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村中异事

  “去什么？”余老头作为一家之主，自然得问。\r
  秋葵解释道：“我们有些饿了，我去弄些吃的。”\r
  余老头忙起身说：“让爷爷去，你刚回来，赶了夜路，坐下来休息一下！”\r
  秋葵看了一眼姜无重，想到他刚才特意交代的自己，便推辞说：“还是我去吧！爷爷，您在这坐着！”\r
  她摸进爷爷的厨房，点了灯，粗略翻找了一下，菜篮子里有新鲜的青菜、萝卜，柜子里有几颗院子里母鸡下的蛋，她就将就着煮了几碗面。\r
  堂屋内，余老头将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柿子拿出来孝敬姜无重。\r
  “这柿子放了半月了，正好放熟了，河神大人尝尝吧？”\r
  姜无重身为神仙，历年来受世人供奉，对于这种信徒算是见怪不怪了，也是他神魂归后，除了刚醒那会儿像个活生生的人，后来就整个一冰坨子，如何也捂不化，这会儿对上余老头的殷勤他也该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看着那双布满周围的手拿着一颗柿子伸过来时，他似觉察到什么异样的情绪，目光落在柿子上，未接过来，也未拒绝。\r
  余老头则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拿过的柿子脏，赶紧在自个儿的衣服上擦了擦说：“不脏了，剥了皮就能吃！”\r
  段采南赶紧接过来，帮姜无重细细剥了皮，递给他。\r
  他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又放回盘子里，不甚满意。\r
  “无味儿！”\r
  余老头诧异，“怎会无味呢，这个季的柿子可甜了！”\r
  说着，他将姜无重咬了一口的柿子拿起来尝味儿，双眼享受的合上，赞道：“这柿子可真甜呢！”\r
  姜无重眸间清淡扫过，这属于世人的快乐，竟是一颗无味的柿子便可达到？实在令他匪夷所思。\r
  最可气的是，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就像个一年三六十五日都喝着白开水在度日，这阳世，于他来说，实在了无生趣。\r
  秋葵不多久端着煮好的面进来，首先端了一碗到他面前，然后再给了爷爷，又回厨房端了段采南与大胡子的那一碗。\r
  四人围坐在方桌上，爷爷吃完了柿子，就端着秋葵煮的面到了堂屋外头，坐在屋檐下的石墩子上，望着微亮的天空。\r
  乡下人，吃饭不爱上桌，数年来，他都爱坐在这个位置吃饭，因为这儿可以一眼望到院子外头，有人来的话，一眼便见。\r
  今早这碗面他吃得很香，很开心，他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吃到一碗孙女煮的面，他对着院子的方向老声叹道：“凤半仙儿啊，咱这孙女终于是回来了……”\r
  秋葵没吃面，想出来看看爷爷，听到这一声，心头酸酸的，她可以想象，奶奶为何要找爷爷来助她完成祭河仪式；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会让奶奶信任了，只有她的亲爷爷会为了给她寻条活路，去实施这样一场荒唐又大胆的计划。\r
  她也走过去，坐在旁边的青石墩上，捧着脸望着天空，那方，初阳正在用力争破黑暗，微光越来越亮。\r
  不久之后，日出红暖的光将小院照亮，也一并照在爷孙两人的脸上，她问：“爷爷，我娘亲是个怎样的人呢？”\r
  “你的娘亲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说话总是低声细语，村里人看见她，都忍不住会将说话声放低，连那年村里一条很凶的疯狗见了你娘呐，都夹着尾巴，低眉顺眼的。”爷爷给她讲起了凤予安从前的事，她听得很认真，就好像那些事，就发生在眼前一样。\r
  “那我爹是个怎样的人呢？”\r
  余老头眸中黯淡，过了好片刻，才说：“你爹呀，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心里像永远藏着许多事，连我都猜不出……”\r
  姜无重在堂屋内吃着秋葵煮的面，抬眼看出去，便见二人背对着微光的背影，他问身侧的段采南：“柿子是什么味道？”\r
  段采南喝了一口面汤，浅声答道：“是甜的！”\r
  “那甜又是什么味道？”\r
  段采南想了想，对着外面爷孙二人和谐的背影说：“大约是世人感到愉悦的味道吧？”\r
  姜无重放下筷子，目光收回，“世人不过短短几十载光景，眨眼即逝，多是悲苦，如此之甜，有与没有有何不同？”\r
  段采南点头说是，转头一看，姜无重碗里的面已去了大碗，不仅有些诧异，说：“广目王自来喜肉，肉之腥味无需舌品，这青菜面里就只有一颗蛋，倒是尝在您嘴里生了滋味儿吗？”\r
  “不过是这凡躯需要吃东西罢了！”\r
  没多久，代碧萝也回来了，进入堂屋中单独与姜无重说了会儿话，大约是讲村子里有关那宝贝的下落。\r
  等二人出来，秋葵赶紧上前询问：“代姑娘可有找到这村中阴煞之气的出处？”\r
  代碧萝颇为得意说：“我手持太乙寻踪，有什么是我找不出来的？”\r
  “那在哪儿？要如何化解？”\r
  对方瞧她如此心切，心知她刚找回来了亲爷爷，紧张着这一村子人的性命，却故意卖着关子说：“找是找到了，可这化解之法却并不容易的，哎，我也忙了大半宿了，天都亮了，身上实在不舒服，这乡下地方想沐浴都不成……”\r
  秋葵知道她这是想借机使唤自己呢，但破解村里阴煞之气是大事，她连忙说：“我去给代姑娘烧水，之后代姑娘赶紧将化解之法告诉我，行吗？”\r
  代碧萝挥挥手：“那你且去吧！”\r
  秋葵手脚快，很快就烧了一大桶水给提过去，二人在余家的客房内，代大小姐伸手试了试水温，还算满意，紧着就宽衣解带进了浴桶内。\r
  秋葵还是头一回与此女如此亲近，见她肌肤白皙如雪，身段姣好，不仅有些惭愧。\r
  代碧萝伸手接过她手里递来的布帕，享受着热水时一脸满足。\r
  “代姑娘现下可以告诉我，这村子里的阴煞气从何而来的吧？”\r
  代碧萝不回答她的问题，却问她：“凤秋葵，仙主碰过你吗？”\r
  “啊？”秋葵一脸惊愕，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猝不及防。\r
  “从前你们夜夜同床共枕，他可曾有碰过你？”\r
  “你问这个做什么？”\r
  代碧萝娇笑着趴在浴桶上，“怎么，问不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必是没有的。”\r
  秋葵低着头，帮她收拾着脱下来的衣服。\r
  代碧萝又说：“告诉你阴煞之地可以，但我们要做一个约定。”\r
  “什么约定？”\r
  “若我比你先侍奉仙主，从此以后，你不可对仙主再动半分感情！”对方双眼看着她，要她给个肯定的答案。\r
  秋葵自然不肯，她说：“我早已发愿，已将真心敬奉与他，如何能不动半分感情？”\r
  “那我可不管！”代碧萝将头偏过去，用手拨弄着桶里的水花，面上带着笑说：“我从小就立誓要侍奉仙主的，你虽是他的执魂，但是他对你也没有凡人的感情……”\r
  “那他对你便有凡人的感情吗？”秋葵不屑的模样，不还是当你是个侍俾？\r
  代碧萝却深意一笑，偏着头脸上带着一抹红晕说：“仙主最是信任我，办什么事都是让我去，他说对我最是放心，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r
  “代表什么？”秋葵闷闷不乐的样子。\r
  代碧萝靠过来，伸手浇了她一手水说：“你可真蠢，当然是我对于仙主来说，最特别最重要了，等到我帮仙主找到那样宝贝，仙主说，会满足我一个愿望！”\r
  秋葵并不想继续听她讲述这些，没耐心的问：“你还是快告诉我阴煞之气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吧！”\r
  “哎——”代碧萝靠在浴桶内，奄奄的样子，“如此强大的阴煞之气必是用设阵煞而来，不然，这河仙村如此大，西北都临江，很难聚集煞气的，所以在河仙村附近某地一定有一个阴煞阵，设阵人将阴煞气引入河仙村来，不过方才我时间有限，暂时还未看出阵煞在何处。”\r
  阵煞？秋葵自然知道，勾魂人岳慕云对十分擅长设那些阴邪害人的阵煞，不用想都是他干的！\r
  她之前还疑惑为何凤云烟复活不见勾魂人，原来这厮跑到河仙村来设阵煞了！\r
  代碧萝这时提到：“村里死的人的看过了，并不是阵煞引起的！”\r
  “不是吗？”\r
  “嗯。那尸体死而速腐，有些像受了什么术咒，我对术咒不太熟悉，但绝对不是阵煞引起的！”\r
  “你为何那么肯定不是阵煞引起的？”秋葵并不是怀疑代碧萝的说法，只是想更加确切的了解村里的这阵煞，好对症下药。\r
  “我当然肯定，因为那阵煞引来的阴死气还不算浓厚，不至于让人立即横死！”\r
  秋葵立即就明白过来，如果那阴死气足够让村中人横死，也就不止现在死的几个，很可能是一下子就去了好些人。\r
  且就算阴死气害人，也该先害死村里那些身体孱弱的，但她听爷爷说，死的都是当初拉她去祭河的几位婶子，那些婶子她都见过，都是四十几岁的壮妇人，身体一个赛一个的能耐呢。\r
  “看来我爷爷猜的不错，是村里有人在用术咒在害人！”说着，她立即走到门边，开门出去。\r
  天已大亮，余老头来找她问有关村子里风水的事，她把刚与代碧萝推测告诉他，再问：“爷爷，您说您已在村里查了些天了，村里这些村民你最熟悉，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r
  村里五百多口呢，如果此人很沉得住气，就是不露出马脚，留在村里也是个隐患，加上阴司那边只给了她五日时间寻找地书，她可耽误不起，所以想快些将这个害人之人找出来。\r
  余老头想了想说：“我确实怀疑一个人，就是余牛牛，他家就在三婶家对面，三婶与其他几个婶子死后，我在她们家里都发现了一种干草，那草叫将死草，只有东面山上才有，余牛牛就整日往东面山上跑，不知道他上山去干嘛，每次早上上去，天快黑了才回来。”\r
  秋葵疑惑的问：“可是爷爷，这村里这么多人，上过东山的人不止有余牛牛吧？”\r
  “还真就只有他！”余老头压低了声音问她说：“丫头，你知道东面山上都是些什么吗？”\r
  她瞧老爷子这般神神秘秘的，灵光一闪，问道：“坟山？”\r
  “丫头可真聪明，那东面山上全是坟，有好几百座，咱们河仙村历代的先辈都埋那上面了，坟比树都多，村里人谁吃饱了没事儿往坟山上跑啊？你说这余牛牛可不可疑？”\r
  秋葵点头，“可疑！那我们先去找他，只要是他，我定能问出来！”\r
  “我家丫头真能耐！”爷爷嬉笑眉开。\r
  秋葵心里也挺乐呵，当初想自己变强了好为奶奶分担，奶奶没了，她留有遗憾，如今倒是全都能用在老爷子身上了！\r
  她便叫来大胡子，打算先去余牛牛家走一趟，如果真是这余牛牛，她应该很快便能查出真相。\r
  三人走过院子时，姜无重从屋里出来，叫住她：“秋葵。”\r
  “啊？”她回头。\r
  本以为仙爷有何事要交代，哪想他带着段采南走到近处以后说：“走吧！”\r
  余老头大喜，“神仙爷与咱们一道，一定事半功倍。”\r
  姜无重走到了前面，秋葵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寻机问道：“以广目王看，这村里害人的，是这个余牛牛吗？”\r
  “是与不是也不该难到你！”仙爷此言是点拨她呢，不该事事都想着要他来告知。\r
  她想想也是，反正一会儿就见到这余牛牛了，是与不是，她自能查出来。\r
  可她不明白，甚至有些不悦，说：“那广目王又不打算帮忙，何必跟着跑一趟。”\r
  害得她白开心了！\r
  姜无重没再理会她，自顾走着。\r
  余牛牛家就在三婶家对面，从秋葵爷爷家一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一间小院，土墙草屋。\r
  余老头来的路上给他们讲述了一下，余牛牛算起来是他们余家远亲，秋葵还得管他叫声哥。不过余牛牛有三十五岁了，未娶妻，双亲死得早，家里没别人了，平素也像村里人一样出船，整村人都是天没亮出去，天黑了打鱼回来，将鱼拿到就近的镇子卖了换些日用物什，盐、布匹、粮食。\r
  但余牛牛不一样，他每次都夜里出船，在江上飘个一晚上，夜里打鱼，黑灯瞎火的，但他每回却满载而归，村里也有人学他，跟着他一起夜里出船，也打了些鱼，可与余牛牛不能比，久而久之，这厮成了整村公认的最有本事的打鱼人。\r
  可也就在一个月前，村里开始相继死人时，余牛牛就不出去打鱼了，整日王东面坟山上跑，余老头这才怀疑起他来。\r
  他们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开门。\r
  余老头说：“这天亮了，这余牛应该又上东山去了，走，咱去逮他！”\r
  老头子正要领着他们往东面走，秋葵觉得没对，她说：“这门是从里面关着的！”\r
  这一提醒，余老头才反应过来，“是呀！这门栓是从里面落下来了，余牛牛应该在里面才对吧，我记得很清楚，凌晨时候你们进村时，他也在灵棚外面的，就是他与村里几个小辈儿跑我家里来叫的我，说你回来了！”\r
  也是那之后，余牛牛回了家，从里面落了栓。\r
  “可咋不来开门呢？”余老头犯疑，又走到门边用力敲门伴着声道：“阿牛，开门！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头，门给我打开！”\r
  还是没人来开门，院子里头一片鸦雀无声。\r
  “让俺来！”大胡子这时候走过来，所幸一脚踹上去，那院子的木门直接飞了！\r
  看得余老头惊一脸，怔了片刻才夸道：“少侠好腿力，这是练过的吧？”\r
  “我这算啥？我家爷的腿攻才厉害呢！”大胡子是真想他家爷了，因为见不到卫临渊，都好些日子没被骂过了，没爷骂的日子，实在空虚。\r
  余老头看出跟秋葵回来这些，一个个都很能耐，不免好奇问道：“少侠都这般武力了，你家爷那还不得也是个神仙了？”\r
  “那可不？”大胡子自豪的讲：“不过咱家爷与后面那位神仙爷不一样，咱家爷是人间的仙，那位是天上的。”\r
  “真是好能耐呐！”余老头一个劲的赞叹，心里乐开了花，自家孙女有这些能人相助，谁还能害得了她呢！\r
  他们说着话，院子一股风扑面吹来，姜无重嫌恶的用丝绢捂住鼻子。\r
  余老头问：“啥味儿啊，如此臭？”\r
  “就这味儿腐的，要他妈是肉的话，起码放了一月了！”大胡子骂道。\r
  秋葵心叫不好，可能来晚了！\r
  她闻多了臭味儿，虽不好闻，但却未过多表现出异样来，疾步穿过院子，推开院子里头草屋的门，恶臭味儿更浓了，这一回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r
  大胡子跟上来问道：“谁死了啊？”\r
  屋子里竖躺着一具男尸，衣服还完好，不过尸身却高度腐烂了！\r
  秋葵没见过余牛牛，但猜测道：“这人应该是余牛牛！”\r
  余老头走进来看过后，不敢确认，他说：“这脸都烂成这样了，看不出样貌，可余牛牛早上还好好的呢，这尸身穿蓝黑色的棉衣咱们村里许多壮丁都有一件，村里六婆做的，不过余牛牛今早上确实是穿的这么一件蓝黑布衣，我记得，他那件袖口上磨坏了，有块补丁，是他自己补的，他家没女人，他针线活儿又不好，补得乱七八糟的。”\r
  秋葵为了确认清楚，两步过去，蹲下身用手牵起尸体的袖角一看，确实又快补得歪歪斜斜的补丁，看来她猜得不错，这人确实是余牛牛！\r
  “当真是余牛牛吗？”大胡子疑惑问：“这前不久还好好的人咋才这会儿功夫，就烂成这样了？”\r
  秋葵从代碧萝那听得，害人的可能在用咒术害人，本来怀疑余牛牛就是那个用咒术的凶手，现下可以确认不是余牛牛了！\r
  “不是余牛牛，又会是谁呢？”余老头越发迷糊了，他本来已经很确认余牛牛就是凶手，这下，却全然没了头绪。\r
  “爷爷别急，凶手既然能连杀这么些人，证咒术已练得非常了得了，这样的人，才不会露出那么明显的把柄呢！”\r
  她其实在来时就有想过了，一个善用咒术害人之人，脾性必定阴险狡诈，绝非是能轻易让爷爷就发现端倪的，余牛牛在事发前的行为确实怪异，但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很可能是与凶手有关之人。\r
  余老头惭愧的说：“是啊，我就是一个打鱼的老头子，这个连害五人的凶手若是能让我找出来，他也害不了这五人了！”\r
  “不过爷爷你今早上说得对，这个人看我回来，又与你冰释前嫌，必定会心虚而露出破绽，你瞧，这不就露出破绽了吗？”她指了指余牛牛的尸体说：“这尸体腐烂程度比三婶的还要严重多了，这说明那个下咒的人这次比先前所下的咒更急更毒，他很可能是在非常紧张迫切的心思下对余牛牛下手的，如果此人就在村里，今早上整个村大半的人都去了三婶的灵堂，我们将村民遣散时，大多数人都会经过余牛牛家，那个凶手离开时，也许已经被人看见了！”\r
  说完这些，她下意识的看向姜无重，见他丝绢还捂着鼻子，并无话说，想来她说到点子上了！\r
  她当即从随身的小包内摸出一纸符来，燃火点燃扔在院中，默念咒语。\r
  几人见她念咒，都不敢打扰，等她念完，都等着能有什么神奇之事发生，结果等了许久，院子里连风吹草动都没有。\r
  大胡子忙凑上来问：“小秋葵，你这纸符又是做啥的？”\r
  “显魂符，用来帮新死的亡人显魂，如果余牛的魂还在这院子里，燃符既来。”\r
  青光白日的，大胡子也看不见，光问道：“那来了吗？”\r
  秋葵摇了摇头，“看来，那个下咒之人还会锁魂！”\r
  向来话少的段采南这时候也来了兴致似的，帮大胡子提点一句说：“一般新死的亡魂并不好锁，因为还沾着活时的活人气，通常道家那些对付阴魂的方法对付他们不好使，所以刚死的亡魂可在光天化日下行走，与活人无异，大多数时候死者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r
  “那既然通常对付阴魂的法子不管用，这余牛牛的魂，怎么就不见了呢？”大胡子越想越觉得这下手的人比想象中厉害，竟能在秋葵眼皮子底下，带走生魂。\r
  秋葵告诉他：“用骗的！因为新死之魂不知自己死了，所以可以将他的魂骗走！”\r
  一旁的段采南附和道：“采南修幻琴时，确有听说过有些门道中人，专以哄骗带走生魂，但能奏效的大多得满足一个条件，就是与生魂生前相识！”\r
  他们在院子里说话这会儿功夫，余老头的亲侄子余三跑了过来，喊道：“大伯，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