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归龙岛

  燚枫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黑羽那小子，封印已经打开第五重了？居然能打败巫轩辕，我又一次对他刮目相看了。”
  凌夕感叹。
  “要不然，我去和他说说，把这小子也收入我们的麾下？以我和他的交情，提出这个请求的话，他应该会答应的。再说，他的力量和魔族更为相似，现在又觉醒了黑暗之血，留在人界做什么？”
  燚枫一副早有打算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
  “不急。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来找我。”
  龙岛的湖畔，人们将神宰菓的尸体放在一个小舟上，白色的鲜花簇拥着她，沿着水面轻轻向前推去。
  她就静静地躺在小舟里，仿佛沉浸在了一个美好的梦里，嘴角依然带着好看的弧度。
  缓缓的水流带她飘远，飘向宽阔的湖面，湖中央洒满了余辉。在昏黄的夕阳下，小舟朝着庄严而寂静的龙岛飘去。
  众人泣不成声，凌霄泪趴在一颗湖岸的龙蛋上，哭得声嘶力竭。
  迪蛮抽咽着说：“公主，她那么善良，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为什么神龙要那么早地将她唤回去……”
  黑羽想起，神宰菓曾经说过，他们神龙族的后人，都出生在龙蛋里，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人们会将他的尸体放上小舟，沿着湖面飘回龙岛。
  这样，不久之后，湖岸上就会出现一颗新的龙蛋。他们认为，那就是曾经那个的化身，是他的生命还在延续。
  还记得神宰菓曾经说过：
  “我经常会做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梦见，我又回到龙岛了，蜷缩在一颗龙蛋里，那里很温暖……”
  神木庄严地念到：
  “愿神龙保佑她，保佑她善良的灵魂。就算我们的生命如此短暂，但是对旧人的怀念，会随着新生命的诞生而延续，愿她的灵魂，早日回到我们身边……”
  直到小舟消失在水波茫茫的湖面，再也看不见了。许久之后，龙婆和神木还依然站立在原地，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悲伤里。
  凌霄泪也哭干了眼泪，揉着红肿疼痛的眼睛，看到黑羽正转身离去，她沙哑着嗓子问：
  “你去哪？”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呆会。”
  黑羽的心中充满悔恨，他朝森林走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树荫里。
  想起回忆中的一幕幕，那一天，她出现在魔法学院的教室里，扬起天真烂漫的笑脸，纯真的大眼睛中闪着亮光。
  她总是很努力修炼，娇小的身躯挥舞着巨剑，想在队伍中发挥自己的作用。想起她歪着头说笑时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一阵地刺痛。
  他好想再看见她笑，看见她撒娇，她在阳光下提着裙摆奔跑。
  他至今都无法相信，神宰菓真的就这样离他而去了。她像一缕清风，吹过他的记忆，却再也抓不住任何痕迹。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有着甜蜜笑容的女孩了，他再也不能揉着她的脑袋，让她再长高一点了。
  黑羽倚坐在一棵树干上，痛苦地仰面哭泣，浑身发冷。
  他从黄昏走到夜色降临，直到弯弯的月牙挂上了天空。一路漫无目的地移动着踉跄的脚步，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他能及时赶到，如果他能从一开始就开启第四、第五重封印，竭尽全力击杀巫轩辕，结局也许还能改变。但是现在，他无法饶恕自己。
  夜晚渐冷的风吹打在他满面泪痕的脸上，如同刀子划过。
  恍然抬起头，看见远处月光下的悬崖边，似乎站着三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两方对峙，其中两人站在悬崖的边缘，黑色魔法袍被风扯动得呼呼作响。
  而另一个人，有着一头飘扬的金发，愤怒的双眼喷射怒火，如逮住猎物的猎犬一般紧盯着他们，一只狮鹫盘旋着向远方飞走。
  “燚昕？”
  黑羽立即认出了这几个人。
  “凌老板？燚枫？！”
  他站起身来，感到惊讶。一边纳闷：“燚昕不是在神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凌老板，应该在蓝光森林啊？……”
  悬崖顶上，凌夕边倒退，边安抚着燚昕说：
  “哎呀呀，燚昕公子，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没必要拦住我们吧？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的脸上挂着笑。
  燚昕却步步紧逼，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手中的法杖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咬牙切齿地质问燚枫：
  “我终于找到你了……燚枫！十年前的事，该有个了结了！”
  燚枫漫不经心地扭过头，望着一旁的夜色。他高大的背影十分冷峻，根本没把燚昕放在眼里。
  视线之中，是远处一片树影重重的森林，他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轻轻呢喃落进晚风里：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会会那个人了……”
  燚昕对他这一副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最为恼火。
  “燚枫！”他大喊，“你以为我的实力太弱，不能引起你的重视吗？！回答我，我在问你，十年前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燚枫转回头来，神情淡然。
  他深邃的眸光里，映着燚昕年轻的面容和他如火的目光，一向冷酷的眼眸中此时难得地柔和下来，饱含着复杂的感情。
  但是良久之后，开口的话语依然冰冷：
  “没什么可解释的，十年前的事，你全看到了。”
  燚昕心如刀割。
  “所以说，你承认了……母亲，是被你杀死的！……”
  燚枫扭过头去不看他。“你一直在追问这个答案。得到我的回答，你的心会更好受一些吗？”
  燚昕的心当然不好受。
  他之所以一直想听他的亲口回答，正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希望大哥有更好的解释，哪怕他拒不承认，或者编出一个合理的谎言骗自己也行！
  他只是不愿相信，他看到的是事实，真的是大哥杀死了母亲！！
  他悲痛地说，“可是为什么……两个都是我挚爱的人，为什么……”
  心头无法抹去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猩红的血月下，燚枫手持白晃晃的刀子，刺入母亲的腹部，鲜血顺着刀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