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雪的触感
那个时候的自己年轻不懂事,也不懂医学,也为自己以后要承受伤痛的后遗症而感到委屈痛苦和无尽的恐慌。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她更多的只是在发泄情绪罢了,冷静过后,就算不接受现实也得接受,因为有这样的后果,也是自己年轻气盛太过冲动的结果,留下惨痛的教训人才会成长学会珍惜自己的身体健康,况且她也一直都很想珍惜自己本来就差的身体,只不过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导致后来,她几乎都有些放弃自己了。
随着妻子的劝导,还有她没那么疼了remember也冷静了:“最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即使已经看过了很多次,也提过很多次了,可每一次他都觉得内心很是五味杂陈,看着妻子背上那狰狞丑陋的疤痕,他都不敢去想象她曾经伤得究竟是有多重,也不敢去想她是怎么康复的,他只知道,一定很疼很疼。
汲言脸色依旧不太好,回忆起过往缓缓回答:“伤好前两年的时候,那时候反应比较强烈,每次都疼得我脸色发青,我记得有几次疼得我都差点给昏过去了,吃药也没用,就只能去医院打麻醉,麻醉过后疼痛感也没了。这神经损伤的恢复时间比较长,所以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慢慢疼的次数变少了,疼痛感也没那么严重了。只不过这种伤也会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阴凉湿冷的天气也容易发作,所以医生建议让我在季节性多注意点,尤其是潮湿的季节,我基本上天天都会疼,所以我可烦潮湿的季节了,一到比较潮湿的季节,我就会跑到不潮湿的地方去。不过美国还挺好的,不怎么潮湿,不像J市,是南方,潮湿气候特别严重,我以前也有跟你说过,可难受了,干的东西都能变潮,所以我是绝对不会选像J市这样的地方待的。”
Remember自然是记得的,回J市后,一到季节妻子就开始跟他抱怨J市潮湿的气候,神情非常烦恼,眉头皱得都快要黏在一起了。
跟他说衣柜里很多水珠,放了防潮的东西干燥剂什么的也无法避免衣服的潮湿,有的衣服还因为潮湿她又很长时间没穿了发霉了,一股子的霉味,无法去除;
零食开了没吃完把口封起来了也依然会因为季节变潮了,口感都变了;
洗了的衣服鞋子也很难干,摸着感觉跟没干还是湿的似的,可已经干了,尤其是每天都需要穿的校服;
……
诸如此类因为潮湿天气的抱怨数不胜数,可想而知她究竟有多烦躁潮湿的季节了。
“B市又不潮湿,你也可以回来啊。”现在他们讨论的不是喜欢的季节,而是妻子背上的伤适合什么样的地域,还有他希望他回来的私心。
“可B市冷啊,我怕冷。”汲言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借口,随便说了一个没有信服力的理由。
“美国不冷?”remember反问一句。
汲言有些尴尬,只能说明真实的缘由:“我那个时候是不可能回来的,你知道的啊,就算我不在美国待着,回国也不是我的选择,我回不来,更不想就那样灰头土脸地回来。”
Remember知道这才是真实原因,也不揪着:“美国冷还是B市冷?”
汲言突然觉得丈夫问的这问题像是给了她不回国的理由一般,非常有底气地回答:“那肯定是B市更冷啊,一到冬天就是零下,还刮风下雪,美国冬天有太阳,而且也不是天天都零下,也不是经常下雪,有时候会看天气变化和地域不下。我记得小时候那会儿每年冬天都严令禁止不让我出门,我天天就只能在家里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从电视新闻里看到外面的路啊树啊花草啊都是积雪覆盖着,白雪皑皑的景象很吸引人,那时候觉得新鲜很心痒想跑出去玩雪都被盯得紧紧的,全家都一级戒备盯着我不让我有偷跑出气的机会,就算出门也只能在车里趴着窗看外面的雪,或者被带到暖和的地方比如商场超市之类的,室外更是想都不能想,我那时候有一种自己连室外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的感受,好像都没踩过室外的地一般,憋屈死了。生活在会下雪的地方没打过一次雪仗没堆过雪人,更没摸过雪,真的是我童年的遗憾,后来我回J市生活人家问我的时候我说只见过没碰过都没人信,觉得我小气故意不肯告诉他们感受,我真的又委屈又憋屈。”
“你小时候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在室内有暖气你一个月有二十天都还是感冒发烧咳嗽的,这样谁敢让你出门?你偷跑到门口站了几分钟就冷得打喷嚏流鼻涕了,明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却不肯听话安分地呆在屋里,你这么不听话没把你关着就不错了。”妻子觉得很委屈,可remember却觉得更委屈,因为他当时的任务就是看好她,否则她只要生病就是他的责任,可就算看紧了妻子依然没少生病,所以他真的没少挨骂,除了觉得委屈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小时候自己有多不安分没少闯祸惹事汲言还是很清楚的,虽然还算是安静听话可小孩子该有的调皮捣蛋还是有的,因为老是被关着她的好奇心很重,逆反心理更重,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什么,所以老是跟大家打对抗似的。
冬天的情况她也依稀有印象,真的没少让大家操心,可道理归道理,站在她的立场上依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我知道啊,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好奇遗憾啊,尤其是回到J市后就没见过下雪的样子更让我觉得遗憾了,本来我一个见过雪的人不应该憧憬的,结果我跟没见过雪的人一样对下雪很憧憬,这像话吗?”
Remember觉得跟妻子聊天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疼痛感也渐渐没那么强烈了,妻子刚刚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是铺垫什么,于是问:“那你第一次摸雪是在哪儿?”这才是重点啊,没摸过雪,所以遗憾憧憬,所以她一定会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