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者,抉择与彷徨

  交易？
  林落自己是没想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和这位“少女”开始交流的。
  “交易？什么交易？”
  “奇怪的冒险家，你从你的世界来到我的世界，不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吗？如果完不成那个任务，那就得杀死我才能离开这座孤独的城市。所以，说出你的任务，我帮你完成，然后请你离开这座城市。”？？
  林落愣住了，刚刚懵懂的春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淹没，很显然，眼前这个抱着书籍的少女就是这个幻想世界的主角人格。可怕的人格！只是她为什么那么了解像林落这样的现实之人。
  难道在林落之前还有其他人进入这个幻想世界？
  “你为什么帮我？”
  “我认可了你的实力，你对我而言有那么一丝威胁，死亡是我很害怕的东西，我要确保我万无一失，永远的活着，危险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所以我帮你完成任务，你回到自己的世界，我继续在这个世界，我们就当没见过，对谁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交易的。”
  一直以来？看来这个人格和许多闯入这个幻想世界的人都做过类似的交易。
  只是怕死的人格，林落还是第一次见，从小到大他都被教育告知，幻想世界的人格与恶灵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这个少女的出现，打破了林落对人格的固有印象。文艺，感伤，林落甚至能从她那双眼中感受到对未来的恐慌与对生命逝去的彷徨。
  林落深咽口水，一瞬间的较量，他竟然有些害怕了，他并不是畏惧这位少女的实力，而只是害怕她的行为。
  她这幅模样，这种思考，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自己和她做了交易，潜意识里不就默认眼前人格是“人”了吗？
  为此，林落感到深深的害怕，他双眉紧皱，思索片刻，随即抬头言语。
  “几天前，这座城市有一个女老师跳楼自杀了。好事的记者调查发现，这个女孩是被人杀死的，我要找到那个凶手。”
  交易还是开始了，抉择只在一瞬间。的确，如同这位少女模样的人格所言，林落想要离开这个幻想世界只有两个选择。
  找到凶手或者杀死这位主角人格。相对于而言，就现在看来还是前者比较容易一点。
  是否错把这个人格当成人了，林落不知道，林落知道的是这是他离开这个幻想世界的机会，他得抓住，不然他就得迎来许多未知的挑战。
  对人类而言，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怖的，所以对林落没有把握的事情潜意识上便是危险的。
  这一点倒是和这位少女人格的想法有些相似。
  林落低头深思，眉头紧皱，少女轻松一笑，玩味看了林落一眼。随即双手高举，用力拍掌。那副模样有些女王的韵味，和她这幅清新少女形象很是不符。
  安静的咖啡厅忽然传来一连串的响声。一大匹黑衣人出现在林落面前。
  那副阵仗，仿佛要杀人一般。林落轻咽口水，有些胆怯。
  为首黑衣暴徒中指推了推墨镜，邪魅一笑，一个侧身露出后身，随即一列手戴白手套的黑衣暴徒出现林落面前。
  每个黑衣暴徒右手上都提着一个人，和别无二样的黑衣暴徒不同，黑衣暴徒手中被麻绳捆绑的人衣着打扮都各有不同。
  他们的手臂，腿部身上的肉都有或多或少的缺失。
  这列黑衣暴徒一字排开，将手中捆绑之人扔在地上，细数之下共有十人。
  “这里很危险，请大家离开。”
  “你要找的是杀死死在这句话旁的那个少女吗？”
  林落惊诧之余，少女缓缓走到林落身旁，望着这群狼狈不堪的人开口了。
  林落不明白她在打什么名堂，只能默默点头。
  少女人格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爱因特的羽毛》，那本书的封面引入眼帘的便是这五个字组成的书名。
  “都抬起头来吧。”
  少女人格宛若女王一般对这十个人下命令。
  这十人宛如奴隶一般满满抬头，林落看清了他们的脸，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消瘦。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失了神，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脸上还有着傲骨，眼中藏着星辰。
  林落被那人的双目吸引，少女人格却指了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寸头高个男人说道。
  “我们的世界很和谐，那个死去的女孩是人类，会杀人的当然只有人类啦，那个女孩就是被这个男人杀死的。杀了他，你就能完成你的任务。”
  “不要信她的鬼话。”
  林落注意的那个男人在少女人格说完这句话后开口了。随即瞬间被西装暴徒一拳爆扣在地上，鲜血在高贵的地板上静静流淌。
  “我说的是对的啊！是吧诸位尊敬的冒险家。”
  少女人格得意一笑，目光缓慢鄙夷的环视那十个人，随即温柔一笑。
  “我没有说错吧，那个少女是这个男人杀死的，他们十一个人是一起来到这个幻想世界的冒险家，奇怪的冒险家”
  少女人格缓缓走向那位脸上有瘀伤的寸头男人，食指勾住男人的下颚，轻挑眉毛，玩味一笑。
  “那个少女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可是这个男人有未婚妻了。所以他将那个少女和她肚里的孩子一起推下了高楼。是这样吗？奇怪的冒险家！”
  寸头男人深咽口水，神色满是慌张，额头冒汗。
  “为什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我已经做了十天的血食，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要把我交给这个家伙。”
  血食？让林落有些毛骨悚然的字眼，似乎这位人格少女和这个已经没有任何脾气的男人之间也存在着某种交易。尽管男人身上遍体鳞伤，林落还是隐约能够感受到男人强大的气息。
  想来，男人也应该能感觉出林落的气息并不强大，他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反抗呢？
  林落眉头紧皱，他忽然有些看不懂了，他眼神迷惑，看着被西装暴徒一拳打到在地那个男人。男人咬牙切齿，满脸狰狞，双目上扬，死死的盯住林落。
  林落仔细盯住男人那深藏星辰的双眼，试图通过那双眼睛找到他想要的答案，片刻之后，林落便放弃了。眼神的交流只能让林落同情这个倔强的男人，却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种事情在我的世界也是常有的，约定中的冒险者是后来的冒险者的任务，我只能分别和你和他做约定，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少女人格莞尔一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在林落思考的时候，她说出了这段话，随即乖巧转身看向林落。拇指与食指最大距离的分开。
  “你的任务目标是这个男人，作为交易我把这个男人给你，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报酬。八天，你要做八天的血食。”
  血食？
  这个刺耳的字眼再一次出现。这一次林落选择直接问。他高傲的抬头，冷漠的看着这位少女人格。
  “血食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每天我会割你身上一些肉，不多，就半斤，这些肉用来喂养我的宠物。同时这些宠物也会保护你们哦，怎么样，不亏吧。他们都是失败的冒险者，但是我大人有大量都放过了他们，只是让他们做几天我的血食。怎么样，奇怪的冒险家，这样的交易对你而言应该很划算吧。”
  少女人格手滑向那些整齐的黑衣人，莞尔微笑，忽而露出怪物的眼神，身上散发出女王的气息，语气变得阴冷可怕。
  “因为整座城市的人类都是我的宠物哦。看你长的帅，才割你八天的肉，杀死这个男人，做八天血食之后，你就可以离开我的世界了，要是选择战斗的话，失败了要做很多年的血食，就像他们一样，得在这个世界做三年的血食。”
  少女人格指了指那些身捆麻绳，低下头颅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温柔微笑的说道，她的声音像夏日暖风，她的话语却是地狱恶鬼。少女人格随即又可怜巴巴的指向那个寸头男人，面露怜悯的说道。
  “可惜了，这些人中只有他愿意和我做交易，他本可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没想到遇上了你。所以只能算你倒霉。”
  林落低下头颅，牙关紧咬，脸部通红，肾上腺激素激增，头皮发麻，双眼满是愤怒。这个家伙，把人类当成什么了。喂养这些丑陋血肉恶灵的食物吗？林落阴冷的看着那些得意的西装暴徒。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整个城市都是这样的恶灵，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和人类做这样的交易了？”
  “人类？奇怪的冒险家，你们自称人类吗？在我看来你们只是一些愚蠢的奇怪生物吧。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和你们这些来自异世界的生物交易，这座城市的繁荣还多亏了你们的贡献呢。”
  林落忍着愤怒继续询问。
  “半斤血食能养出多少这样的怪物？”
  “十几个吧。是很少的，不过没事，我们会克隆技术，会留下你们细胞的标本，造出大量的克隆人做血食，虽然这些克隆的食物会一段时间后会变质，好在，总是有许多奇怪的冒险家会来到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繁荣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林落双眼微眯。他全身发麻，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
  “一个城市的恶灵？那得是多少人类贡献出自己的血肉才能发展成这样。”
  “忘了，很多很多吧。有人一开始就放弃了，有人尝试之后放弃了。在我看来，从一开始就遵从我的意志交易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像你们这样和我看起来一样的生物的本质不过是餐盘上的食物罢了。”
  “好了，新来的冒险家，你做好决定了吗？”
  少女人格尽力的解释林落心中的疑惑，而后微笑的转身，向林落寻求答案。
  或许有人做过这样的反抗，但是林落在召唤出双枪时，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泛着黄光的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少女人格的额头，少女人格嘴角抽搐一动。林落冷眼看她，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