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羽源,废墟与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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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舌头舔动嘴唇，时不时的抬头注视广场正中央的一道三楼高的巨大光门。光门扭动的旋涡不时的会走出人。
每当有人从光门中走出，老头总是勾着脖子，仔细的看，那人是谁。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被输入程序的破旧机器人。从他的嘴里只会说出两种话。
“啊，不是三连的人。”
“哎，我们三连的。这里，这里。”
若是期许之人出现，他总是会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招动他的小手。
光门之上有两个圆形的光盘，一个像钟，时分秒针不停向前行走，一个中空，一段数字不断的向0降落。
日色渐晚，老人的身旁渐渐聚集起一群年轻人，少男少女或者捂住胸口，露出庆幸之色，亦或得意微笑，露出惬意表情，亦有人不合群，找了处角落，静静抱腿坐着，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老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平板电脑，电脑屏幕上是满满当当整齐的名单，有些名字黯淡无光，有些名字还熠熠发光。老人的目光不知何时从那光门转到了这平板电脑的名字上。灰色的名字他总是刻意躲避，那些闪闪发光的名字他会置之不理。
他的视线死死盯住在平板电脑屏幕右上角的那个数字“7”。每看一眼，他总是很紧张。忽然那个“7”恍惚间跳动了一下，老人的心也为之颤动了一下。
“眼花了吗？”
老人自嘲言语，尴尬皱眉，手缓缓擦动额头滴落的汗水。头顶几缕白发随风飘动。
忽然叮的一下，那个“7”字真的跳动的一下，由“7”便成了“1”。光门之中就在此时有人走了出来。
“1，2，3，4，5，6。都还活着。”
老人小心翼翼的用指头数着人头，越数到最后越是欣慰。
“三连的这里，这里。”
那六个人彷徨了一阵，老人高举双手，向他们招手，他周围的少男少女也挥动双手向他们呼喊。
那六人顿时有了方向，向老人这里欢快的跑来，为首一位满脸灰尘的女孩向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奔来，用力一跳，跳到那少女身上。
“小花，我踏马终于活着回来，我和云静她们几天太鸡儿背了，去了一个荒岛世界，在那鸟不拉屎的地上呆了一个多月，太痛苦了。”
这位满脸泥垢的少女动作极多，抬手顿胸，叹气吐槽自己的不幸。随即在看到一直欣慰的盯着自己的老人，随即走向前去给老人一个拥抱。
“我回来了。”少女晃动着老人的身体，撒娇的说道。老人无奈却幸福的微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若是林落在此，当会发现这位劫后余生，到处找人拥抱的少女正是之前一直怼自己的花痴女人。
那六人中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看着胡闹的花痴女人，腼腆微笑，轻抚头发时，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四处张望，须臾之后，她满脸疑惑，不解。
她走向老人，轻声焦急询问。“老班，林落呢？他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等着集合啊。”
林落？相对于红衣女人，老人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片刻停顿后，立即回想过来。
“那个瞎胡闹选择弓器系的林落啊。我没见他出来，不会”
老人有些迟疑，随即看向手中的平板电脑，在满满当当的名字中搜寻“林落”两个字。终于在屏幕某个角落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林落”两字。老人又看了看右上角的数字。随即咂嘴叹气。
“得，就他没出来，也不知道去了啥幻想世界，估计是没听咱忠告，要不就是运气不好，没遇见适合的世界，不然不会这么难，到现在还没回来。等等吧，难啊，你们这个点出来的都已经是奇迹，他估计悬了。”
老人一边言语，一边回味，一边叹气。
这番说辞后，那红衣女人面色有些难看。忽而花痴女人从后面搂住红衣女人肩膀，调侃微笑。
“咋了，云静。那个菜鸟是你小情人啊，这么关心他啊，穿越意识之门前我就看见你俩眉来眼去的。听老班的，他悬了，再找一个。那菜鸟一看就靠不住。我给你介绍枪斗系的学长，包帅包有钱。”
许云静没有回答花痴女人，只是嘟嘴抿唇若有所思。
“刘老，啥情况现在？”
“就剩下一娃没回来。”
就在此时，老人身后走来一人，那人身穿白衣，头发蓬松，有些邋遢，灿烂微笑，向老人与许云静走来。他指了指光门上的那个圆盘数字。
老人与许云静等人立即回头，不知何时，那数字变成了“1”
“真的背，也不知哪个系的娃，还回不来。我就不该答应鸭毛那老娘们，搞得现在都回不去睡觉。”
“我们弓器系的，咋的，张杰安，这么牛皮的吗现在，我第四学院院花老师你就这样乱叫的？”
这位叫张杰安的男人刚说完后，他身后就走来一位穿着紧身裤，上身蓬松的貌美女人。女人撇嘴调侃，张杰安连忙道歉。
“慧姐好，慧姐牛皮，我不敢，大弓器系的学生不敢惹。我是心甘情愿等的。”
“没事，没事，那娃我贼烦，我巴不得他出不来。”
张杰安打哈哈道歉，女人摆手示意没事，这般言语，反倒让张杰安有些好奇。
“不长眼，一个大一新生居然这么惹慧姐生气，整个第四学院谁不知道，夏颜慧之名，美貌与智慧完美融合，情商，智商双高的绝世美女，这娃是真的蠢。得像我，双手捧起慧姐，掌中小公主。”
张杰安露出油腻的表情，言语圆滑。这位夏颜慧老师听完后干瘪了一声，对张杰安翻了一个白眼。
“我只是不太喜欢那娃的固执与傲气，你？全身上下都让我恶心。”
“行了，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这个点，安保社的系统应该可以连接到林落了，习玖岳那娃也是拗啊，到点了，咱一起看看林落那娃现在咋样吧。”
夏颜慧长嘴对张杰安吐舌头，张杰安轻浅一笑，伸手对夏老师比心。
中心广场忽然响起倒计时的声音。
天色渐晚，中心广场的正中心出现了全息投影。一个巨大的彩色圆盘浮现在半空。
“10，9，83，2，1。”
伴随着滴答的声音，在全息投影里的数据变成“0”时，一副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阴沉的天空，翻卷残破的旧报纸，一个少年手持猩红泛光的双枪，缓缓的向前行进。在他的前面，挤挤嚷嚷的站立无数血肉巨嘴怪物。
那是一处城市，城市已经破旧，从画面来看，隐约能看见这座城市曾经的繁华。
那位少年忽然转头，自信一笑。
“你们待着这里就行了。”
少年双枪枪口泛着红光。手中双枪泛着纯正的金属光芒，平滑的曲线，隐约可见隐晦的美感。
少年忽而双眼阴沉。看向眼前无数的血肉怪物。
一个滑步，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一望无尽的血肉怪物。
画面中是废墟一般的城市，远处，那个少年手持猩红双枪与无数血肉怪物战斗，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怪物倒地。近处，一个捂胸，一瘸一拐的男人走进了画面之中。
男人喘着粗气，双手双腿血肉残缺，面色枯槁，看起来行将就木。尽管如此，他那双眼睛依旧闪闪发光，眼神之中似乎藏着星辰大海。
眼前这个男人便是那个被西装暴徒一拳打倒在地，血肉模糊依旧不屈的少年，至于那位双手持枪的人自然便是林落。
画面似乎有意停在这个可怜男人的脸上。
“羽源！那不是羽源吗？”
刚刚还很油腻调侃嬉笑的张杰安忽然面露严谨，眼露震惊。他轻咽口水，看着画面中悲惨的少年，张杰安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愤怒。
“习玖岳那个家伙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吗？为什么要在大一第一次穿越意识之门后播这种东西，羽源他们遇到恶灵群生之地，必死的画面他为什么要放。大一新生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还给他们看学长被恶灵吃掉的画面吗？疯子，我就说那个家伙脑袋有问题，院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让那个家伙当安保社社长。”
张杰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怒的吐气。
风中残留着少年的身影。远处不时发生怪物的巨吼。
“疯了吧，这个家伙是什么鬼，一个大一的枪手居然觉得自己能对付一个城市的恶灵。”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在做了。换句话说，我们得救了。”
那个叫羽源的男人悲惨的干笑，笑容中竟然有些释然。
张杰安双手抱拳，满脸愤怒，无处宣泄。
他身旁的夏颜慧狐疑的看着中心广场全息投影的画面。忽然有了一些别的意见。
“这是现场实况，不是死亡画面。这是某人精灵眼中数据画面。或许”
“或许林落进入的幻想世界，刚好是羽源遇险的幻想世界，羽源和旁边人有些兴奋的说，他们得救了。也许真的是得救了。被一个叫林落大一新生救了。”
夏颜慧有着某种猜想，却没有说完，在他旁边，佝偻的老人露出久违兴奋的笑容，尽管他也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却将夏颜慧没说完的话说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