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魔王转世

  这番场面，和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的那张壁画一模一样。
  他听到了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看到翱翔过天际的魔兽和神龙。地面上的战士们如同蚂蚁般涌动，刀枪剑戟碰撞在一起，热血挥洒。火焰、冰雪、雷电和圣光，为了各自的信仰交织在一起。
  他的视线越过一团团的迷雾，看见远方浩渺的海面上，若隐若现地耸立着漆黑的四方石柱，耳畔飘荡着暗精灵族婉转而悲凄的咏唱……
  难怪，他时常出现这样的幻觉。也许……自己真的是魔王转世？
  他用力地抱住脑袋，却挥之不去这些画面，耳边又听见燚枫的话：
  “如果你不是魔王转世，你的黑暗力量如何解释？我说了，只有你能改变这个世界！
  “五千年前，魔王死时，留下转世的遗言：五千年后，他将带领魔界，弑神灭天，再次踏上征程！所有魔界的人们都在等着你的归来。现在，他们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
  燚枫的话把他之前的世界观完全倾覆了，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这一切都的你的猜想！你没有证据！”黑羽嘶吼着。
  “不，证据就在你的记忆里。五千年前的真相，你全都知道！”
  黑羽的脑海里嗡嗡作响，一阵剧痛。他抗拒着燚枫，不愿相信这一切，更不想挑起战争。
  “我……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这样说着，记忆全仿佛要复苏一般，无数画面如海潮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正在他刚刚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右手掌心的封印却光芒一闪，记忆又如海浪般退潮。脑袋不再痛了，周围平静下来。
  燚枫微微皱眉，几步走到他的身前，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手腕。
  “是因为这个封印吧！你的记忆才没有复苏！”
  他满脸失望，随即丢开黑羽的手腕。
  “算了，慢慢回忆吧……”
  黑羽向后踉跄了几步，重新站稳。
  不过，他已经回想起的那些关于原战场的片段，使他相信了燚枫的话。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的身世之谜。他孤独地降生在人世，拥有恶魔的血脉，曾因时空裂隙中吹来的异界之风而暴走，在末日火山喷发的时刻梦到一把金色的利剑……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他一直在寻找的身世之谜，却在谜团解开之时，又不愿意相信了。
  燚枫背过身去，继续缓缓行走于夜空之中。
  “本源之力，是唯一能与天神抗衡的力量……天神界最顶级的魔法，在于掌控时空。将时间定格、前进与倒退。能掌控时空的人，才能永生，才是真正的神。”
  望着燚枫的背景，黑羽觉得这个人实在不简单，他究竟知道多少东西？
  从前，他看的是燚昕的背影。现在，看的是燚枫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所追求的道路，虽然看似背道而驰，但是其中深层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
  也许两人之间的误会，总有一天能解开。黑羽这样希望着。
  燚枫望着茫茫的夜空和脚下无尽的荒漠，激昂地说出豪言壮语：
  “很快，我们就会从雷霆家族和天神的手中，夺取这棵生命之树！这千百年来本末倒置的错误，该被终结了！我将亲手开创，一个所有种族平等共存的新世界！”
  他说这番话时，目光深处闪动着和赤炎城主一般的光彩。
  “而你，将是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他微微侧身，语重心长地说：“黑羽，这是你肩上的责任，你逃脱不了。是否带领魔界走向新的未来，就由你来选择了。”
  他把这个沉重的选择，交给了黑羽。
  黑羽望着这片土地，忽然感到不再陌生。“这里，也是我上一世曾经生活的地方，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答应你。只要他们愿意承认我这个魔王的话，我愿意再一次带领魔界，义无反顾。”
  黑羽郑重地说，同时问道：
  “可是，天神并不好对付吧？我们要怎么对付天神？”
  燚枫说道：
  “我猜测，每十年一次的天神降临，并非是真的打开连通人界与神界的通路。根据我对时空之术的了解，打开相距较远的时空界，需要耗费极大的法力。这也是我当初推断人界与魔界相距不远的原因。
  “所以，每隔十年，天空中只是暂时打开一个作为入口的空间。只有一位天神和几位神使前往。我们要对付的目标，只有这几人而已。“
  “什么时候行动？”
  “生命之树的果实从生长到成熟的这段时间，是我们的机会。一旦果实彻底成熟，天神和神使就会离开天顶。这样的机会每十年只有一次，要趁生命之树的果实成熟以前，发动战争。”
  “这样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生命之树的花朵开放之后，果实会在一年之内迅速成熟。
  燚枫听见他这样的回答，也放下心来。
  他顺势又说：
  “要坐稳魔王之位，取得魔界的信任，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够。第一，你要吸收掉寄生在体内的夜虚魔。第二，你要开启剩下的五重封印，完全觉醒魔王之力。”
  “对啊。”黑羽想起来，“我的夜虚魔要怎么办？我该怎么提升实力？”
  “在魔界修炼是收益最快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修炼的条件，就是分布于魔界各处的十二位领主……当年我前往魔界之时，之所以留他们一条性命，也是为此。
  “你试着去挑战他们，并且吞噬他们的修为，实力会在短期内迅速提升。法力提升后，夜虚魔也自然会被吸收。”
  “十二位领主？……”
  燚枫身后展开四只羽翼，就像夜空中落下的巨大的幕布。
  他缓缓向下滑落，黑羽也随着他的法力流动而缓缓向下。两人再次回落到地面，站在巨大兽骨驿站的正后方。
  燚枫手中幻化出法杖，蓝色的光芒向着空中一指，忽然，天空之中打开了一道椭圆形的裂缝，不断扩大，几乎撕裂了整个天空。
  滚滚阴风从裂缝中涌出，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座巨大的城堡从裂缝中赫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