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安远大将军
景衣的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恕在下无可奉告。”
令南决的目光在景衣脸上停顿片刻,点了点头就不再多问:“本世子累了,在郡里休息几日再启程。”
景衣说:“那我带着笙儿四下转一转。”
“等先找到住处再分头行动,不然你跑了怎么办?”令南决说道。
由于他进冰烽郡的时候就已经亮明了身份,再加上十几个随从太过扎眼,没过一会儿就有一队官兵过来,为首的中郎将对令南决恭敬道:“世子,安远大将军有请。”
“知道了。”令南决摆手,他这次确实越了界,身为镇南王世子却跑来了廉州,甚至出现在冰烽郡这种可能出现战乱的地方,未免有些不合适,于情于理,都该他主动去见一见那位镇守冰烽郡的将军。
不过,在此之前,令南决先找了个客栈,然后命两个侍卫保护景衣出行,这才带了几个侍卫,跟着官兵们离开。
笙儿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所以对逛街很热情,景衣却不然,她对街上的东西全然没兴趣,权当是陪着笙儿了。
腊月风寒,迎面的风吹的人脸疼,走在街上的景衣习惯性地用真气护住了笙儿。之前在马背上也是如此,不然笙儿早就吃不消了,连侍卫都因此而疲惫不堪,笙儿却在景衣的护佑下始终保持着充沛的活力。
母子二人在街上悠闲地逛了一下午,身后的两个侍卫尽职尽责地跟了一下午,直到饭点,景衣才回了客栈。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令南决正在和手下一名侍卫下棋,其余侍卫三三两两坐在不同的桌子旁,整个客栈都被令世子包下了,除了掌柜和伙计们,客栈里便都是令南决的人。见景衣回来,令南决摆手示意撤了棋盘,吩咐侍卫们催厨子上菜。
景衣很自然地走过去,带着笙儿一起,和令南决坐了一个桌子,解释道:“第一次来到郡里,逛的忘了时辰,故而回来晚了。”
令南决点头,瞧见笙儿手里的两个糖人,不由得笑了:“看来你这当舅舅的,还知道怎么哄孩子。不知景秀才娶妻了没有?”
景衣答:“未曾。”娶没有,倒是嫁过一次。
“你妹子的孩儿都三岁了,你竟连个媳妇都没有。”
景衣不再接话了,她知道世子肯定调查过她的身份,知道她的年龄和家室。
令南决对景衣的称呼完全是随心情变化,一会儿叫兄弟,一会儿又叫秀才,现在他食指微屈敲了敲桌子,又给景衣换了个称呼:“景神医,我近日心烦失眠,你给我把个脉可否?”
这是在试探景衣的医术了。
景衣觉得这位世子实在多疑,一路试探不说,到了冰烽郡也不消停,可他的心肠倒也不坏,否则不会给笙儿带糕点……可见这位世子的心防重,他难以信任景衣,却对孩子和善的很,大概是觉得孩子真诚烂漫,不会欺骗他吧。
“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景衣的脸色突然变了。
令南决自见了景衣,就发觉景秀才的唇角时常噙着一抹温柔笑意,现在难得见景衣神色凝重,令南决竟觉得有趣:“不过是让你把个脉,怎变得这么严肃了?”
景衣说:“有兵马至,当速速关闭郡城大门。”
她听到许多的马蹄声。
“你当你是顺风耳吗……”令南决显然不信,他无奈道:“景秀才,就算你想推脱不把脉,也不至于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吧?本世子又不会因此责难你。”
景衣懒得跟他讲道理,她说:“如果外来兵马闯进郡里,我只护笙儿,多余的人我不管。”
这令南决还真是个乌鸦嘴,之前说可能会有塔戈部落攻打冰烽郡,转眼对方就来了。
“你……”令南决刚想说你别胡扯,就听到街上一声高喊:“塔戈部落攻城,所有百姓闭门回家!”
令南决一时语塞,他冲出客栈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官兵正在清路,百姓们迅速收拾着摊子,来往的百姓匆匆回家。
令南决转身看向景衣,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秀才,你可真不像个简单秀才。”
“为了让你信我,我只能适当表现出点特别的地方了。”景衣淡淡道:“我既然答应了救你娘,就不会反悔。”
言外之意,希望令南决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了,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景衣走到了客栈门口,见许多官兵正往郡城大门赶,可百姓们并不慌张,乍一看十分秩序井然。
景衣转头,问令南决:“你不是说塔戈部落会在郡里烧杀掳掠?怎么不见百姓们逃命。”
“以前他们确实需要逃命,可自从安远大将军去年冬天驻守在这儿以后,将塔戈部落的人全都打跑,百姓们认为安远将军是他们的守护神,所以不那么怕塔戈部落了。”令南决说:“反正有安远大将军在,塔戈部落的人攻不下冰烽郡的。”
“安远?”
“安远是封号,大将军姓商名祁寒,据本世子了解,这位大将军最初只是个普通士兵,但骁勇善战,仅用三年时间就爬到了大将军的位子。”
令南决也曾上过战场,很是钦佩这种带兵打仗的神勇将领,不过安远大将军的背后似乎是廉王爷,导致令南决只能放弃结交这位大将军的想法。
景衣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对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没兴趣,方才也只是随口一问,谁知令南决会解释的这么详细。
“世子,大将军派我们来保护您。”须臾,之前请走令南决的中郎将带了几十个官兵把客栈团团围住,虽然他们有信心不让塔戈部落攻进来,但那位将军害怕镇南王世子乱跑出事,特意命了一队人保护令南决。
令南决说:“无妨,本世子就在这客栈,不会出去添乱。”
说话间,道路已经肃清,景衣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起。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骏马身后跟着几列步兵,骑在马背上的男人身穿将军护甲,脚踩黑色长靴,迎着落日余晖和凛冽寒风,犹如神明降世。
可在看清男人容貌的一瞬间,景衣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