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章一的过去
汲言听到这番肺腑之言感到非常意外:“真能说啊你,难得能听到你心底的真话,也没想到,原来你以前对我的意见还挺大的。”
殳驹原只说自己想说的话:“你问我怕吗,无论谁都会怕,我说不怕,是因为你不怕,你都不怕,我怎么能给你丢人。”
汲言总结:“所以说到底只是不服输,还特别不愿意输给我。”
“可以这么说。”
“可是老马,我跟你是不同的,我不怕是因为我没有退路,我在做的也是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我没有后顾之忧,你懂吗?”
殳驹原立正站军姿大声回答:“我热爱这片祖国,也一直以守护这片净土的使命在坚守着,即使没有你,我对于生命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不做无谓的牺牲,重要的,是我留下了什么。”
汲言轻笑一声:“看来是我眼界太窄太狭隘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在这件事对我们的担忧疑虑对章一没有呢?”虽然她没有说过,但是从态度上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也一直觉得很奇怪。
愣了愣,汲言薄唇轻启:“因为章一跟我一样,也算是当年那场事故的受害者。”
殳驹原震惊:“怎么会?你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吗?”
“他的父母以及三岁的弟弟,都在那场意外中遇难了。”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亲人的人,不止她一个。
“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这跟他的工作无关,还是他的伤心事,他能说什么?”
“那你…”
“我既然选了你们,对你们的家庭背景肯定会了解一番。”话是这么说,可是在那儿之前,章一就已经接受任务在保护她了,她也在组成立之前就知道了章一的过去。
“那他…”
“他不会掺杂私人感情,但他的决心是跟我一样的。”他们有着同样的责任,同样的使命。没有人比间接当事人能更懂她这个直接当事人的感受,明明痛苦并不比她少的章一,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陪伴着她。
得到答案的殳驹原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本以为他已经够了解身边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兄弟了,却发现原来从来不曾了解过。章一把自己的痛苦藏在心底深处,而他什么不懂还三番五次地在章一面前提起这件事,那个时候的他,究竟是什么感受。
汲言这次失明比任何一次的时间都要长,她的世界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因为昏迷之后的失明已经让她习惯了推算复明的时长。
而这次,就像敏感地预料到和往常会有不同,她没有和殳驹原风信子讨论过复明的时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复明的时候。
期间接到过周其的电话,很苍白简单的对话内容,过程中却说得缓慢又艰难,甚至一度陷入沉默中。
周其一个军中硬汉没学过安慰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汲言。
汲言也感受到他措辞的心和艰难,但此刻的她更没有心情去开解别人,他们再难过,都比不上她本人,她没有说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么深明大义善解人意地快速接受这个打击。
她也有想过去做更多的事,她也非常自私地想要能够活得更长久一些,她也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就那么艰难呢?
在沉默中担心双方都控制不住情绪汲言率先把电话挂断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悲伤难过甚至是眼泪都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这通电话之后,依然对这件事还不能释怀的汲言慢慢地静了下来,每天就听听广播不关心任何的调查进度。
终于在第十五天之后,早晨醒来之时,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白,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再把手伸到眼前,她平静地按铃地等待医生的到来。
做完各项检查之后再观察了两天之后汲言终于在教授的点头下允许回家。
殳驹原和风信子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
被耽误的回国时间也终于提上日程。
在收拾行李的风信子说:“她应该可以放松神经了。”
“嗯。”
这些天汲言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冷静如常,但没有任何复明的迹象也让她在习惯上表现出的她精神状态非常紧绷。行为动作中没有往日的慵懒不说,还全部都很僵硬,睡相时好时坏的她这些天更是睡相简直可以成为标范,一晚上都平躺着连翻身都没有被子更是连一丝的褶皱都没有。种种细节迹象表明,她也很害怕会再也看不到光明,这些反常的正常暴露了她心中的担忧和害怕。而殳驹原和风信子不是不懂更不是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只是真的无可奈何,这些事,连医生都没有办法,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