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初探山顶

  她们拿到了赏金钱袋，心里欢喜，也没在意黑羽，只是兴冲冲地回城购物去了。
  浓浓夜色已经笼罩了森林，黑羽独自穿过城郊绿野东侧的森林，走到河边时，过了一座桥。这是父亲燚晟经常钓鱼的那个地方，寂静的空气里回荡着冰冷的河水声，河水蜿蜒地流过桥底，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河对面，一座朦朦胧胧的低矮山坡的轮廓，浮现在夜幕中，山峰上笼罩着重重迷雾。
  “就是这里了，我记得当年义父救我出来，我们就是站在那片小山上眺望着圣城。按照任务板上显示的地址，只要走到山顶就到了。”
  上山的路十分难走，没有明显的路径，黑羽用法杖一路上披荆斩棘、拔开横生的灌木。时而有一片阴云遮挡了月光，林中就只剩下黑暗一片。
  这里的树木不如暮光森林里的高大，茂密的树冠紧贴在耳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好似无数张牙舞爪的黑影。
  “任务板上说，S级，山顶附近有新型怪物出没……看来要小心点。”他再次回忆了任务内容。
  眼前，已来到了铁网围成的封锁线前，铁网上挂有“危险禁入”字样的木板。
  从那天和白蝎交手的时候起，其实他的记忆就开始复苏了，只不过还想再确认一下。
  “进入这里，也许能回忆起以前的事……”
  他跃身而起，直接跳进铁网内。脚步向前走去，浓重的迷雾笼罩在皮肤上，很快结成了细密的水滴，冰凉刺骨。
  在迷雾中走了一会，黑羽感到奇怪，雾中的一切都难以辨认，而且走在其中距离也变得漫长，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竟然没有到达研究所的大门，而是原路返回了起点。
  这让黑羽十分苦恼。又反复走了几次，每一次从迷雾中出来，都看到了那个“危险禁入”的木板，再次回到原地。
  他意识到：“这里应该的一片魔法阵，为了困住外来的人，以防他们误入。幸好魔法阵只有围困的作用，里面并没有暗藏杀机。”
  望了望夜空，他展开翅膀，脚底一阵漆黑的狂风涌起，飞旋而上。来到迷雾笼罩的顶端，诡异的雾气如同一个白色的锅盖罩在山顶之上。
  “果然是魔法阵……只能将它打破了！”
  他运转法力，法杖顶端黑光凝聚，突然一道“魔光斩”斩出，直击在迷雾上。但是被风吹开的迷雾位置上，显现出一个半球形的透明护罩，抵挡住黑光的攻击之后，就又隐去。
  “不会吧，这魔法阵还挺结实的，看来不用全力是破不开了。”
  黑羽将法杖悬空，右手手掌向前平伸，掌心火焰形的印记传来灼热的痛感，一股股黑暗力量从印记中涌出，覆盖了他的手臂。
  “第一重封印——开！”
  体内魔血沸腾，血管中打鼓一般翁鸣，目力迅速增强，能穷极很远的范围，山脚下森林里的一草一木都看得一清二楚。力量、速度，以及一切属性，在封印开启的一瞬间得到提升。
  黑羽右手再次紧握法杖，“魔光冲击！”
  一道迅猛的光柱向下射出，猛然爆发的冲击力让空中的黑羽也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这一次，黑光射穿了山顶上的防护罩，迷雾也随之散开。
  一座两层高的废弃建筑渐渐从月光下显现出来，墙体灰白，其中的大半部分已经坍塌，破败的残垣断壁上棱角已被风化，布满裂痕。
  黑羽降落在地面，走向研究所塌毁的大门，宽大的门板锈迹斑斑，淹没在高高的荒草里。楼房的窗户都已经破碎了，碎片在草丛中散落满地，踩在脚下“咯嘣”作响。从坍塌的大门里，能看到里面的大厅，其中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黑羽跨步踩过门板，进入了四方的屋内，脚步声在坚硬的地面上回荡。恐怖的氛围使得黑羽没有解除第一重封印的状态，一直紧抓着法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这里，就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吧。”
  进了门，是一个宽阔的方形大厅，大厅中央的地面上摔碎着一只吊灯，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周围墙壁上有几个木制展示架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挂着巨大的蜘蛛网。多数木架已经七倒八歪，让黑羽在意的是，这些木架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野兽的爪印。
  “这些爪痕极深，看来附近的妖兽很凶猛……”黑羽细心观察着，“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妖兽。”
  正在这时，背后一阵寒风，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身后闪过，速度飞快，黑羽刚转过头去，就看见黑影已经绕过了他，窜入走廊。
  它的忽然移动时把黑羽吓了一跳，更加警觉起来，立即沿着狭长的走廊追去。
  一路上脚步声轰然作响，急促的呼吸在走廊里回荡，震落两旁的尘埃，走廊中一片黑暗，跑到尽头时，看见隐隐的月光倾斜着从一道门内洒落在地面上。
  眼看就要跑到门前时，黑羽横过法杖，准备攻击，前方随时可能面临突如其来的威胁。
  随着奔跑，视线扫过屋内，是一个破旧的食堂，桌椅翻到在地上，对面墙上的窗户全都破碎了，孔洞大开，冷风呼呼地灌入。
  在门口停住脚步，看见食堂的角落里，有着几只泛着幽光的眼睛，如同夜晚中的狼，凶狠中又带着几分恐惧。
  它们阴森森的背影勾勒出硕大的特型，背脊佝偻，拥挤着瑟缩在桌子的后面望着他，下垂到地面的双臂如同巨猿一般粗壮，马鬃似的毛发从头部一直生长到尾椎……
  黑羽十分惊讶，这些怪物既像人型，又像野兽。再看看四周，墙壁上依然布满了怪兽的爪痕，墙角里还堆积着嶙嶙的白骨，黑羽辨认出，其中几个惨白的头骨像是人类的。看来，它们是靠袭击附近的妖兽和路人来维持生存的。
  角落里的怪物们看见他逼近，立即竖起背上的鬃毛，发出尖利的示威的声音，惨白的獠牙向外龇起，猩红的嘴里流出恶心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