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无妄之海

  凤云烟一听，整个人一愣。\r
  自从她在三百年前的天朝皇宫之中，见过那个来自未来、身上带着姜无重命气的女子时，她就知道，在三百年后，有一个世间女子，会得到姜无重从未付出的真心。\r
  在这无数个春秋日夜中，她都在想，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直到她再在五十年前，梁永安的魂气中感受到凤秋葵的存在，她更清楚，那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平，无法与她相提并论的凤家姑娘罢了！\r
  她都明白，姜无重为何要对三百年后的这个小丫头如此眷顾，这一刻，她仿佛全然懂了！\r
  “哈哈哈——”她笑得大声，但心里却全是苦涩。\r
  “难怪她有世间独一无二的执魂，原来她是心魄……”\r
  广目将秋葵从地上扶起，凤云烟见此，也打消了要继续杀秋葵的念头，她冷声说：“这一次，我放她一命，我与你便再不相欠，但下一次，她若再落到我手里，广目，他的心魄便是我的！”凤云烟转过身去，再也不愿看到姜无重的脸，对着别的女子出现这样深情的神色，她的身影凄清，完全不像是那个顷刻间就能杀人于无形的神山老仙。\r
  而在屋外，还在互相牵制的凤复还与岳慕云也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凤云烟的力量。\r
  “她回来了，这次真正的回来了！”岳慕云苍老的脸上，是欣慰，是他数百年间，替换无数个年轻身体才换来的心血。\r
  凤复还箍住他的手颓然一松，她做了那么多，却终究还是未能阻止凤云烟用自己的女儿复活，她心中万念俱灰，一瞬间，势气大失。\r
  岳慕云趁机，抬起手掌猛地击在她的胸口，凤复还被击出去数丈远，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r
  “奶奶——”秋葵惊恐喊道，她使出浑身力气，跑到奶奶身边将她抱起来。\r
  “秋葵……”凤复还中的这一掌中，有他们岳家的印，印力正中老婆子的命门上，她知道自己将命不久矣，努力睁着眼睛，想多看孙女一眼。\r
  “奶奶，我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你，你不要离开我了，求求你！！”\r
  凤复还吃力地满是老茧的手，帮她将散在脸上的头发理到一旁，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说：“傻孙女，奶奶老了，终究是要离开你的……”\r
  “不，不要！”秋葵用力摇头，眼泪滴落在奶奶的脸上，奶奶已感觉不到了，她睁着眼睛望着天空的日，张嘴说着什么，没有声音。\r
  “奶奶你说什么？”\r
  “她说对不起你，她说你就当她……早就死了！”凤初守站在一旁难过地对她说。\r
  于凤复还来说，她宁愿秋葵认为她早就死了，死在那盛夏之时，这样，她便是记忆里，那个仁慈善心的老太婆。\r
  她没有养噬命魂的炼化妖、也没有养可怕的童子鬼，她只是一个苦苦支撑着最后凤家的走阴人罢了！\r
  秋葵知道奶奶已经走了，她抱着奶奶的尸体愤恨地抬头，看向白发苍苍的岳慕云，她双目泛着红光，“你——噗——”\r
  说着，她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来脏了衣裳，就此晕了过去。\r
  “凤秋葵，凤秋葵——”她似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睁开眼，自己来到一紫金大殿之中，大殿之中恭敬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鬼仙，此鬼长的俊逸堂堂，手握一块令牌，不是纣阴又是谁。\r
  “是你招我来，此处是阴司的何处？”秋葵站在殿门口，一脸诧异。\r
  纣阴向她走来，抬手对她行了一个请的姿势。\r
  “此处是东岳地宮！”\r
  “什么？”秋葵惊了一跳，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竟穿着在阳间那身单薄的血衣，十分狼狈。\r
  “东岳的地宫，那东岳……”\r
  “正在里面等你！”纣阴领着她朝殿内走，她解着便看到殿里站着上百穿着五颜六色法袍的鬼，他们似在殿中商议何要事。\r
  秋葵见这些鬼长得各种可怖，想是阴司各司在职的鬼官，她扫了一圈，终于在里头发现了与自己相熟的景荣，景荣也冲她招手，并且绕过几个鬼官说：“借过借过，此乃景荣的好友！”\r
  他旁边一个女鬼官说：“你是生怕人家不晓得走阴人是你老相好呢？赶着凑上去！”\r
  景荣白了她一眼，没理会她，很快来到秋葵身前，看她这模样，一脸同情地说：“看来自本仙官被召回阴司以后，你在上头的日子也未见好过！”\r
  秋葵瞄了一眼前头领路的纣阴，赶紧小声的问：“东岳大帝直接将我从阳间招下来的，还是我又死了？”\r
  景荣憋着笑告诉她：“别担心，你阳间还有命在，只是受了伤，下面才趁此机会，将你请下来！”\r
  “东岳……”\r
  她还没问出来，景荣就点头说：“是，一会儿到东岳大帝面前说话可要仔细些，他并非像纣阴那般好说话。”\r
  秋葵吞了吞口水，穿过这一众鬼官，去到殿前，见正上方有一张紫金神座，座前缭绕许多仙气，而神座之上，坐着一身穿紫白仙袍的男子。\r
  男子面容如雪般白净，不光如此，他的睫毛、头发皆是白色，面容不似景荣那般仙美，却素得像孤岛上圣雪，令人一目难及，望而生敬。\r
  纣阴到座前行了一礼，立即退到一旁。\r
  秋葵赶紧上前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拜见东岳大帝！”\r
  她拜完了，东岳没有任何神情的眸子凝视着她，抬起手：“起来吧！”\r
  秋葵便起身，目光往周围看了一眼，见上次见过的两位东方鬼帝就在旁边，他们此刻都正看着自己，她赶紧心虚地将头低下，上次在渡桥，凤初守请他们到了阳间，这二位还配合着她在岳家人面前替她长了脸面，她也与二位承诺，如期会将地书带回，现下地书没回来，她失约了，心头实在愧对。\r
  有东岳在，也轮不到东方鬼帝发话，所以殿下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之中。\r
  秋葵尴尬地站了会儿，只觉得被殿内如此多双鬼眼盯着实在不是滋味儿，她小心翼翼抬起眼睛去看上方威坐在神座上的东岳，见东岳也在看自己，立即将头低下，像见了鬼似的。\r
  “凤秋葵，你知道此次招你下来是为何吗？”东岳问，声音十分平和，就如他那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一样，给人以宁静。\r
  很难想象，这就传说中，那统治了阴间数万年的东岳大帝。\r
  “知道！”她应道。\r
  东岳告诉她：“你奶奶凤复还前些日子，已来到阴间！”\r
  秋葵立即抬头，藏不住的担心尽在眼中。\r
  东岳问她：“你想看看她此时是何样吗？”\r
  秋葵点头，“想！”\r
  “那你上来！”东岳朝她招招手。\r
  东鬼帝神荼一听，觉得凤秋葵只不过是个阳间走阴人，这般上地宫之首不妥，毕竟那上面，除了东岳本尊以外，再无人上去过，于是他上前担心的说：“大帝……”\r
  东岳大帝从神座上起身，示意无碍。\r
  秋葵迟疑了一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上了地宫之首，来到东岳身旁。\r
  神座之后，摆放着一张屏风，东岳对着屏风挥了挥手，屏风上便出现境象，象中出现凤复还身戴着铁链，穿着罪魂的衣服，跪在一处刑房中，等待行刑。\r
  “我奶奶在地狱？”\r
  东岳点头，并告诉她：“你奶奶生前在阳世纵灵物，残害无辜之人三十八人，噬人魂魄十六人，她因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魂斩之刑！”\r
  秋葵听后一惊，魂斩之刑……\r
  她以为奶奶生前所犯罪行，到了阴间，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却未想到，竟是直接受魂斩之刑。\r
  十八层地狱的最后一层魂斩之刑，斩后的魂再不会愈合，而是永生永世在三界中消失，犹如阳间的断头台一样。\r
  她当即朝东岳跪下，想为奶奶求情，却深知东岳所说的这些罪行皆是事实，她的奶奶，为了修炼黑秘术，害了许多人，她自己作为走阴人，又怎有理开口请求。\r
  东岳正等她请求，却见她不开口，心中也明了，他继续道：“，你是执魂，心有仁慈之心，曾怜悯上前无主之魂，愿为他们苦渡，又怎会忍心自己的奶奶落得如此下场呢！”他停顿片刻，目光从秋葵身上移开，回到屏风上：“本尊念你在阳间为风云城的无主之魂修庙供给，有大功绩在身，特允你前去见她最后一面！”\r
  “多谢东岳大帝！”秋葵在此跪地，朝大帝叩拜。\r
  东岳随即挥袖，命纣阴前来带她前往位于十殿下方的第十八层地狱。\r
  秋葵跟在纣阴身后走出紫金大殿，殿外早已备好了两匹地宫仙马，这马儿身上有绿焰，可日行万里，顷刻间便可到达十殿。\r
  秋葵已不是第一次来地狱了，进入地狱大门时，来自地狱之中罪孽的气息扑鼻而来，每一层都关押着无数罪魂在此受苦，罪魂的哀嚎声、受刑后的残肢碎体随处可见；还有那面目森冷的狱煞，秋葵都再熟悉不过了！\r
  纣阴手持着东岳大帝令牌，下到每一层地狱，狱将都立即开门，让他们再通向下一层。\r
  就这般，他们一层又一层的地狱，终于来到十八层地狱，放眼望去，这儿的醉魂却并不多，因为必须在阳世犯下滔天大罪的才会受魂斩之刑，不过这里，为了显示东岳大帝的仁慈，每一年才能斩一个罪魂，所以排在凤复还前头的，还有好些个。\r
  秋葵跟着纣阴来到魂斩台前，唤了一个名字：“凤复还！”\r
  排在罪魂队列中的凤复还闻声回头，她的头发早已花白，双目在这再无希望的斩魂台上毫无光泽，但在她见到纣阴身旁的秋葵时，眸子瞬间亮了！\r
  “秋葵……”\r
  “奶奶！”秋葵已再也忍不住她奋力冲上前，伸手握住奶奶的手，但却只摸到将奶奶手层层裹住的锁链。\r
  “秋葵，你如何来了这十八层地狱？”\r
  秋葵回答：“东岳大帝念在我修庙有功，特赦我来地狱中见你！”\r
  凤复还自来到地狱，已有三年，身为罪魂的她，再也没想过会见到自己的孙女，却在行刑前，又见到她，心中也十分开心，她说：“不要为奶奶难过，奶奶罪有应得！”\r
  秋葵摇头，“若非是为了保护我与娘亲，奶奶绝不会去修行黑秘术！”\r
  “无论是何种缘由，那些无辜之人，终究死在我手中，奶奶无怨，甘愿受此刑！”害怕她难过，奶奶还笑着说：“这轮回路本就是一条凄苦之路，我此生为凤家人，见过太多，也送过许多苦命魂走上这条路，这般也好，奶奶再不用去尝这来生的苦果……”\r
  秋葵听着，眼泪又从眼眶中滑落，泣不成声。\r
  “傻孩子，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动就哭！”\r
  “可是这不是动不动就哭，我哭您就要消失在这三界之中了！”秋葵伸手抱住奶奶，哀伤说：“我前不久才知道你没死，我还想着无论如何，要了却从前在你膝下未完成之事，可你便这般死去，生死有命，秋葵自然知晓，可是最后却连魂都不能留下……”\r
  凤复还活着时，能凭一己之力与岳慕云斗那么多年，是个非常聪明的老婆子，她任由孙女抱着自己，目光却在看站着远处的纣阴，她虽不知对方身份，但很清楚，必定是东岳大帝身边办事的仙官，她沉声问：“秋葵啊，东岳大帝准你来见我，可还曾说其他什么？”\r
  秋葵摇头，“不曾！”\r
  凤复还道：“我听与我一同在此等候行刑的罪魂们讲自己生前故事，无不是历朝历代祸国殃民之辈，他们生前罪孽累累，死后被判魂斩之刑前，都会先受数千年的地狱之苦，就比如我前面那女子，她名叫商雁，是四国末期为祸朝纲的帝妃，别看她此时那邋遢模样，她生前可是有名的大美人儿，只因在地狱里受了数千年地狱之刑，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罢了！”\r
  秋葵听奶奶讲起这些，她觉得奇怪，当初她被阎王也判了魂斩之刑，不过也是在魂斩之刑前，要受上千年的地狱之刑，可为何奶奶却是直接被判了魂斩之刑呢？\r
  凤复还小声告诉她：“我的傻孙女啊，这地狱之门，你不该入的！”\r
  “奶奶，你是指什么？”\r
  “恐怕阎王殿判如此着急判我魂斩之刑，便是要引你入地狱见我啊！”凤复还神色隐隐带着担心的说。\r
  秋葵也回头看了一眼纣阴，她不明白，自己入地狱又能如何？\r
  凤复还叹了口气，讲述道：“当年你母亲被岳慕云害死时，你也胎死你娘腹中，我为了让凤家有个后，可为你娘报仇，于是将祖上传下来仅剩的宝物放入你母亲腹中，因而才有了你，那见宝物便是……”\r
  “我知道！是千济的心魄！”\r
  凤复还点头道：“千济君在三百年前将自己最后一道神魂封印在残宮之中后，便将他仅剩的心魄取出，交由当时的凤家人保管，并且他寓言，三百年后，会有一拥有最纯洁灵魂的女子去开启那道封印，这些，也都是我从我娘那听来的传说，我并不知是不是真，当时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既然岳慕云一直在找这东西，便将它放进你娘的腹中，却没想到，你就这样出生了，我将你抱回去的当晚，我就梦见一仙人入梦，正是千济君，他感谢我开启了他的心魄，并告诉我，你未来将担大任，让我将你好好抚养成人；她还告诉我，他的肉身在三百年前沉入清江之中，只等执魂成人为十八岁便可现世，正遇那时岳慕云逼得紧，你母亲的坟也生了异样，于是奶奶策划了河仙村祭河神将你沉入江中！”\r
  这些秋葵基本都知道了，她问道：“这些与我来到地狱之中看你有何关联啊奶奶？”\r
  “这几年听看押我们这些罪魂的狱煞说，阴司前几年也打了几场大仗，那两大方势力势均力敌，死了阴兵数万，后来怕再打下去阴间生灵涂炭，两方才暂时休战，而东岳与北阴相斗数万年，已是阴阳两间都尽知之事，此番休战，他们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次，东岳竟然亲自招你下来，还主动特赦你下十八层地狱，必定与之有关！”奶奶话语中透着对她的担心。\r
  秋葵赶紧安慰道：“奶奶，你一定想多了，我是东岳大帝受过卿印的走阴人，她特赦我下来看你，也并不奇怪啊！”\r
  凤复还却是不信的，她深长地叹了口气道：“我苦命的孙女呐，往后没有奶奶，你该如何去行这布满荆棘之路呢？”\r
  纣阴等她们说了许久的话，此时过来，要带秋葵离开，她不舍地放开奶奶，随纣阴离开斩魂台。\r
  二人之间，并无话语，秋葵只是在心里暗想奶奶方才的话，东岳和北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呢，这又与她被带来十八层地狱有何关联呢？\r
  朝前走着走着，她感觉怎么十八层地狱，还能往下走啊，她便疑惑问道：“纣阴，这不是回去的路，我们要去何方？”\r
  纣阴未回答，只问她：“凤秋葵，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地方，你知道是何地吗？”\r
  秋葵摇摇头，“不知！”\r
  “是无妄之海！”纣阴停下来，嘱咐道：“你听到了吗？那是无妄之海中，业火焚烧的声音！”\r
  秋葵也停下来，竖耳倾听，果然听到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r
  她不解问：“你带我来无妄之海作甚？”\r
  纣阴则告诉她：“其实，你可以救你奶奶！免她魂斩之刑！”\r
  秋葵一喜，立即急切的问：“我如何才能救我奶奶？”\r
  纣阴朝她招了招手，继续领着她往前走，不久之后，他们就看到一片望不到边的火海，那火海之中的火烧之不尽，站在火海边上，便能感受到那炙魂的火烤之觉。\r
  这便是第十八层地狱之下的无妄之海！\r
  秋葵问纣阴：“这无妄之海中什么都没有，为何这些火会烧之不尽？”\r
  “因为无妄之海中烧的是阴间的业障，所有怨气、罪恶之气，便是业障来源，所以这无妄之海中的业火已然烧了数万年都未熄灭过了！”说到此处，向来不会表露情绪的纣阴神色黯淡说：“可是自地书离开仙台以后，阴司各界为此互相争斗，打了数丈，生灵涂炭，致使阴间业力在短短数年间增长了数倍，这也导致无妄之海的业火越烧越大，不久之后，便会吞噬第十八层地狱，你也该知晓，阎王殿下的这些地狱也是阴司业力最盛之处，所以让无妄之海吞没十八层地狱，地狱将顷刻不见，沦为无妄，紧接着，十大阎王殿、各方阴人城、仙台地宫、也将逐渐被无妄之海吞没……”\r
  秋葵皱眉，难怪纣阴会露出这般神情，若他所讲的这些都成真，那无疑是整个阴间的一场浩劫。\r
  “要如何才可以熄灭无妄之海的业火？”她问道。\r
  纣阴遗憾的回答：“你们阳世有阴阳相克，而在阴间，无妄之海便是审视阴间各司的量尺，当再权者不作为引起生灵涂炭时，业力便会使无妄之海业火猛烧，所以业火是永生永世不能被完全熄灭的！”\r
  “那阴间岂不是难逃一劫了？”\r
  “那也未必！”纣阴目光看向她说：“不能完全熄灭，却可以将业火减小，只要不吞噬第十八层地狱，在地狱智障的阴间之地皆还安全！”\r
  秋葵并不傻，纣阴既然带她到此来，还说她可以救奶奶不受魂斩之刑，想来，去消减业火之事，她能半岛吧？\r
  她直言问道：“我要做什么？”\r
  纣阴见她如此聪明，向来冷漠的他，心中竟又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此事是东岳大帝亲自交代，他不敢懈怠，沉声说道：“若要消减无妄之海的业火，必须得要大乘仙者进入无妄之海中受业火焚烧，方可消减业火！”\r
  秋葵虽然特别想去挽救地狱被这无妄之海吞噬，可是她力量薄弱，只得遗憾地说：“可是我并非大乘仙者，只是一个凡间的走阴人！”\r
  纣阴却说：“你虽修为未及大乘仙者，但你却是大乘仙者的心魄，你若能入无妄消业业火，此乃无尚功德！”\r
  秋葵听后，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道：“好，我去！”\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