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被指责的郗远衷

  郗母不太信:“怎么会,她虽然平日比较喜欢由着性子率直了些,但是有在重要事情上紧要关头还是很有分寸的。”
  郗远衷在气头上,嗓门很大:“有什么分寸?!执拗地要胡闹任性的时候还不是就那样!”
  郗母好奇了:“她说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了?”都上了年纪了,也越来越沉稳,很少有事能让他气成这样,所以她真的很好奇。
  郗远衷哼着怒气没好气地说:“我说她如果一定要这么任性我就只能对她使用非常手断把她给关起来了,她嚣张地告诉我如若她不愿意被关,谁也关不了她,我脾气上来就说就算给她打剂也要限制住她的举动,结果她豁出去地说如果我不顾及她的身体的话就打。你说说,这像话吗?”就是这段对话,才致使他怒不可遏地掀了桌上的文件。
  郗母劝说:“她就是说气话,你也是,孩子说气话你跟她计较什么也说气话。”她了解他们的脾性,能想得到当时的情况,肯定是一个比一个更傲气强势不肯退让。
  郗远衷肾上腺素又开始往上飙升:“什么气话?!我认真的,她也是,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脾性,想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止,我看她再这么下去,就要无法无天了!”
  来劝说的郗母听到这话也不乐意了:“说什么呢你?能这么说自家孩子吗?她想这样吗?还不是你们给逼的!”说着说着她的泪腺爆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看看一好好的孩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再想想她今天在老大面前说的那番话,你觉得她又活得怎么样?她本该活泼开朗做自己喜欢的事,她那么爱自由不受拘束,可她如今因为责任的枷锁被你们部队里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你们呢,还不停地利用她的能力压榨她,你们多狠啊。你现在还这么骂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让温柔慈祥的郗母控制不住自己,她一直知道自己生活于什么样的家庭,对于汲言的遭遇,她虽心疼,却因为家庭的缘故从来不怎么表露。但有些事不是不说就表示不在意的,多年前她已经因为世事难料折了一个孩子了,这还有一个虽死里逃生却终究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宿命,她日日夜夜想哭却担心会影响到他们而把眼泪都逼回去。这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一触到就再也止不住了。
  郗父懵了,这本来是他生气来劝说他的怎么情形就变了呢?看着自家老婆这止不住的泪腺他满腔怒气瞬间就浇灭了,赶紧伸手揽着她安慰:“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过分了。”虽然嘴上在道歉,可他心里只觉得憋屈得很。
  郗母赌气地推开他的手捂着脸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埋怨:“我本来一把年纪了就比较感性,经历过的多了看着孩子遭罪心里就不好受,你偏生还要和孩子这么置气。老汲他们还不知道这事,我们为了他们和小小的安全着想还得瞒着他们,我这心啊,你都不知道有多愧对他们。”即使再不亲近再没有那么疼爱,骨肉至亲这点是无法否认的,他们若是知道了,有多心疼难以想象。
  郗父又揽住她的肩哄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郗母还是别扭地推开他:“你倒是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吗?”
  郗远衷木楞地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只知道这种时候需要认错。
  “你每天就知道关心国家大事和部队里的事,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小小?你想想,她还能活多久,去世了我们要给老汲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是不可能告诉他们她是因为身中病毒而病去世的,不只是老汲一家,就连整个世界,我们都不能透露真相,对外宣称也只能是因为意外故世。她为国家贡献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落得连离世的原因都是假的,多可笑多讽刺啊。”这就是一个病毒持有者的悲哀,为了不让有心人起歹念,只能瞒着让汲言继续委屈下去。
  经过郗母的提醒,郗远衷才想起:“部队里会好好安顿的,一定会给她授予勋章的,也会好好善待照顾她的家人的。”这是他们能给的最大的安慰了。
  郗母情绪有些失控:“功勋章谁稀罕谁要去!她活着的时候身上的秘密就不能公之于众还要小心翼翼活得低调不安,生命终止了还是这么憋屈见不得人,你们怎么就能狠心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呢?就不觉得愧对亏欠小小太多了吗?”她就是为汲言觉得这个世界这个世道太不公了,就连人心都要对她那么残忍,她怎么能隐忍。
  “这是她的命运,逃不掉的。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她也从不甘心变成了认命,你又何必比她还要介怀?我们能做的,最多只是让她在活着时能够随心所欲,她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能办得到的,我都会给。”郗远衷虽也好受不到哪儿去,但他是男人亦是一个军人,不可能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一个人一件事上。
  郗母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难以自控:“这事你比我早知道了十几年,用十几年的时间去适应,可我跟你不同,我现在才知道。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只想看着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你说想让她活得随心所欲,你看看现在她在做的事你觉得可能吗?责任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和生活,她是人,是有感情放不下那些事的。我们是她最亲近的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你怎么还能和她计较?呜呜呜呜”
  这一哭就没完了弄得郗父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好想到:“我去把小小叫过来陪你说说话吧。”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能解决的人来解决吧,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汲言就是那个人。
  郗母哪肯啊,扯着郗父说:“去什么去,她本来操心的就够多了,我这个长辈再添乱像什么话!”
  郗父无奈,只能继续耐心地哄着,这事他年轻时都没怎么有时间干过,没想到老了反倒频繁地干了。
  汲言没有郗父的暴跳如雷,心里的情绪早就平静了下来。她想起一件事问在低头看手机的男人:“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去祭拜郗一南,回来了心思又在另一件事上就给忘了,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想起来。
  br低着头回答:“凌晨两点的飞机。”等到的永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