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无耻之尤
王鉷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今天,自己就一手遮天给这小驸马看看!
王鉷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开口说道:“这是陈飞星管家的证词,上面说,你蓄意勒索陈飞星五百万钱,也就是五千缗,此事有二十个送钱到万春公主府的人作证,你可认罪?”
李泰初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旁边负责记录的官员直勾勾的看着李泰初,他们不会写假供词,因为这是公开审讯,根本瞒不住。
李泰初也自然不可能承认,他立刻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完全是无稽之谈!那五千缗,是陈飞星入股琉璃的钱,只是还没有定下文书,陈飞星就出了意外。”
“意外?”王鉷笑了起来:“陈飞星的死?在你口中就变成了意外?我们来看一看另外一份供词。”
王鉷重复刚才的动作,开口说道:“这里是陈飞星厨娘的供词,她说你拿了一万钱,让她在今天的饭菜里面加一些特别的中药,我已拿着剩下来的药材询问过医师,这些药和陈飞星病情刚好相冲,一旦服下,必死无疑,这件事情,你又作何解释?”
李泰初冷声道:“我从未见过陈府厨娘!这是诬陷!”
“诬陷?”王鉷拿去惊堂木,狠狠地一拍,然后大声喊道:“陈飞星家中妻母子女上下共二十六口,如今皆已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情,你又可有解释?”
李泰初一拍椅子,站起来怒道:“王鉷!你他a丧心病狂!为了诬陷我,你们居然灭人满门?”
“啪!”惊堂木被王鉷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王鉷冷笑道:“李泰初!你可知诬告何罪?我乃当朝县公,京兆府尹,御史大夫,身兼二十余职,怎能容你如此诬告?你既然不承认这件事,那就传证人上来!”
“是!”一小吏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很快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是漆雕宇。
漆雕宇眼角含泪,看了李泰初一眼,然后朝王鉷行礼道:“小将漆雕宇,拜见王县公。”
王鉷点点头,道:“漆雕将军,还请陈述证词。”
“是!”
漆雕宇拱了拱手,道:“回长安之前,李泰初担心没钱用,于是与我私底下说,想弄点钱,他找到陈飞星这个目标,然后强行命令我,找了十多个边军,以陈飞星全家性命为威胁,让陈飞星交五千缗钱给他,小子害怕李泰初威胁,因此一时糊涂,做下了此事,听闻陈飞星死讯,小子心中后悔异常,于是主动投案,但求一死,以慰陈飞星全家在天之灵!”
漆雕宇看着李泰初,然后“噗通”一声跪下来了。
漆雕宇泪流满面,哭道:“十二,我对不起你,我本不该说的,可这天下,总该有几分道理才是,陈飞星钱给了,你却让那些边军杀了他全家,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十二,若你怪我,现在就结果了我这条性命吧!我只希望你不再造杀孽了!”
李泰初双拳紧握,狠狠地看着漆雕宇,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他没想到,漆雕宇,这个在战场上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背叛了他。
这一刀,捅得可真狠,真要命,人证物证具在,他再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二十六口人,再加上陈飞星,这就是二十七条人命,另外背地里,为了诬陷自己,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李泰初满脸冷色,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王鉷满脸痛心疾首:“李泰初,禽兽尚有良知,没想到你连禽兽都不如!如今漆雕将军良知尚存,主动投案,日后必不至于死,最多不过流放罢了,李泰初,若你还有几分良知,便认了这罪!我必上奏圣人,为你求情,不然圣人一怒,难免祸及你爷娘啊!”
“是啊!”漆雕宇满脸真诚的看着李泰初,说道:“十二,你便认了吧!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下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世上之事,总该讲道理才是!”
李泰初听到这话,只觉怒火攻心,漆雕宇这个无耻之徒,也敢和自己说这话?他死,就是最大的道理!
“漆雕宇!”李泰初看着漆雕宇,怒道:“不要这么冠冕堂皇了,我拿你当兄弟,为何今日如此诬陷我,欲至我于死地?道理?你如此对我,还有脸说要我讲道理?今后,你我割袍断义!再也不要叫我十二了,漆,雕,将,军!”
漆雕宇仰天长啸:“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罢罢,今日,我便一死,以全兄弟之义!”
言罢,漆雕宇便狠狠地朝一旁的立柱撞去,“duang”的一声,漆雕宇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王鉷连忙说道:“快!快送漆雕将军去救治,如此义士,怎能因李泰初这等无耻之徒而死?”
众人眼中满是崇敬的看着昏倒在地的漆雕宇,手忙脚乱的将他抬了出去,李泰初甚至能感觉到,在场诸人看向他的眼神,从刚开始的同情,已经变成了仇恨和不屑。
李泰初现在想杀人,想不顾一切的掀桌子,漆雕宇太狠了,这是拿命来博名声,今日之后,只要漆雕宇报自己名字,谁不竖个大拇指,赞一声义薄云天,忠义两全小郎君?
李泰初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漆雕宇这是准备踩着自己上位,他想杀自己!
理由已经不重要了,李泰初不想知道,他与漆雕宇,已恩断义绝!
李泰初冷眼看着众人,他知道,这件案子,已经钉成铁案了,除非漆雕宇和其他人反口推供,不然,他是绝对没办法脱罪的。
王鉷满脸怒意的看着李泰初,开口说道:“李泰初,汝当真不为人子,事到如今,铁证如山,我再问你一次,认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