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扫行动

  “现在其他大陆上妖族很少见了，由于万神殿对妖族的捕杀……在我们南部大陆上，妖族倒是很常见。他们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生活的，龙岛附近就有很多妖族的聚居地。”神宰菓解释说。
  所谓妖族，与兽类的亲缘关系很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妖族可化身为人、兽两种形态，并且拥有人类的智慧和感情。
  凌霄泪竖着耳朵向四周听了听。
  “我怎么没有感知到？”
  “妖族善于利用森林环境隐匿自己的气息，很难被侦察者感知到……”神宰菓小声说。
  凌霄泪不禁佩服，看来神龙族的感知能力果真比自己还敏锐。也许是他们与兽类的亲缘关系更近的缘故。
  不一会，果然有两个妖族从面前的林间小路上经过。
  “嘘。”
  神宰菓比出禁声的手势。
  两个妖族的脚步很轻，也很警觉，她们的模样和人类基本一致，只是眼睛里闪着野性的光芒。穿着树叶和兽皮做的衣服，头上、脖子上，还有手腕和脚腕上，装饰着兽角、兽牙等物。她们的头上还长着一对圆圆的浣熊耳朵，身后一条毛茸茸的条纹尾巴。
  当她们回过头来机警地张望时，凌霄泪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们还有耳朵和尾巴呢。”
  “是这样的，妖族身上会保有一些兽类的特征。”神宰菓说。
  两个妖族年纪都不大，身材纤巧，似乎是姐妹。她们一前一后，来到黑羽刚才猎杀的那头巨蜥前方，发现四周没有人，才迅速地将巨蜥的身体拖拽走了。
  “看来她们准备把这只巨蜥当作晚饭。”神宰菓说。
  “吃蜥蜴？”凌霄泪好奇。
  “妖兽的血肉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据说吃妖兽有好处。”
  妖族此时已经走远了，他们三个从树丛里钻出身来，抖落身上的树叶。
  终于能自由说话了，黑羽问道，“你刚才说，万神殿对妖族的捕杀？他们为什么要捕杀妖族？”
  “因为妖族是远古巨兽的血脉，远古巨兽曾经对人类的生存造成过威胁。大陆统治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展开一次屠杀行动，哦不，委婉来说，叫做‘清扫行动’……”神宰菓说。
  “清扫行动……”
  听到这几个字，凌霄泪的脑海里一阵眩晕。
  “这场‘清扫行动’下，受牵连的也有暗精灵族……”神宰菓小声地说。
  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在凌霄泪的脑海中掠过，村庄中一片大火，许多族人都在逃亡中惨遭屠杀。她背井离乡来到圣城，也是这个原因。
  “屠杀暗精灵族？为什么！”黑羽还是第一次听说，他震惊地问。
  “因为……”神宰菓望着凌霄泪，说不出话来。
  “因为暗精灵族，被称作受到诅咒的种族，瘟疫之源，恶魔的奴仆。”凌霄泪接着说道，她的声音清冷，目光坚毅，仿佛在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越是惨痛的经历，人们在面对时，反而会显得更加冷酷。
  她继续说道：
  “关于暗精灵族的起源，有两个传说。一种是说，暗精灵是受到黑暗力量感染而变异的光精灵族，这种说法记载于远古历史中；还有另一种说法，记载于古今之书中，称暗精灵族与魔王缔结了契约，获得了恶魔的力量，因此是邪恶的。如今的大陆统治者屠杀暗精灵族，依据的也是后一种说法。”
  “太过分了！以这种理由就对整个种族进行屠杀，这种命令是谁下达的？”黑羽义愤填膺。
  “还能是谁，当然是当今大陆的统治者，雷帝。而执行这项‘清扫’任务的，是万神殿。”
  “万神殿？那是个什么地方？”
  凌霄泪对他感到头疼，“万神殿你都不知道吗？魔法史的课程你还真是全都睡过去了……原本天神创立的组织，只有‘魔法师联盟’，是每个种族之中的优秀魔法师集合而成的组织，为了维护这片大陆上的正义与和平。
  但是后来，雷霆家族又在魔法师联盟之上设立了一个最高权力机关，叫做万神殿，吸纳魔导师级别以上的强者。说白了，万神殿就是雷帝的走狗，根本和大陆和平没有一点关系。”
  “哦……”
  黑羽似懂非懂。
  “他们大肆屠杀妖族和暗精灵族，其他种族就袖手旁观？”
  凌霄泪和神宰菓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答案。神宰菓说：
  “他们有一个很高明的理由。”
  “在神域，有一棵天神留下来的生命之树，你知道吧？”凌霄泪问他。
  “哦，这个知道。”
  “这棵生命之树是这片大陆的根基，如果生命之树枯竭，这片大陆上的一切生灵都将死去。五千年前，魔族入侵的时候，生命之树受黑暗气息的影响，曾经枯竭过一次，所以……雷帝屠杀暗精灵族的理由，就是保护生命之树、保证这片大陆上的生灵能够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
  神宰菓补充道：
  “他是以天神的名义下达这项屠杀命令的，而天神即是正义。”
  “这老东西，真是阴险狡诈啊！”黑羽扼腕顿足。
  他们边走边继续交谈。
  “我们神龙族一直厌恶雷帝的做法，但也只能在暗中反对，”神宰菓说，“因为他们给出的这个理由，实在令人难以反驳。”
  黑羽头疼了，他望向凌霄泪，“你们暗精灵族，就这么任人宰割？！”
  “没有办法……我们暗精灵族人数不多，法力也不强。尤其是这一代的暗精灵王在十年前失踪了以后，我们暗精灵族更是受尽了欺凌，只能到处躲躲藏藏……我来到圣城的原因，也是因为其他大陆上的魔法学院，都不招收暗精灵族的学生。”
  黑羽没想到，凌霄泪心中竟藏着这样的苦衷。
  而更深重的悲痛，其实凌霄泪并没有讲。她神情惆怅，目光黯然地望向远方。
  其实在暗精灵们的心中，他们是信仰天神的，只是他们不明白，天神为何会抛弃他们……
  被所信仰之神驱逐，才是他们最心痛的地方。
  凌霄泪不再说话以后，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三个人都默默地朝前走着。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炸响，打破了沉寂。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森林上方，抖动着升起一星黄色的闪光，拖着彗星般长长的尾巴，跃入高空，然后烟花一般炸裂，飞射出几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