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荡的穆府 中

  穆员外的书房外,穆天浩的父亲穆文远正跪在地上,神色很是不安。刚从醉红楼回来的他,刚回府就听到小厮们传扬的关于自己儿子的事情,大惊失色之下,忙追问情况。当小厮将实情告知与他时,满身的酒意顿时消散的干干静静。满脑子的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再也想不起醉红楼里的那些个莺莺燕燕。
  穆文远跪在穆员外的书房外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可是,穆员外却始终不曾让他进去。对于这个儿子,穆员外心里很是无奈。好的不学,整日就知道流连于青楼,酒肆之间。正事不做,就知道吃喝嫖赌。说起来当真让穆员外感到不满。在穆员外看来,但凡穆文远平日里能够对穆天浩多加看管教育的话,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所以,当穆文远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外求见时,穆员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见。
  此时的书房里,除了穆员外和丫鬟绿荷外,还有穆文达。穆文达也是早上起来后,听到小厮们的议论,这才得知事情原委。担心父亲身体地上他,得知消息后便立刻赶来,正好看见穆文远跪在书房外。穆文达看着自家沮丧的二哥,心里常常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穆文远的肩旁,进了书房,替二哥与穆天浩求情。
  “父亲,二哥已经在屋外跪了大半个时辰了,您看是不是让他进来呢,二哥身子弱,这样折腾怕是会吃不消吧。”穆文达劝道。
  穆员外冷哼一声,道:“让他跪着,整日鬼混在酒肆,青楼时,怎么没想过自己身子孱弱呢,哦,现在跪了半个时辰,才想起来身子弱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可是父亲,今日的事情二哥事先并不知情啊,若是二哥知情的话,也断然不会让天浩做出这样的事来得。”穆文达接着劝道。
  “哼,要是平日里他少往酒肆青楼里去,多些时间管教天浩,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穆员外仍是愤愤不已,依旧不肯松口。良久,大抵是想起自己二子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终于还是松了口,说道:“唉,安常,讲你二哥换进来吧。”
  穆文达大喜过望,忙应了一声,快步出去,搀扶着自己的二哥,走进书房。
  穆文远在三弟穆文达的搀扶下,走进了书房,刚进书房,看到坐在书桌后,面色不快的父亲,忙挣脱开穆文达的搀扶,“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说道:“孩儿教子无方,累及家族,实在罪无可恕,但还望父亲看在天浩早逝的母亲份上,宽恕一二,有什么罪责,孩儿愿一力承担。”
  穆文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穆员外刚刚平复下里的怒气又“噌”的一下爆发开来。穆员外怒道:“好一个你一力承担啊,说的真好。那老夫倒要问问你,平日让你管教天浩,你哪里去了?
  啊,你倒是给老夫说说,让你管教天浩的时候,你人去了哪里?酒肆?还是青楼?”
  “孩儿,孩儿……”穆文远神情萎靡,说不出话来。
  “哼,现在倒知道大包大揽了?可惜啊,晚了,你儿子已经做出这般人神共怒的事情来了,你让老夫怎么挺起脊梁去面对芸芸百姓?”
  “孩儿教子无方,导致他犯下如此恶行,是孩儿愧对父亲,愧对我穆府先祖。孩儿我……”
  “行了,收起你那套说辞吧,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看看你自己教出来的孩子,老三和你是一模一样,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整日不见个人影,老五痴愚不堪。好不容易像个样的老四,呵呵,却能犯下这般重责,穆府若是交给你们,只怕不消十年,让你们败得个干干净净不谈,说不准还会遭遇牢狱之灾。”
  穆文远被穆员外骂得满脸通红,只能跪伏在地上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穆文达说道:“父亲,还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天浩毕竟少不更事,但他本性不坏,只要善加教导,想必他会知错就改的。”
  “呵呵,少不更事,知错就改。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其他一些过错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一条人命,知道吗?一条人命啊,难道你轻巧一番话就能换回一条人命吗?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事。天浩必须受到严惩,同时,你们这些作为长辈的,同样少不了处罚。安常罚抄祖训三百遍,安定(穆文远的字)教导不力,杖责五十,罚抄祖训六百遍。绿荷,去唤小厮前来执行,我要亲眼看着安定受训。”
  “这,老太爷,当真要执行杖刑吗?”绿荷不安的问道。毕竟穆府已经有十多年未曾动用过杖刑。
  “还要老夫再说一遍吗?还不快去!”
  绿荷无奈,只能施礼应道:“是,老太爷,婢子这就去……”
  穆文远自知躲不过去这番杖责,而且他也知道父亲是动了真怒,也不敢替自己求情,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等待着,接受惩处。
  可穆文达却急了,他忙道:“父亲,手下留情啊,父亲,二哥身子骨弱,这五十棍下去怕是会要了二哥的命啊,父亲,还望您手下留情啊。”
  穆员外冷哼一声,说道:“多说无益,此次必须接受惩罚,不然,何以正我穆府规矩。”
  “父亲……”
  “你若再多说一句话,便连你一道打。哼……”
  很快,一名管事带着两个小厮手持家法棍走了进来,他们将长凳摆好,上面垫上褥子,把穆文远压在长凳上,一左一右站立好,只等穆员外一声令下,便开始执行家法。
  待小厮们准备就绪后,穆员外摆一摆手,说道:“执行家法。”
  管事闻言,应了一声,喊道:“执行。”
  两个小厮待管事一声令下,便开始动起手来,一时间棍影齐飞,棍肉相击,“噼叭”声不绝于耳,每被家法棍责打一下,穆文远便哀嚎一声,渐渐的,穆文远的臀部渗出了血迹,哀嚎声慢慢的弱了下来。
  这一切,穆文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忙上前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哀求道:“父亲,不能再打了,二哥真的受不住的,五十棍啊,这要全部打下去的话,二哥这条命可就没了啊。父亲,您快高抬贵手吧。”
  穆员外依旧冷眼相向,不发一语。没有穆员外的指示,行刑小厮也不敢私自停下来,只能一棍接着一棍的责打着穆文远。
  穆文达苦求父亲无果,又不愿二哥再受棍责,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伏在穆文远的身上,喊道:“要打就打我吧,二哥真不能在挨打了……”
  穆员外终究还是没能继续打下去,他已看到穆文远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摆了摆手,示意小厮们退下。穆员外满是疲惫的说道:“来人,将安定带回房中,把谷大夫找来,替安定诊治。”
  顿了顿,穆员外又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这一瞬间,穆员外仿佛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