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世之谜

  黑光的冲击力没有停止,蛇身撞击在后方的屏障上,还在猛力地向后推击,一股股无穷的黑暗力量在结界内波动、震荡,形成阵阵飓风,结界抖动得像惊涛骇浪下的湖面。
  凌霄泪咬紧牙关,紧紧扣住手上的结印,两脚稳扎向地面,努力支撑着结界。
  眼看着大蛇的身躯就要将后方的结界冲破了,黑暗力量马上要溢散出去,她再次站稳脚跟,眼神发狠:
  “结界叠加——罗生门!”
  只见破碎的结界后方,陡然耸立起三道巨大的门型结界,再次抵挡住破界而出的黑暗力量的冲击,直到最后一道门竖立起来,黑暗力量才逐渐消散,飓风和飞沙走石却已搅得这番天地天翻地覆。
  凌霄泪仿佛虚脱地摇晃了几下,身体颓然倒下,她已经耗尽了所有法力。结界破碎,碎片纷纷落下,化为乌有。
  巨蛇已经被黑光冲出了百米之外,途经的这片宽阔的轨迹上,一切草木都被夷为了平地。
  黑羽审视着焦黑的地面,由屏障保护的区域内,黑暗力量没有外泄,而屏障区域之外的地方,尤其在第一重屏障破碎以后,周围的草木都沾染了黑暗气息,迅速枯萎凋零了。
  黑羽挥动着黑色羽翼,在大蛇的尸体旁缓缓降落。已死的大蛇头顶上,一枚凝聚着强大法力的精魂悬浮起来,足有百年修为。黑羽伸手取走了精魂,吸收以后,气息也渐渐平稳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正流动在他的体内。
  “这大蛇的精魂果然厉害,不愧是百年修为,法力又提升了不少!”
  他再次飞会到凌霄泪的身边。
  “看来,暮光森林是来对了!以后这就是我们修炼的地方,白天在学院上课,晚上猎杀妖兽,用不了多久,法力就能提升一个境界!”
  黑羽伸手捻了捻身旁一片缠绕着黑暗气息的树叶,这片树叶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你的结界也不怎么样吗,才这个程度的攻击都抵挡不住,你也得抓紧时间修炼了。”
  凌霄泪白眼一翻,继续瘫倒在地。
  “不要再带着我了……”
  黑暗力量之所以在大陆上被禁止和排斥,是因为其对周围环境所造成的破坏性影响。假设黑羽刚才所使用的那一招,没有结界阻挡的话,大范围内的森林都会受到黑暗气息的感染,迅速枯萎腐烂。
  “你也太废物了,今天的修炼就到这吧!”
  黑羽看着瘫倒在地的凌霄泪说。他拦腰把凌霄泪从地上抱起来,扛在肩头,就像扛着一个麻袋一样。再次展开翅膀,原路飞回圣城。
  时间已是深夜,黑羽降落在圣城魔法学院大楼的尖顶上,平稳落地后,将凌霄泪放下,收回了翅膀。
  学院内寂静无比,宿舍楼的灯黑了一片,操场上空空荡荡。远远地,看见顶楼院长室的灯依然亮着。
  “云岚院长难道还没睡吗……”黑羽暗想,“也许还在工作吧,听说院长对学生非常认真负责,看来是真的。”
  他提醒凌霄泪:
  “咱们偷偷去暮光森林的事,可别被院长和其他人发现了,不然我恐怕会被开除吧。”
  “说不定还会连累我!”
  凌霄泪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贼船上的了。”黑羽狡黠地一笑。
  凌霄泪头脑昏沉,“可真吓死我了,那只大蛇根本不是普通森林里能看见的妖兽,你还真打算一直这样修炼啊……”
  “你信不过我的实力吗?”
  她回想起刚才与大蛇战斗的黑羽:双眼赤红,浑身涌动着陌生的黑暗气息,嘴角还挂着一抹享受战斗的冷笑。与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他吧。”凌霄泪暗想。
  “使用什么招式前,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你刚才突然解除的封印……那是什么啊?”
  “哦,这个啊。”黑羽抬起右手,“我身上有十重封印,每解开一重封印,力量就会提升一个阶段。以前年纪太小,根本连一重封印也打不开,现在也仅能解除一重。直到这些封印全部打开,我就能找回原本的力量了。”
  “那你还修炼个什么,直接把封印全解开,一步到达圣魔导师水平了!”
  黑羽在凌霄泪头上轻敲了一下,“没那么容易……”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提前解开其他封印的,如果提前开启,所产生的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负荷,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轻者,是失去意识暴走;重者,皮开肉绽、爆体而亡都有可能。”
  “这样啊……”
  凌霄泪掰开他的手掌,想要一看究竟,她刚把脸凑上来,黑羽就收回了手。
  这块胎记像是他的一个力量源泉,也或许与他的身世之谜有关,他不想让外人看见。
  “什么嘛,光线太暗了,根本没看清……”
  两人沿着楼顶的斜坡向下走,跳过一级级屋顶、一个个阳台,动作像猫一样悄无声息。
  “你的身世从没听你提过,只知道赤炎城主是你的义父,燚昕是你的兄弟,你是怎么到了城主家的?”
  凌霄泪小心地探问,努力跟随着黑羽灵巧的脚步。夜风撩拨着她的长发,像撒开的一张小网,总是迷离住她的视线,使她看不清前面黑羽的背影。
  提到身世,黑羽又沉默不语,背影也显得冰冷。
  “喂,一提到这个你就不说话。”
  其实他的身世,他自己也不知道。8岁之前的记忆一片漆黑,8岁那年,他被义父从研究所里带了出来。
  想到这,头脑就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几个画面快速地闪过他的眼前:苍白的灯光下,一些身穿白色大褂,手拿针头的研究人员慢慢靠近他,他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并且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个相同的蝎子纹身。幼小的他在锁链的捆缚下拼命地挣扎,眼睛惊恐地睁大,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抵住额头平复情绪,这些画面又随即散去。双脚已经落在了平整的地面上,周围只有漆黑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