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誓不称王

  一名士兵立即穿越人群跑去报告。
  黑羽抬起头，遥望见远处高耸的城主殿。位于一道长长的台阶顶端的高大殿门，此时正缓缓地开启。
  他忽然一展翅膀，从人群上空掀起了一道劲风，猛地飞上了高空，向着城堡飞去。
  洁白而轻盈的羽毛被振落下来，片片飘落，散发着淡淡亮光。
  人们惊呼着张大嘴巴，伸出手掌去接取天空上纷纷扬扬的羽毛，目送着天神飞远，一切恍如梦境一般。
  大殿之上铠甲从不离身的赤炎城主，刚刚走到缓缓开启的大门前，只见一道金光从门隙中渐渐放射出来，他的脚步不由得停下，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大门缓缓打开，门外一个挥舞着洁白羽翼的天神，正从夜空中缓缓降落，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双脚轻轻落在门前的空地上。
  “天……天神！”
  赤炎城主声音颤抖。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和额头都平贴在地面上。
  他身后的大臣们，更是都吓呆了。他们从未见过传说中位于西海神域的天神，半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两腿一软，五体投地的跪伏于地面。
  “你就是赤炎城主？”黑羽问道，“东部大陆的统治者？”
  赤炎城主惭愧地说：
  “我是赤炎城主燚昊。如今东土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什么脸面称自己是统治者……”
  黑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真诚和深深的自责。
  他挥手，让一缕轻盈如风的神力托着城主的身体从地面上站起。
  “不用太过拘束。这里是你的领地，我只是来帮忙的。”
  黑羽收拢翅膀，背过手去，面前是铺着红毯的台阶，台阶之上是王座。
  他又说：
  “跟我讲讲你所知道的事，这场灾难是从何而起？”
  赤炎城主忙转过身来，恭敬行礼说道：
  “这片大陆原本繁荣昌盛，无论是农民、商人还是贵族，都安居乐业。灾难是从我弟弟统治的时期开始的，他无休止地向地下开采矿藏。
  我原本阻止过他的……不断有采矿者被黑暗气息感染，堕落成妖魔……不过这些事，都被他瞒了下来，怕引起人们的恐慌。
  我反反复复劝说过他，让他立即停止开采。但是贪婪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告……”
  城主说道这里，轻轻地摇头，充满了懊悔。
  “要是，他肯听我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唉，其实，从那个时候起，灾难就已经有了征兆。妖魔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是从地底跑出来的。也有附近森林里的野兽异化而成的。
  而且，这些妖魔甚至还流窜到了其他相邻的大陆……如果那个时候，能停止开采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这场灾难，就不会……”
  黑羽也感到惋惜，问道：
  “这么说来，黑暗力量是来自于地下？”
  “是的，天神大人。”赤炎城主如实回答，“大地塌陷了下去，地底的黑暗涌了出来，形成一个深渊，那里就是黑暗力量的源泉。”
  想起那些末日般的景象，他的眼中充满恐惧。
  “黑暗力量，地底，沦为妖魔……”黑羽思索着，“这片世界里，怎么会存在着连我都不知道的黑暗力量……”
  “灾难发生以后，我就把幸存的人们，聚集到这座仅存的城堡里了。外面的妖魔还在不断增多，很快这里也不安全了吧……”
  这时，门外的骑兵们也纷纷赶来了。大将军燚阳跑得满头大汗，生怕来晚了，会怠慢了天神。
  他摘下头盔，率先一步跨入殿中，接着就单膝跪地，向天神和城主行礼。
  “天神大人！城主大人！”
  “燚阳将军，将士们都平安回来了吗？他们有没有受伤？”城主急切地问。
  “平安，都平安。只有几名将士受了轻伤，不过没有大碍。”
  赤炎城主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城主刚要询问此行的情况，猛然惊觉天神大人还在一旁，立即停下了要说的话，抬头望向天神，征求他的许可。
  “没关系，我既然到了东土，就是东土的住民，把我当成这里的一员就好。”
  黑羽和善地说，移开脚步走到大殿一旁。
  “这次探查的情况怎么样？”
  燚阳继续向城主汇报：
  “城主大人，我们的骑兵小队进入了王城，那里……那里已经成了废墟，人们无一存活，或者异化成了妖魔，国王大人也……”
  他说到这，痛苦地停顿了一下，“国王大人也……不过，我们在国王大人的尸骨旁发现了这个。”
  他利索地解下身后贴身背着的黑色布囊，小心翼翼地打开。
  黑羽也好奇地看去，看来里面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直到黑布一层一层地掀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柄漆黑的长剑和一顶金色的王冠。
  他双手捧起，将长剑和王冠献上，托举到赤炎城主面前。
  赤炎城主接过后，将长剑佩戴于腰间，又转身将王冠放在了一旁的石台上。
  “唉，想不到显赫一时的赤金帝国，如今不复存在了……”
  将军燚阳和身后的一列骑兵们立即下跪，齐声说道：
  “城主大人！东土等待着您的领导，请戴上这王冠，带领我们重建家园！”
  暗夜家族的首领和众人也齐齐下跪，说道：
  “城主大人，请戴上王冠！”
  赤炎城主神情复杂，他悲叹一声，抚摸着王冠上雕刻的赤炎家族家徽。但是没有拿起。
  他叹息道：
  “如今东土大陆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什么资格称王？……我赤炎城主，在今天发誓，东土一日不收复，我赤炎家族，就永不称王！”
  燚阳等人听闻，既觉得一腔热血沸腾，又都神情悲痛。他们默默地低垂下头，想起了失去的家园，死去的亲人和兄弟，几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竟是眼眶发红，悄悄攥紧了双拳。
  黑羽开口说道：
  “发生在这里的情况，我大致知晓了。看来，来自于地底的黑暗力量，似乎原本就存在，这并非你们的过错。”。
  他思考了一下，又说：
  “只是那个深渊洞口的黑暗能量太过庞大，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将其封印的。我决定，暂时返回天界，将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我会尽力为人界争取到天界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