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争夺神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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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在疑惑,这么炎热的地方,为什么会下雨吧?”
燚昕一愣,他竟看出了自己的疑惑。伸出手掌,正好接过一滴正在下落的雨水,轻轻托在掌心。
“我出生的那一天,天空就下起了雨。”灵雨平静地说道,“此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下雨……”
他的眼睛被遮挡在淋湿的发丝和蜿蜒如泪的雨水之中,看不清表情,却浑身散发着雨雾般的哀伤。他不再看向燚昕,也不再理会这片战场,心中已有了决然:
“也许,只有我死了,这雨水才会停止。”
燚昕的手有些颤抖,却什么也没有说。
灵雨手提长矛,他的身影已如一阵疾风般扑来,身后的漫天雨水被他前行的脚步牵引,洋洋洒洒落在他的脚步两旁,如清悦婉转的乐章。
虽然雨点没有实质的杀伤力,但是雨本身的属性却将火焰周围包裹上了一层薄雾。
“雨之悲鸣——最后的乐章!”
灵雨的身影猛然来到了燚昕身前,身体凌空,右手高高地举起雨之长矛。
燚昕横起法杖,挡住重重刺落的矛头,却见灵雨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法杖,手掌上“嘶啦”一声响,是皮肤被炽热的火山石烧焦的声音。
他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就像没有痛觉一样,依然紧紧攥住,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顿,背部猛地弓起,无数根尖刺跃过他的头顶形成一道弧形刺落,根根都朝着燚昕的心脏。
千钧一发,燚昕的火焰脱手而出,却留了一半的力道,愤怒金狮从他身后咆哮起身,脚掌猛然踏地轰隆作响,纵身飞跃,有力的金色前掌,将灵雨身前的雨之长矛猛地击碎,雨点珍珠般迸溅洒落。
“烈焰焚天——金狮怒吼!”
燚昕挥舞法杖,巨大金狮的轮廓瞬间融入了法杖之中,又随着滔天的火焰冲出,呈现一往无前之势。
灵雨身前的一根根尖刺,还未接近燚昕的身体,就纷纷断绝。金狮的前掌穿过灵雨的身体,炽热火焰一涌而入,火柱贯通,将他的单薄身躯洞穿。
狮口猛地咬住他的肩膀,用力撕裂,血沫飞溅,灵雨的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去。
火焰依旧气势不减,包裹着他,坠地的过程中,他身侧的尖刺,全都被焚尽,就连右眼中那颗漆黑妖异的眼珠,也立刻就被火焰灌满。
他始终带在身前的那个包裹,里面一本厚厚的古书被付之一炬。片片书页在火焰中纷飞乱舞,枯叶般蜷曲着,其中一页飘过灵雨的眼前。
上面画着一位洁白翅膀的天神,坐在一棵树冠茂盛的树下,牵着一位暗精灵姑娘的手。
灵雨向空中伸出双手,无力地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也抓不到那个画面。
他的心中无限愧疚,“师父,对不起。你为灵雨捡回的这条命,恐怕要丢在这了……”
一转眼,边缘闪烁着红光的纸页,就被烈火焚尽,化为一缕灰烬。
灵雨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眼中噙着泪水。他身体的右半边已经被焚去,落在他身上的火焰还在持续燃烧着,没有熄灭的迹象。头顶被阴云笼罩的,永远看不到放晴的天空,成了他眼中最后的画面。
寂静的山顶上,雨声猛然变大。
燚昕收回了火焰。他赢了这一仗,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痛快。
雨水很快散去了,一滴也不剩,空气炎热而干燥。灵雨的身体成了焦黑的一团,蜷缩在地上。燚昕的心中却莫名地笼上了一片阴云。
他转身,抬头向末日火山眺望。
山脚下,大地的轰鸣隆和猛烈的震颤一刻也不曾止歇,冲天的火柱中,迸射出几缕金光,是弑神之刃将要重现世间了。
“只差拿到弑神之刃了……”
燚昕心中的石块刚刚落地,就在这时,北方的天空中,却忽然飞来一个诡异的庞然大物,黑影一瞬间遮蔽了天空,背后六只遮天蔽日的漆黑羽翼,交替挥舞着,悬停在了火山口的上空。
“燚枫!……”
燚昕怒不可遏,明明就差一步可以拿到弑神之刃,却被燚枫赶来了。
他紧紧攥起双拳:“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面对面较量了!”
完成了金狮化形的他,更加无所畏惧。此时,身后的金狮再次浮现,高高屹立于山峰顶端,隔着无边的熔岩之海,与燚枫遥遥相望。
“燚枫!——”
燚昕大声喊道。
依附于身后的金狮随着他猛然一跃,跳下火海之中,金狮四只脚掌踩在岩浆和火球上,却如履平地,借力后又迅速腾起,直奔着燚枫所在的方向冲去。
在远处看时,挥舞着六翼的燚枫还并不如何惊人,越接近,越感到那宽达数十丈的黑色羽翼接天及地。
燚昕的心中翻江倒海。许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复杂感情,矛盾与怨恨,责怪与懊恼,都在这一刻如奔流江海,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出。
“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击败!”
熔岩之海中,金狮高高跃起,向着火山口上方的燚枫迎面冲去。
燚枫却有些愣愣出神,眼神漠然。从火山底部,隐隐传来一声声只有他听得到的低沉呼唤。
“……暗夜的后人,你终于按照我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那是弑神之刃的声音。
直到金狮一声咆哮,四脚落在了火山口之上。
燚枫抬起头,只是平静地望着。这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小狮子,在赤红火海与黑色天幕之中,显得那么耀眼。
“燚枫!你休想拿到弑神之刃,不会让你得逞的!”
燚昕站在火山口边缘的一块空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
燚枫却缓缓开口:
“没想到你能完成化形,可喜可贺。你的资质,比我当初要好。”。
燚昕听见他不温不火的话,反而更加生气:
“要你管!……可别假惺惺了,你的虚伪嘴脸,我早就看够了!……原本以为十年前的事,还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现在看来,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