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大结局

  黑羽咬了咬牙，没和他计较。他一手整理着发型，一边环顾四周：
  “唉？凌霄泪呢？我以为她在这，才来找她的。”
  白圣野和灵梦也走进酒吧，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酒。狐妖热情地为他们斟酒。
  “刚才还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燚昕回答。“你现在可是大功臣，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坐下来喝一杯。”
  黑羽的心思全不在这。
  “你们慢慢喝吧，我先去找她了！……”
  说着，闪身出了酒吧。
  就在出门的那一刻，他差点和一个正要进门的女孩子撞了个满怀。低头看去，竟然是千雪。
  “哦！……”黑羽恍然大悟，“你是来找……”
  千雪的脸立即红了起来，扭捏而又倔强地说：“我谁也不找！”
  黑羽瞬间领会，他嘿嘿一笑，向旁跨了一步让出路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窃笑着走远了。
  黑羽知道，此刻凌霄泪会在什么地方。
  沿着街道一直向北走去，就是魔法学院的大门。那里树立着洁白的大天使雕像，和煦的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照射在宁静的学院区。
  当年，魔法学院开学的第一天，两人就是在这里相遇。
  凌霄泪果然站在大天使的雕像前，她双手合十，低头许愿，就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
  黑羽默默地走过去，停在她的身旁。
  她也察觉了身旁有人，不用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大天使，请保佑我……”
  她嘴角带笑，轻声地说。
  黑羽有一瞬间的出神。抬头仰望那雕像上和蔼安详的面容，心中漫长的时光流淌而过。
  记得从前，他就一直在追问，自己到底是谁。现在，他的身份终于清楚了。
  他不禁喃喃自语：
  “原来我……是个天使啊。”
  向远处学院里望去，他有些怀念这个曾经生活的地方。
  “我去学院里转转，你去吗。”他问。
  凌霄泪摇了摇头，她的眼角有些眼泪，不知是不是伤感了。
  “我想再呆一会，你自己去吧……”
  “哦，好吧。”
  黑羽独自向前走去。
  新生们又换了一茬，他们年纪都不大，但是朝气蓬勃，就像当年刚入学时的他们一样。
  一群男孩子聚在图书馆旁边，围成一个圆圈，眼中充满对魔法的好奇。其中一个赤炎家旁系的男孩子，用还不熟练的魔法，在手掌心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有时是一条火龙，有时是一只金狮……
  令黑羽意外的是，一身漆黑魔法袍的燚枫，就独自坐在图书馆旁的矮墙上。他手中捧着一本深奥的古籍，却并未翻阅，而是静静望着这群孩子。
  黑羽走过去，翻身跳上墙头，蹭到他跟前，挨着他坐下。
  “大哥，你在这干什么？”
  燚枫没有说话，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黑羽望着远处的教学楼，与蓝天相接的地方，是一片汪洋的海面。他自顾自地说着：
  “虽然经历了前世今生，但是……我现在最怀念的，依然是在圣城魔法学院的那段时光。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呐，”他指着顶楼边缘的那间反射着阳光的窗户说，“那里就是我曾经的教室，我整天趴在靠窗的位置上睡觉。有一次，燚昕生气，一拳就把我从窗口打飞出去，整扇窗户都碎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肩膀抖动。余光观察着燚枫的表情。
  见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依旧很冷漠，黑羽有些失落。
  正低头之时，忽然听见燚枫淡淡的说道：
  “那个男孩子的眼睛，很像燚昕。”
  黑羽这才向那群男孩中看去。为首那个手捧火焰的男孩子，有着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就和当年在魔法学院学习时的燚昕一模一样。他的心猛地震荡了一下。
  “你不去见见他吗？……”黑羽问，“他正和其他人一起在酒吧里喝酒。”
  燚枫摇摇头。
  “我亏欠他的太多，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是亲兄弟。燚昕他，也是想念着你的。怨恨，也是因为太在乎吧。”
  后者沉默无言，低头微笑。
  正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小黑！”
  灵雨一路蹦蹦跳跳的跑来，显得很开心，他的身体也仿佛轻盈了不少。凌夕跟随在他的身后。
  “小雨，你怎么来了？”
  灵雨跑到黑羽面前，原地转了一圈，开心地说：
  “燚昕的不熄之焰，把寄生在我身体里的妖魔给焚毁了，现在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妖魔了，轻松了不少。”
  “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灵雨征询着凌夕的意思。“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凌夕还是一样话语简短，来到燚枫面前，恭敬说：
  “差不多，该回魔界了。”
  黑羽一怔。“啊？你们还要回魔界去啊？”
  燚枫伸出手，撑开一个时空裂缝，阴暗的风从中涌来。他跳下矮墙，走到凌夕和灵雨身边。
  “等等！为什么不留在这啊……”黑羽挽留。
  燚枫驻足，目光黯然。他的手掌心里，握着一个金属雕刻成的小狮子。缓缓说道：
  “拥有永恒生命的你，总有一天，会体会到这一点。对于人间，你永远只是一个过客。这世间最残忍的，不是杀人的刀剑，而是无法倒退的时光。留恋从前，只会止步不前……而宇宙，大得很呢。”
  黑羽茫然失神。他想要阻拦，时空裂缝内光芒一闪，已将三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有空要来魔界找我啊！”
  灵雨向他挥了挥手，跳到了时空传送的光芒范围内。
  “有缘再会吧，黑羽同学。对了，来之前，我看见迪蛮正在到处找你呢，似乎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凌夕说着，微微一笑，身影也消失在时空裂隙中。
  很快，裂隙关闭，前方只剩下空茫的一片操场。燚枫最后的目光，停留在手掌心那枚小狮子上，充满了温柔。
  “黑羽！黑羽！”
  凌夕的话刚说完，黑羽就看见迪蛮风尘仆仆地从校门口一路跑来。
  他有些手舞足蹈，边抹着眼泪，边欣喜地笑着，近乎痴狂。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黑羽稳定住他的情绪。
  迪蛮踹了口气，大声说：
  “龙，龙岛……龙岛的湖岸上，出现一颗新的龙蛋了！”
  黑羽的心猛地一颤。
  他知道出现一颗新的龙蛋，意味着什么，那也许是神宰菓的转世。
  仰头望向天空，泪水如线划过脸颊。他仿佛感到，一切都在流转，在轮回，凡是那些珍贵到刻骨铭心的记忆，历经万载千秋，也一定会再次重现，永不磨灭……
  像是回应燚枫的那句话，他喃喃说着：
  “拥有永恒生命的最大好处，就是时光可以无限漫长。那些我们所珍视的人，终究会再次相逢……”。
  他紧握住掌心那枚暗红花朵的印记，像是攥紧无形的希望。
  （第一部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