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为什么不打掉

  “我们对她的家庭情况其实也不是非常了解,队长也只是跟我们说了一个大概的情况而已,我们都是她重新回B市跟你们见面了很多她的情况才间接了解到的,这个问题也不敢问她,问了以现在我们的关系她也会回答的,只是我们不想戳她心里,所以一直都没敢问,现在既然跟你聊到了,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我很好奇,她的父母既然这么不待见她,为什么当初还把她生下来呢?不干脆打掉好了。”这个问题,一直埋藏在他心里,不是好奇到非知道不可,只不过总觉得很疑惑,他真的不敢问她,那就只能问一问她的丈夫了,他想他应该是了解的。
  Remember没有立马回答。
  殳驹原虽然真的很好奇,但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并没有用非常期待的眼神望着remember,而是想要收回视线当做没问过。
  Remember又望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妻子,开口说:“汲老太爷当初给他们家定了一个规矩,凡是汲家的人都不能打胎,所以她妈妈是不能打掉她的。”他只是想起了九岁时的自己,那个时候汲老太爷过世了,葬礼实在B市办的,那是自己妻子被留在B市的那几年中他唯一一次见到妻子的父母现身,看到他们那么对待自己妻子,他很气愤,于是就问了自己爸妈和殳驹原现在问他的同一个问题。
  他还记得当时爸妈的神情非常惊讶,因为他也还不没有大到应该懂打胎的事,更不应该问那不合适的问题,只不过最终爸妈还是告诉了他,也嘱咐了他不要乱说话这样的问题不要随便对别的人说,他点头应了,可心里却很复杂难受,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之所以能被留下,是汲老太爷的坚持,他更后怕如果没有汲老太爷的坚持,自己的妻子就无法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当时汲家的公司已经濒临关门了,在那样的节骨眼上她妈妈为了工作身体能支撑下去又是打针吃药的不知道对孩子有害吗?”殳驹原更疑惑了,这些事,他了解了更多自家老大的情况后偷偷地去调查了,而且并没有被阻拦,他知道是自家老大允许的,而他去调查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了解她更多的事而已。
  “我当时也没多大,是后来十几岁的时候听我妈说的,她妈妈觉得汲家把她当生育机器了,怀了就要又不肯做什么措施,而且汲爷爷思想有些传统希望她能生个男孩,然后又一直没有,汲老太爷又不准打,她妈妈刚刚怀孕初期,孕妇情绪不稳定,还那么多事,压力大什么都一起爆发了,偷偷背着家里打的针吃的药,算是报复心吧,后来生下她之后,她妈妈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再也没怀上。”其中非常繁琐的细节他也不太清楚,也就是因为两家是世交知道的比较细,他们家的矛盾有很多他一个当晚辈的也不知道,他更不可能那么八卦没事就天天打听他们家里的事。
  “难怪他们家几个全是女儿,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那生下她之后,汲老太爷抚养她是不是也带着愧疚之意?”一些疑惑解释通了殳驹原继续问另一个疑惑的问题,很多事是调查也查不到的,因为是他们家庭内部的事,只有打入内部才能知到,那女人他又不敢问,只能问有可能知道的人了。
  “应该是有的,毕竟规定是他定的,对汲老太爷来说或许觉得可能是他害了她吧,让她运气很背地成为了被用来当报复抗议的工具,都那么高的年纪了有的时候还神志不清糊涂了还要亲手为她做很多很多事,去世后更是将自己最有价值的遗产一并留给了她,这些其中,应该也是带着愧疚的补偿的。”一个高龄老人,为自己的曾孙女做那么多的打算,而且并不只有一个曾孙女,可却不公平地把最有价值的遗产只留给了一个,以前或许他想不通现在想通了。
  殳驹原看着打电话的女人,心情有些复杂:“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什么事不好她就赶上什么事,她运气也没有很差一些好事也经常发生在她身上啊,可怎么她就偏偏赶上那种特别郁闷又无法改变的事呢?”很多事是努力去办也办不到的,尤其是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永远无法改变,只能去挽救,可挽救也分很多种情况,譬如她的事,需要双方都配合,单方面是绝对办不到的,可这双方,都不打算挽救。
  “命不好呗。”remember只能用这个形容了,除了这个完全没有现实依据的理由,他也想不通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事,就像是被老天爷早早安排好的一般。
  “可说她命不好你看看如今的她,金钱、名誉、地位、权利都集于她身上,在这个时代,她更是被传成天才一般的存在,谁不羡慕。你说这样一个传奇的人,能说她命不好吗?”叙述完自己的观点殳驹原觉得自己说的很矛盾,因为汲言命不好确实是,可她命好也是事实,这真的太矛盾了。
  “可我宁愿她什么都没有谁也不是。”
  殳驹原下意识地认为:“哪哪都不如她觉得在她面前自尊心很受挫吧?这没什么的,以前我们一开始也这样,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脸皮厚了无所谓了,当然,还是想能在很多方面胜过她的,你也别想太多了,现在也不兴大男子主义了。”
  “她现在所遭受的,哪一件事不跟今天的她有挂钩的?以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远离我们,她说以及你们都觉得是上面要求包括情势所逼,后来我就想通了,她能有今天,已经将自己逼到了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地步,否则会是什么后果谁也不敢想象,但能知道的是一定是致命的。我们不是怕会因为她而受什么牵连,而是怕她需要时刻担忧我们的安慰寝食难安更怕不仅帮不上她还会给她添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有身份、有地位、有名誉,所以就会有敌人。身为她的丈夫,你觉得我能为她高兴吗?不说我,你们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对她是怎么变成一个什么都有的人是最清楚的,也非常清楚那些究竟带给了她什么,她是怎么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女变成一个城府颇深的心机女人的,你们为她高兴吗?”他不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只是想表达看似金玉其外的背后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