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是夜的谈话
周其抱着枕头和被子走向沙发:“你一个年轻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嫁给我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论委屈,究竟是谁委屈啊。”他一个男人,就算名声扫地那也能扛得过去,可这对女孩子是不同的,要承受的压力和指指点点是他这个男人所不理解的,对男人的宽容程度对女人也是不同的。
汲言不甚在意:“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若是论那件事,没人能在你面前谈委屈,我受这点算什么,你受的又算什么。”他甚至什么都没做,而汲言牺牲的却都是最宝贵的,姑娘家的闺名,他远在海外军中,一心一意地做着他的事,根本不知道她承受的压力以及指指点点的力量有多可怕。再者,就是生命了,这才是最令她难受的吧,这件事,有着能够摧毁她的力量。
所以,周其也觉得他不懂汲言,明明她承受的才最多,却总是在觉得她对不起他们。但,如果他是她,或许也会跟她一样,所以他们才能成为伙伴。
“我一来,你就又要睡沙发了,这明明是你家。”他们有名无实的婚姻知情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周家也只有周老一个人知道,自然也要演戏给其他人看。
“就睡个沙发,能怎么样,再说了,这沙发是了点但也算一张床啊。”
“过两天跟我回家你可能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先给他打一针预防针比较好,她也只是料到了大概会是什么情形,但往往很多事都是始料未及的。
“不就扛压吗,我扛得住。”
“你不一定要跟我回去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差也不会到哪儿去。
“我能为你做的事太少了,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责任那我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他就像周老说的只顾着自己的事,一结婚就跑国外去了,把所有的压力丢给她一个人承受,至少她的家庭,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否则就真的太窝囊了。
汲言理性地说:“你因为职业的原因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句实话,她不太想让周其看到她那么难堪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们已经是知根知底的伙伴,没有什么能够互相隐瞒的,她也不是很愿意让周其看到她难堪的局面。
周其同样理性地说:“为了让你的特殊性看起来名正言顺,提出谈恋爱的是我们,就连结婚,也是我们提的,你明知道我们还有其他的用意却还是毫无异议点头了。我要是连这点都不愿意去替你分担,别说你父母了,就连其他人都要开始质疑我们的婚姻真实性了。”
汲言愣了愣,看着弯腰垫枕头的周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再多说拒绝的话就是她矫情了。
垫好枕头被子的周其看着汲言摆出一**又一**的药打开倒出医生定的剂量吃下,这些可以让她续命控制她体内病毒迅速扩张速度的药,她已经吃了十几年了。
他每次看到汲言吃药时心中都非常复杂,一个感冒咳嗽发烧的普通病人都会对吃药这件事反感、抗拒,而一个吃了十几年的人却对这件事异常地平静。或许是因为从身体就不好,生病看病吃药早就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但他知道的是,没有人会喜欢吃药。
“你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他说。
“自从上次昏迷过后,就一直这样了,应该是身体上某些方面的负荷到达极限了吧,只能慢慢去调理了。”她没有任何情绪地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也有些着急,甚至有些隐隐的害怕。
本来不想提这件事令汲言难受的周其又笨拙的引到了这件事上,他懊恼又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接话。
汲言看出了他的窘态,慵懒地说:“没必要这么心翼翼,我对这件事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虽然有的时候的确会很难受,但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只能平静地接受了啊。”就像她背后那块伤疤一样,当初伤得很重,所以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只要疼起来就会钻心刺骨,但平常都不会疼。
周其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非常娇又弱不禁风的女人:“你不用这么坚强的,你可以哭闹不休,责怪我们也罢,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坚强。”应该,不要这么坚强。
汲言看着他,一脸地天真:“可是我要强啊,你也知道,我虽然弱,但不是一个喜欢把弱点展现出来的人,虽然还是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但是我也和你们一样,有着不肯服输的意志,否则,也不会在能够比你们优秀的方面这么突出了。”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但不代表她没有争强好胜的心理。
“你真是…不当军人可惜了。”骨子里完全就是一个军人的好苗子啊。
他在想什么汲言一眼便看出:“别误会,我也算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被长辈环境所影响到的,不是你所想的那一回事。”
周其被她逗笑:“你呀,真是从就这么古灵精怪又透彻人心。”
“没办法啊,毕竟我身边那几个人可不是盖的,我没点能力怎么率领他们令他们听从于我,又怎么能明明不是军人却在你们的领域中占据着一席之地,我的优秀也是很辛苦的。”
“他们明明也是你选的,你觉得当他们的上级不简单,他们也觉得当你的属下很艰难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严格,他们可不止一次地和我控诉过你的恶行啊。”
“恶行?”看来她是太久没做什么了让他们几个记忆深刻的事了。
“口误口误,他们没有说恶行,是我自己以为的。”她虽然笑着可眼中全是阴冷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周其也终于对殳驹原过的日子有多悲惨有所想象。
“会让你误解为恶行的控诉啊,看来他们的表达相当生动通俗易懂啊。”绝对是太久没收拾皮痒了。
周其:“……”他还是不说话的好,越说错得越多,殳驹原他们也会更惨。
汲言本吃了药打算睡下了,却因为忽然的敲门声而慌张,和周其对视了一眼。
周其身手敏捷迅速地把枕头被子藏到床上的被子中,还弄乱了床制造出躺过的痕迹才去开门。
看到来人,礼貌的叫:“妈。”
汲言跟在周其身后叫:“妈。”说句实话,她也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