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伴你路”还是“绊你路”
事实上，在这一整天，他都在与老王一起紧张地关注着小破站上《老男孩》的播放量。
从一开始的破百，破千，破万，再到破十万，最后定格在一百多万的点击，他们的心情也从经历了忐忑不安、期待、喜悦、狂喜、恍惚等各种不同的阶段。
最开始他们真的担心这电影会扑。
但当他们看到点击量蹭蹭地往上涨，弹幕、评论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好评的时候，他们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老黄，点击量破十万了！”
“不是吧？五……五十万？”
“老黄，我们是要火了吗？”
相较于见过大世面的黄波，老王显然不够沉稳。
所以每到一个节点，他便兴奋地向黄波报告。
黄波看起来就比他冷静地多。
“慌什么慌？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这么点阵仗，你就欢喜的像被屁呲的一样？”
每一次，老王向他报告的时候，他都这么回应。
当然，只是看起来。
实际上，
他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慌的一匹。
当播放量超过一百万的，电影评分也定格在8.5分的一刹那，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
差一点就和老王一起欢呼了。
作为混了这么久的老油条，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部电影，真的要火了！
而作为主演的他们，长远的虽然说不准，但起码在近期，也会火上一段时间。
在演艺圈混的人，能够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代表作，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他相当感激路遥。
感谢他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他几乎可以断言：自己的演艺事业将走出这几年的低谷！
“捯饬捯饬，路导那边要我们去参加庆功宴呢！”他对老王说。
“哎！”
老王忙不迭地打开黄波那斑驳的衣柜，找出那身自己仓促离家时仅带的一套老旧西装。
这段时间，为了帮他省钱，黄波一直让他吃住都在自己的出租屋。
“哎哎哎，你瞅瞅你，庆功宴上你穿这一身，合适吗？人靠衣装马靠鞍，没听过吗？”黄波摇头，从衣柜里取出自己新买的一套西装：“穿这件。”
“这，老黄，我穿你的西装，你呢？”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套！呶，这不是？”
老王看着他穿上另一套西装——那明显不如他给自己的新。
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名牌。
“要不换下吧，你穿新的，我穿你那身！”
“滚一边去！”黄波笑骂道：“你别看我这身半新不新的，比给你那套好！
我这身可是牌子，‘伴你路’！”
“‘伴你路’？这也是牌子？我记得俺老家那边前段时间倒闭了好多家，都被人戏称为‘绊你路’了。”
“……再怎么样它也曾经辉煌过！行了，就这么定了，我穿‘伴你路’！”
“好吧！”
……
这次的庆功宴会很正常。
路遥也打消了去KTV唱《大碗宽面》的念头。
上一次喝醉了当众来Freestyle的丑态还被徐娴用手机拍下来，时不时的拿来嘲笑他呢。
他可不愿意重蹈覆辙。
“来，为了《老男孩》的大火，干杯！”
“干杯！”
“干杯！”
几个主要演员一同举杯，在路遥的带领下，一饮而尽。
气氛轻松而愉悦。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酒过三巡，大伙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身为穿越者的路遥本身就没什么架子，很接地气，所以与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很轻松。
聊着聊着，他与黄波、老王等人聊起了以后的发展计划。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发展啊？”
老王率先回答：“路导，今天在网上，俺看到了好多翻唱这首《老男孩》的人，说明这首歌真的火啊！
俺是这么想的：以后黄哥和俺完全可以凭这首歌赚上一大笔钱，再把乐队组起来，四处走穴！”
听到这话，原本笑嘻嘻的黄波陡然沉默了下来。
“老王，你想多了。”他说，“这首歌的版权可不是我们的，是路导的。我们可不是想唱就能随便唱的！”
“啊？这样啊。”老王挠了挠头，“那路导，我们从你这把《老男孩》这首歌的版权买下来可不可以？”
路遥笑了笑，扭头看着黄波：“黄波，你的意思呢？是想和他一起回去重组乐队，实现以前的音乐梦吗？”
黄波没有说话。
老王再傻也意识到不对了。
“那个，老黄，我知道了：你是想继续演戏是吗？”
黄波抬起头。
“老王，说真心话：我的确不想走之前的老路了——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我们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可以靠这一首歌红一阵子，但毕竟只能红一时，红不了一世。
即便是路导可怜我们，把版权卖咱们，咱们也不能靠它吃一辈子。
毕竟我们既没有颜值，也没有路导这样的才华！
不能靠脸吃饭，也不是实力派歌手。
通过这部电影，算是圆了唱歌的梦，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真的并没有成为大火歌手的天赋和条件。
而演戏，如果演技磨炼的好，是可以吃一辈子的！
所以，
我想继续演戏！”
老王有些落寞地低头。
但很快，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你说的对，老黄。我刚刚想的的确是太简单了。只是想着这首歌是两人唱的，最近还火，可以两人一起赚点块钱，没想那么长远。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做兄弟的就不能这么自私，光想着自己了。
我想的是‘伴你走这一路’，而不是‘绊你路’！”
“老王，我……”
“欸，你瞧瞧你们两个，虽说是兄弟情深让人感动，但也不至于彼此牺牲吧？”路遥笑着插口：“小老弟，路走窄了呀！”
“路导的意思是？”黄波敏锐地发现了他的话中有话。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路遥道：“你们两个，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完全可以接一些商演——我断定：随着《老男孩》的火爆，会有不少人找你们去唱歌。
版权在我这没错，我的原则呢，一般也是不送、不卖，不过你们去演出的话，多少还是有一定的演出费的——我可不是黑心资本家。
赚一些钱之后呢，我建议你去报考一下艺校，把演技提升一下，以后也走这条路。”他对老王说，随后转向黄波：“而你呢，继续发展你的演艺事业，我这边已经在琢磨新的剧本了，里面会有适合你的角色。
等你通过一系列作品提升知名度和地位之后，再去提携兄弟，岂不是事半功倍？”
一席话说的黄波茅塞顿开。
“路导所言极是！”他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路遥与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老王，听到没有？就按路导的建议走，好好学！”黄波转头望着老王：“不是你‘绊我路’，而是我要‘伴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