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观众、表演与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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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精修水系魔法的天才，在第四学院大二魔法系，论战力而言并不是很强，却也能在前百名。水系魔法本就不善杀戮，主要以困锁补源辅助为主。
尽管程羽源精修的是偏重于控制辅助的水系魔法，但战斗力也能排在整个年级前百行列。足以看出他魔法实力强悍。而作为班主任的张杰安老师还清楚的知道，程羽源，他这位默默努力上进的爱徒，还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水系魔法。
张杰安很看重程羽源，不仅因为他的魔法实力，还因为程羽源安静努力倔强的性格。对自己负责，又上进心的少年，一般而言都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在张杰安看来，程羽源又是那些自律之人中的佼佼者。故而，他对这位少年有着某种偏爱。
他本想看看那位拖累他等到天色渐黑，大一唯一一个还在幻想世界的弓器系少年究竟是什么鬼。林落大名，他这几日时常听到身旁夏姓女老师抱怨，故而他本是抱着找乐子的想法看安保社传来的全息影像。结果那位固执选择弓器系的少年没看见，倒先看到了自己心疼的爱徒。
骨瘦嶙峋，四肢上的血肉被割了许多，面色憔悴，面容枯槁。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刚干的血渍。那模样，一看就像是受了很多的苦。
故而在看到程羽源第一眼的时候，他是难以置信的，随即当他反应过来，这个悲惨的少年是自己的爱徒时，他的心刀割般的疼痛。再加上远处数之不尽的血肉恶灵。经验丰富的张杰安如何不知程羽源一行人进入了一个恶灵无数的幻想世界。
悲愤，心疼，最后都转化成无处宣泄的愤怒。在他看来，原本是看最后一个大一新生究竟在幻想世界经历了什么，结果的看的画面却是他的爱徒一行人。
和大一不同，到大二，学生一般都会凑钱买盟友契约，一行人一起进入幻想世界，这不是蓝离学院的传统，而是基本每个战斗学院的学生到大一下学期都会渐渐形成稳定的团队。
这也是为什么战斗学院的学生就大一一开始死亡率高一点，到后面就是偶尔有学生死亡。以至于到大四，死个学生都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像杜显扬这样死于自己人格的大四学生这几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个。
程羽源那个十二人小团队，作为班主任的张杰安自然知晓实力如何，面对一般的一等，二等，甚至部分三等幻想世界，他们都是有能力应对的。
可是画面中远远看去，一望无尽的血肉恶灵，一看他们就运气很差进入了一个恶灵无数的世界，拥有无数恶灵的世界，即便是一等幻想世界都是极为恐怖。
那样的世界，战斗学院通常都叫战役世界。遇到那样的世界，学生通常都会在建立稳定联系后，通知学院，学院通过安保社的技术宛如黑客一般侵入那个幻想世界，与那样的幻想世界建立稳定时空隧道。时不时派遣学生进入那个世界围杀恶灵。
这就是战役世界之名的由来，因为恶灵太多的世界仅凭一人二人之力是难以对抗，这需要倾尽学院之力靠时间与学生的积累屠尽恶灵。
每年征战战役世界的数量与质量是鉴定一个学院强大与否的重要因素之一。
程羽源小队的人进入幻想世界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张杰安虽然担心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一般而言他会认为他们遇见了什么比较艰难的幻想世界。在战斗学院，进入幻想世界一星期半月都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有学生进入某个等级很高的幻想世界两三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张杰安虽然有想过他们经历了不测，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寄希他们只是遇到了一些挫折。现在看来，程羽源一行人应该是意外闯入了足够成为战役世界的幻想世界。
张杰安也曾是学生，也曾经历过地狱，自然知晓学生小队在遇见这样的幻想世界后久久没有消息意味着什么。
是死亡！因为一般而言，学生进入幻想世界半日，安保社那些人就能通过蓝离学院的印记和每个人建立联系。程羽源他们遇到足够做战役世界的幻想世界后，那么多天都没有和学院的安保社建立联系，在张杰安来看就是遇到了不测。所以一瞬间他就认定这是程羽源一行人的死亡画面。
这种事情，习玖岳没少干过，前几日他就在上课的时间，私自侵入学校的系统，在每个教室播放了杜显扬被自己人格杀死的死亡画面。
当时张杰安一干老师就觉得习玖岳太过分了，他们告到学院，却被院长压下了。
没想到，他这次同样的事情他还敢再来一次，居然还在大一新生第一次经历幻想世界时播放大二学生惨死于幻想世界的画面。
这画面一出，本就年少无知的大一新生得有多少人心里有阴影。
为此，张杰安深深的愤怒。
只是，夏颜慧的话却提醒了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程羽源的团队里时没有一个弓器战职的，所以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枪手呢。
夏颜慧没敢说完，刘老却将夏颜慧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现场实况！
“所以这不是羽源他们的现场直播，而是那个叫林落的大一新生的数据直播？”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那样，也不应该是一个大一新生冲进恶灵群潮，一帮大二的看着他战斗，最逗的是，那个大一新生还是个战职是枪手的家伙。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当然，你没听羽源说自己得救了吗？”
夏颜慧面露迟疑，她回答了张杰安的提问，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魔法部的程羽源她并不陌生，虽然她总是说着嫌弃张杰安的话，但是她们还算是好友，他们班亮眼的人她还是认识的。在她的印象中，程羽源是个沉稳热心肠的人，按理说，这种情况，哪怕知道会死，他也不会任由一个大一新生去猎杀恶灵，而他在远处看着。
尽管他看上去伤痕累累，程羽源绝对会做些什么的，尽其所能的做些什么。哪怕是帮忙提供一些简单的水系辅助魔法。他是那种会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价值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却选择像个看客一般默默的呆在原地。夏颜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平时的程羽源。
吃惊的又何止他一个，中心广场的学生，老师，路人的视线都留在那巨大的全息投影上，最后一个大一新生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想知道。
“老班，画面中的这些人听夏老师她们的话来看，应该是大二的吧。他们怎么不帮林落啊。”
“啊，你的小情人啊，这么关心啊。”
许云静迟疑一问，身旁花痴女人这个时候依旧不忘调侃一句。向来和蔼可亲的三连连主任这个时候面露严肃，双眼紧紧盯住画面。听到花痴女人的话后，他有些温怒。
“都安静些，静静看吧，你们学长学姐人品还是有的，他们不帮忙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在这也都无能为力，只能祈祷他们能活着回来。”
恩恩！
许云静默默点头，随即也双眼紧盯着那全息投影。
“羽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现在这样的我们又能做什么？安浅，你还记得他杀了多少恶灵。”
画面中，忽然缓缓走进一个踉踉跄跄，怯怯懦懦的矮小少年，少年和程羽源一样，四肢多处血肉被割除，伤口虽已经结疤，却不忍直视。
微风轻吹，程羽源望向远处那个依旧屹立不倒，不停扣动扳机疯狂杀戮的男人，对自己问出的问题，忽然有了答案。
“八千个往上吧，一开始八发能量弹射杀一个恶灵，再往后四发，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一发子弹射杀十个恶灵。精准的射击，巧妙的射线，还有那极其协调的身体，好强，这个家伙明明是大一的，他手中的枪从一开始的白浅化作如今的深红，至少也得杀了八千个恶灵吧！”
“好恐怖，他的弹药好像不会缺失一般，他的身体好像不会停止一般。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程羽源露出了诧异了表情，他在害怕，尽管从局面上来看，林落是就他们的人，可是他还是被林落恐怖的实力吓到了。
这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满城的恶灵，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屠杀殆尽吗？
可怕，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蓝离学院中心广场，全息投影的画面忽然陡变，一只巨嘴吃掉了整个屏幕。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那个男人被恶灵吃掉了吗？”在大家都这么想的时候，那猩红巨嘴忽然裂出一道光芒，滚烫的鲜血四溅，又一个血肉恶灵倒在地上。镜头前方依旧是数之不尽的血肉恶灵。和一开始的疯狂不同，魁梧的血肉恶灵们身体颤抖，缓缓往后挪动脚步。
如果他们有脸，此时他们的脸上应该都写满了恐惧。镜头左摇右晃的往前推移。
“到极限了吗？好强。”
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安保社的人已经将画面切换成林落的第一视角，镜头与林落视线是同步的。随着晃动越来越大，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里。
终于，全息投影的画面中，镜头从血肉恶灵的头上移到了脚下，再从血肉恶灵那猩红的脚移到地面，直到画面越来越模糊。
镜头才又回到那个瘦骨嶙峋的程羽源身上，皆由呆在那个幻想世界，别人的视线，中心广场的人们看到程羽源眼神中闪烁的泪花。和他嘴角喃喃的话语……
“一座城市的恶灵对他而言还是太多了，他尽力了。”
自此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失望，因为他们似乎都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过不了多久这场现场直播便会成为死亡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