出怪异的表情。
对天空中漂浮着的文字符号很熟悉，因为那是组织内所有人都能运用的能力。
——卢恩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