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广目的心

  就连秋葵也未想到，广目翻脸会如此之快，也因亲眼看到伏大被吸入那朵灵莲之中内心复杂。\r
  虽然伏大心术不正，妄图害秋葵以谋得地书，但伏大等鬼灵好歹是有门有派的鬼修之灵，且光伏大便有四千年的道行，若非天资不行，不然早早该渡第七阶了！\r
  广目全然未顾忌这些，直接用伏大祭了他的灵莲，完毕之后，将灵莲收入手心之中，看向另外两只鬼。\r
  伏二还被困神锁给捆着，伏三早已吓得面如死灰，仿佛已预感到，他们的下场不会比伏大与伏四好。\r
  伏二视死如归的坐在那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而伏三却哭求着，希望能绕他一命。\r
  这时候广目将目光递给还在惊愕中的秋葵，以命令的语气说：“此二鬼先对你下手，还企图挖你双眼，本尊专门将他们留给你！”\r
  秋葵吞了吞口水，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她没问，那双诧异的眸子盯着他看。\r
  广目高深一笑，“你不是希望本尊帮你掌握你手中那根万鬼锁魂链吗？本尊现在便告诉你，以魂祭魂，便是掌控它的办法！”\r
  “以魂祭魂……”秋葵皱眉，不用细致想，便能猜测一二，她内心里是抗拒的。\r
  广目将此尽收眼底，提点道：“无论是阴间或是阳间，苦修都无竭尽之法，你本已比其他人有更高的天赋，可却生得与他一样可笑的愚善，你以为你对他们以善，便能得到善吗？”\r
  秋葵不答，她只是深望着那傲视着这片无知焦土的神。\r
  “你是眼能帮他们提升修为，他们便迫不及待要挖你的眼，你的命可以帮他们得到晋升的办法，他们也毫不犹豫会将魂灭如此，若非本尊！”广目声音提高道：“你便是死——”\r
  “谢谢你！”她并不是诚心说的，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r
  广目却并非想听她感激，他几步走过去，强硬的拽起她的手来。\r
  她惊慌问：“你要做什么啊？”\r
  “他们一个有三千年，一个有一千年修行，用他们之灵祭你的魂锁，你便能控你魂袋里那乞死婆，最少提升到黛章修为！”\r
  丹、赤、檀、黛、黯、乌、玄……\r
  秋葵在心中默念着走阴人阶境，用两个上千年修行的鬼灵，来帮自己提升整整三个阶，本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杵在那像个呆子。\r
  这令广目耐性减少，他用力再拖了她一下，直呼她的名字：“凤秋葵！”\r
  伏三惊乱求道：“凤姑娘饶命啊，我好不容易才修了千年，有了鬼修成仙的机会，凤姑娘……”\r
  广目嫌他吵，伸手运法将他压在手下，他的求饶声也变得模糊不清。\r
  秋葵这时候也有了决断，她拒绝道：“我是想变得强大，提升自己的修为，但绝非是用这种法子！”\r
  “哈哈哈——”广目听后大笑起来，好不掩盖他眼中的厌恶之色说：“不是用这种方式，你哪天哪日能登及玄章？”\r
  秋葵颇是自豪的说：“我也没用多久，就已达赤章！”\r
  说到这个，广目不得不提醒她：“你到赤章是靠的什么？你的第一只鬼，本是凤云烟的鬼，还是只她嫌弃太弱而丢弃的！”\r
  红姑确实是当年凤云烟为了得到梁永安的真心，才害死的无辜之人，勾魂人将红姑埋在乱坟岗上吸收了二十年怨气，再给王祥亥养了三十年。\r
  现在看来，原本凤云烟是要养一只极具怨气的厉鬼，红姑原本还未及赤章，是因反噬了养了她三十年的血主王祥亥才提升到了赤章，也可以推算到，在那时候的坪山村，勾魂人本打算带回凤秋葵以后，将刚升赤章的红姑收回，供凤云烟豢养，但却因姜无重的出现，扭曲了局面，红姑也被秋葵度化了怨气，从而成为了秋葵第一只有血祭的鬼！\r
  “广目王说的没错，我能及赤章修为，也不过是借了别人的手！”她带着几分自嘲说：“于我来说，比天赋远差于凤云烟，除了这一腔热血和您眼中愚蠢的仁善来说，我一无是处、一无所有，可那又怎么样呢？”\r
  “怎么样？”广目离她很近，那双俊眸直直盯着她毫不示弱的脸，他真是恨透了这张脸。\r
  但此刻，更令他不解的是，这天地阴阳两间，不管是谁，为了晋升修为，都无所不用其极，为何这个女人可以如此不听话，连他将修灵之物都压到她面前来，她却不肯？\r
  “为何人人如此，你却不一样？”许多个深夜静修时，广目便这般问自己。\r
  秋葵反问他：“人人如此，便是对吗？”\r
  不是你说，世人皆愚蠢吗。\r
  “我以为世人已极其愚蠢，可你比世人更愚蠢——若你不是执魂的话，早已死了千百遍了！”\r
  秋葵点头，“是啊，我本该在许久之前，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很多时候我也在想，我凤秋葵何等何能，要得他之眷顾，如今我想明白了，因为我与他一样，是这世间，被你唾弃的愚蠢执魂吧！”\r
  广目下最后命令道：“用其魂祭万鬼魂链！”\r
  “我不要！”\r
  看她如此坚决，广目也不像从前那般逼得太紧了，他极其狡诈诡变，他笑道：“那本尊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选择一个留下来豢养，并诚心诚服于你，要吗两个我一起祭我之灵莲！”\r
  秋葵气急，质问道：“你已经杀了两个了，杀光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r
  她并不是对伏灵四鬼仁慈，而是她深知这四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苍茫山的古衡天师的四个徒弟，她就算未打过交道也知道，必定是阴间鬼仙山里有些来头的，广目才刚在阳间将清江龙王打了个半死，现在又在阴间要灭了古衡的四个徒弟，这事儿闹开了，三界都要来讨伐他了，他就真不怕吗？\r
  “好处？”广目不以为意说：“好处便是，他们来多少，本尊杀多少，以他们之灵祭我灵莲，再要不了多久，本尊便可傲视三界，唯我独尊！”\r
  天道、轮回、法规，通通在他脚底下被他踩得粉碎，便是他之所图！\r
  “你要与天斗！”秋葵不敢相信的说，她感觉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十足的疯子。\r
  事实也证明，一个力量强大的疯子所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她确认道：“他当年将你封在结界中是对的！”\r
  “闭嘴！”广目极其讨厌她提到三百年前自己被姜无重自封神魂，封在结界中的事，下最后指令道：“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两只鬼，选哪个？”\r
  她若不选，两个都得死，但她若选了，无疑是向狂妄的广目妥协，还是他这个傲视三界的疯子的帮凶！\r
  一时之间，她陷入了两难，不知作何选择。\r
  这时候，一直未说话的凤初守蹦蹦跳跳跑过来，比起这二人争锋相对的气氛，他矮胖的灵身一出现，就自带了一丝欢快，他站在二人中间做了决定：“两只鬼都留下！”\r
  广目挑眉，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东西做主了？不过对待地书的态度有所转变，他说：“那你最好说出一个让本尊信服的理由！”\r
  你若有本事说出一个，本尊也不妨改变主意看看。\r
  小胖子答：“凤初守想留下这两只在身边，鞍前马后，如何？”\r
  这个理由，竟未让向来目中无人的广目当场否决，他听后细细打量小胖子的脸，见他如此诚恳，便也罢了，说：“你本是被敬奉两万年的神尊，身边留两只鬼侍奉也不为过。”\r
  凤初守假意感激道：“那就多谢广目王承让了！”\r
  说完，小胖子叉着腰对二鬼凶巴巴地说：“都听到了吗，你们的命现在归我了！”\r
  “多谢地书大人，多谢地书大人！”伏二与伏三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感激。\r
  小胖子还特意提醒一句：“我知世间万事，比他广目还要辽阔深渊，你们但凡有一点鬼心思也不能逃过我的法眼！”\r
  所以别给本尊做多余的挣扎了！\r
  两鬼刚捡了一条命，哪敢不从，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r
  这时候广目转头看来，似乎有些好奇，他对凤初守说：“既是神尊，在仙台上受阴间万年朝拜，为何偏要去那污秽的阳世？”\r
  世人之心易懂，如凤秋葵这样的异类已够让他恼火了，此刻又多一个地书，他眼中讽刺之意不少。\r
  凤初守却挂着最常有的天真笑容说：“阳世有真正的蓝天、太阳、白云、还有万般的人，不知多有趣儿呢。”\r
  “有趣……”广目冷笑，“蓝天是那蓝天、白云也是那白云、睁眼可见，有什么可珍惜的。”\r
  而万般的人在他广目眼中，也不过是群散发着同样臭味，没有真正信仰的背弃者！\r
  有什么可贵的？\r
  凤初守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身体一跃，如从前一样，攀在她的肩膀上强调：“我不管，世间便是千万般好，有凤初守最最最喜欢的人！”\r
  他说最最最最喜欢的人时，手抱着秋葵的脖子，其意已再明显不过，那个最最最喜欢的人，便是凤秋葵。\r
  广目眸光看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一把揪着小胖子的胳膊将他从秋葵肩膀上拽下，便听见一声大叫：“啊——”\r
  秋葵以为广目要对凤初守下手，急得立即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粗声道：“你敢对他做什么，我就……”\r
  “你就？”那头挑眉，阴鸷的眼中尽是挑衅。\r
  秋葵拿出刚才对待伏灵四仙的狠劲儿来强调：“我就和你拼了！”\r
  “你用什么与本尊拼？”广目也来了劲儿，那些不知死活的鬼东西与他较量，是不知他的强大，他才要杀伐果断，杀鸡儆猴！\r
  可这凤秋葵明知他是她不可抵及的神，却偏要在他面前生厌，仿佛是向他宣战、示威！\r
  那么她在乎之物，他就该全部毁了，让她深刻铭记，他是谁！\r
  凤初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气呼呼的对凤秋葵说：“你傻呀，你对着他干，他一生气打凤初守怎么办？”\r
  他是知道，广目不是姜无重，激怒了他，即使他是地书也会被打的。\r
  凤初守打不过他啊！\r
  秋葵被小胖子一提醒，不甘不愿的松了手里抓着的胳膊，退了一步说：“你别对初守动手！”\r
  小胖子立即声明：“他怎么可能对我动手呢，他讨厌凡人，凤初守又不是凡人！”\r
  在保命这件事上，他真是一点都不含糊。\r
  那冷桀无情的广目见秋葵突然服软，身上的杀气淡去，却没好脸色，揪着凤初守朝这片荒芜之地外走。\r
  秋葵想追上去，但后面还有两只鬼，于是狐假虎威道：“你们两，拿上家伙跟上来！”\r
  伏二与伏三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拿起他们的东西，追在秋葵后面走出了荒芜之地。\r
  在这片荒芜之地外，凤初守终于忍不住了，与广目说：“凤初守不想回去！”\r
  广目将他扔下来，此时秋葵和后面那两鬼还无踪影，他冷冷道：“在阳间找你的不止这几只鬼，你不回去，你打得过他们？”\r
  “凤初守打不过，你不是打得过吗！”凤初守早有自己的打算，说这句时，面上还带着那孩鬼专有的俏皮。\r
  从前但凡他如此，无人不为这人畜无害模样折服。\r
  可广目却毫无感情可言的问他：“本尊为何要帮你？”\r
  虽是地书，那些小仙小鬼想得到你无可厚非，但对他广目而言，却并无多大用处。\r
  凤初守乖笑着说：“你虽有广目，却只能看到你想知之事，而凤初守却不同，我才是真正知道天下万物的神！”\r
  广目听后，面上冷意加深，缓步上前，低头看着那只及他腰部的童子，冷沉说：“那么杀了你，本尊便是这世间知之最多的神——”\r
  凤初守却是不怕，他还是保持那抹乖笑回答：“你痛恨的又不是比你知道得多的凤初守，你不会杀我，因为这世上，只有我知道我姐想什么！”\r
  “你知道？”广目眼中充满了怀疑。\r
  凤初守面不改色的回答：“当然了，我是地书，这世间怎会有我不知道的人与事？”\r
  显然，他说谎了，但他说谎时天真烂漫，无人会不信。\r
  广目却生性多疑，不过暂时找不到证据，于是冷颜说：“若你敢骗我，即便你是地书，本尊也绝不留情！”\r
  凤初守很是生气，叉着腰说：“本以为以前那个姜无重就够讨厌了，你比他还讨厌！你讨厌！”\r
  善变的广目又改变了对待这童子的态度，他将凤初守拽起来，让他胖乎乎的脸与自己的视线平齐说：“既然你是唯一知道凤秋葵之心的人，那你告诉本尊，要怎么才可以摧毁她对千济的真心。”\r
  凤初守一见这仙爷是相信自己的话来，当即就摆起谱来，生气提醒：“世人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对我供奉拜祭，我也不见得会透露天机，你广目求我也好歹有个求神的姿态！”\r
  许是这童子脸十分乖巧可爱，广目也懒得与他一般见识了，便没耐性的道：“本尊绝不会如世人一样，将你作神来供敬！”\r
  “凤初守也没要你也如世人一样，将我当做神来供敬啊！”凤初守指了指他的肩膀道：“我喜攀在人肩上，你让我也攀在你肩上！”\r
  小胖子的意思是，不求比广目神位高，但至少不能比他矮一截吧！\r
  广目洞悉了他的想法，但他连别人离他近些都厌恶，更别提让个大胖童子坐在自己肩膀上了，于是做出最后的让步，他将凤初守放在前方一块石头上，这般二人站起来便同般高度了！\r
  “现在你可以说了！”\r
  小胖子虽心里不满意，不过见他有所退让也就罢了！\r
  “我姐是执魂，她之真心比世人坚强无数倍，连我都敬佩不已，你想摧毁她的真心，几乎不可能！”\r
  听完这句话，广目眸光一冷，既然不可能，你这小东西又凭什么还想与本尊平起平坐，他当即就要伸手将小胖子从石头上拽下来，凤初守立即强调道：“等等等等……莫急，凤初守话还未说完呢！”\r
  广目又将他放回去，高昂头颅等着他的后话。\r
  凤初守便问：“她对千济之真心是为何？”\r
  “因为他们一样愚善、固执！”\r
  “错！”凤初守站在大石上手舞足蹈，明明是个小童子的模样，却像个夫子在教导弟子一样道：“大错特错！是因千济也将真心付她，真心对她好，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有关千济的好，那些世人如此的弱点，是贪婪、自私、充满了欲念，你广目只要比他们强，一法手一挥，便可使他们诚服脚底，而世人却也因此善变，他们的信奉来得太容易，背弃也亦然，可是我姐却不同，她没有这些弱点，她是世间唯一的执魂，她坚强、勇敢、拥有大爱，你要摧毁她的真心，怎可能与你摧毁世人的信仰的法子一样呢？”\r
  说到此处，广目眸光缓缓落下，未否认，但面目冰冷。\r
  凤初守说：“你无千济的真心，又如何能触及她的心呢？”\r
  “无心便是无心，本尊就算无心，却比千济强大，千济不能令世人永远信守承诺，但我广目可以让世人永远铭记！”\r
  这世间有什么是他之力量，不能摧毁的呢？\r
  小胖子口水都说干了，原以为这冰坨子能化些冰渣，听此，也失了些耐性，叉腰怒吼：“都说了，你用对付世人的法子来对待姐姐只能适得其反，让她只对你生厌！”\r
  “本尊便是要她生厌！”广目想也未想的回答。\r
  “哈哈哈！”小胖子捧着肚子，坐在大石上笑出声来。\r
  “你笑什么？”\r
  “我笑你生来无心、无觉、无感，连口是心非时都浑然无觉！”\r
  广目冷笑，“本尊口是心非？”\r
  “不是吗？”小胖子跳起来，问他：“除了腥味儿，你食之无味，无论吃什么都不够，你便觉是这副肉身累赘，是啊，这副肉身怎不累赘呢，连小小世人都知的酸甜苦辣，你广目却不知，可你却说是世人浅薄，浅薄吗？为何在那春香楼里，我姐亲手给你煮的一碗面，你第一口尝到的滋味儿却令你流连忘返？但当段采南问起是否吃出了味儿时，你却说不曾，这不是口是心非吗？”\r
  广目身上的冷意又升，目中满是杀气。\r
  小胖子也不想彻底惹恼了他，故作轻松的摆摆手奉承道：“第一口知道人间滋味儿有异常表现也实属正常，并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就如凤初守我第一回吹到阳间的风，我都开心得飞起来了呢。”\r
  说完，注意到广目杀气减了几分他也免不了劝诫道：“你就是杀气太重，杀念太重，你说说你，前三百年杀了那么多人，让你快乐了吗？”\r
  “快乐是何物？本尊要它来作甚？”广目根本不屑。\r
  小胖子便细致告诉他：“第一回，在河仙村，你在屋里吃到我姐煮的面，抬眼看到她与爷爷坐在屋外的背影，那时你的心情便是快乐！第二回，你要我姐为你去摘寅时的桂花、取山中的泉水、她怕错过时间，等一宿未睡，将那壶淡香的桂花茶送到你面前时，第一口酌香入喉时你所有的心情也是快乐！第三回，你要杀龙立威，我姐抱住你的裤脚，低声请求你留水龙性命，说这并非她想要的聘礼时，你所感到的心情，亦是快乐！！广目，你说，这快乐你要它来，可有用？”\r
  广目曾问身边侍奉之人，柿子甜是何滋味儿、桂花香是何滋味儿，每每问及，得到的答案，都与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一样遥不可及，唯有凤秋葵让他尝到了这世间酸甜苦辣。\r
  可是广目啊，却从不知入口时，所尝味道后那异样的感受是为何物。\r
  现在凤初守告诉他，那是快乐！\r
  见他久久不说话，小胖子又轻声说：“世人皆说你无心，其实凤初守知道，你并非无心，只是你的心在沉睡着，只有我姐能唤醒你的心……”\r
  广目冷声打断她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世人欲得你，是为知道更多，而本尊为得你，必是让你闭嘴！”\r
  小胖子却一丝儿也不带怕，他扬起胖脸来说：“那现在我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