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长辈对晚辈的开解
汲言解释:“御老曾经是周老和郗爷爷的教官。”
殳驹原和风信子微微张着嘴表示着此时的惊讶,他们不知道,中间居然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果然,权贵这潭水深得很。
B市公冶家,历代都是军人,出过将军,三个司令,御老是最后一个司令员,现在的公冶家固然已经没有当年御老的风采了,但也全部都是军人,军衔最高的也有团长,一个实力雄厚名声威望又庞大的家族。
“刚刚听remember说,他是为了见你来的?”
汲言再告诉他们一个劲爆的消息:“嗯,御老曾经是我太爷爷的学生。”
刚刚是对他们俩的惊讶,而现在,是冲击!
“看不出来,你们汲家人脉也是深藏不露啊,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汲言看到围过去打招呼的人很多,她现在过去了有些引人注意,等到人少的时候再过去,就和他们解释:“我太爷爷也是军人,副司令,我爷爷也入伍了,上尉,本来我爷爷就不愿意当兵的,是为了子承父业。后来我太爷爷受伤了,不得不退伍,我爷爷就没有了继续当兵的理由,也退了伍。我们家又不是历代从军,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没什么名气,只不过因为我太爷爷的原因多少结交维系了一些高干家庭关系而已,不然你们觉得,我是怎么会认识的郗家,还跟郗家关系那么好呢。”说得难听点,他们汲家早就没落了,根本没几个人关注知道曾经有个汲副司令的存在。
当年的汲老太爷想要跻身到这些名门望族里,可惜天不遂人愿,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能留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汲言是一个扮演着维系的桥梁的角色,如果没有她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的缘故,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人再关注汲家,或许这就是上天派给她的任务也不一定。
嵇之衡又走过来叫汲言:“公冶太爷说没什么人了,让你过去。”
汲言吩咐:“你们俩就不用跟过去了。”
殳驹原两眼放光:“老大,我们也想看看御老啊,就站在外面看,绝不跟着你。”
就连风信子也期待地看着汲言。
因为有他们的保证,汲言勉强答应让他们跟着。
汲言深呼吸,走过去,还没走近就看到那个布满沧桑岁月满是皱纹的老者炯炯有神地拄着拐杖等待着她的走近。
所有那些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人都望着缓缓走来的某个女人。
汲言走到公冶御面前,弯着腰叫:“御太爷爷好。”
佝偻着的老者用那充满故事的沧桑嗓音淡淡地应了声:“嗯,抬起头来。”
汲言听话地抬头站得笔直。
打量良久,老者悠远地说:“长大了长大了。”
汲言觉得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她用力压下情绪说:“御太爷爷您坐下吧,您要是站着和我说话,我这个晚辈就太不懂事了。”
老者依旧看着她:“好。”然后在随行的人的搀扶下坐下。
公冶御朝汲言招了招手:“走近点,让太爷爷好好看看。”
汲言听话地走进,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让她看到就想起太爷爷的人,这个人,在她小时候只要见着她就会摸摸口袋看看有没有零食可以给她。总是看到她就会散发骨子里军人的威严对着她大吼,但又在看到她被吓到的神情而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公冶御开始训汲言:“这么多年了,从你离开开始,太爷爷就没再见过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那么没良心地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呢?”他继续说:“你太爷爷离开了你就要也一起离开吗?”
汲言不说话。
这是公冶御在训话晚辈,也没有任何人敢插口。
公冶御没听到她开口,就继续说:“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了,别再这么固执地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找不痛快,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别像个缩头乌龟只知道逃避,你最像你太爷爷了,怎么就不学学他看得开呢?”
汲言的离开和汲老太爷是不同的,汲老太爷是遵循自然规律,而汲言是逃避现实。
这件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在汲言面前提过半句,公冶御只知道发生的大概过程,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但他是军人出身,自然猜想得到那件事有多惨烈,以至于改变了一个活泼开朗的人,也只有他最有能够在汲言面前提起这件事的分量。
唯一不知道这件事的甘杍柒听得懵懵懂懂,她以为御老指的是汲言的太爷爷离世了汲言过于难过所以选择了逃避,她没有察觉到连长辈们听到公冶御说这些话时脸色都变得非常严肃又凝重。
在场的都是对那件事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却都没有任何人属于身在其中者,他们都对汲言算是了解得透彻,懂她心中的痛苦,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提起。尽管汲言看着坚强好像不在意,实则只是在压抑着自己隐忍不发。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风飘散,本以为汲言重新出现时她就会放下这件事了,可惜未然,汲言还是固执着,继续固执下去对她来说只有难受和痛苦,所以郗远衷去找了周老希望他能和御老谈一谈关于汲言的问题。
郗远衷虽比不上孩子们和汲言亲近,可他毕竟也是看着汲言长大的,汲言虽然看着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但最重情重义,这么固执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在这件事里,没有对错,没有谁对不起谁,没有谁是应该,只有无辜。而汲言恰巧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那一个人,牺牲的人固然令人惋惜悲痛,可活着的人才最难过,唯一活着的人要承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悲伤,那些阴影,烙在她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一天一天地在吞噬麻痹着她。
而现在她肩上还承担着更加多的重担,郗远衷做这些,只是希望汲言能够放过自己不要再在伤痛中活着了,她已经千疮百孔了,再这么下去,他真担心那口气会让她再一次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