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计就计
刘曼意识模糊中感觉到身边男子正握着自己的手腕,勉强提起一丝力气,想要挣开束缚。
钱饮却没有松开她,反而顺着少女微弱的挣扎坐在她身边,隔着锦袍大衣将不住打颤的纤弱身躯拥入怀中。
少女浓密墨发中露出的小脸仅隔着一层单薄的丝绸贴在男子肩胛处,她呼出的气息也带着一股刺骨凉意,拂过男子的脖颈,在冬日凄寒的夜里直叫人冷得哆嗦,抱着她的钱饮却毫不介意,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刘曼现在虚弱得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刚刚推开他的动作已经耗尽她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她只觉自己好似在冰雪中跋涉时终于遇到一个温暖的庇护所,便力竭睡过去了。
“咕叽,咕叽……”清晨的阳光伴随着奇特的鸟鸣声落入洞窟中,惊醒了沉睡中的刘曼。
她睁开一双墨黑清眸,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围绕着她飞来飞去,想引起少女注意的黄色小鸟,而是一张和她贴得十分近的男子面容。
男子披散开的长长墨发遮蔽了部分脸部轮廓,那双总是层叠着无尽桃花春色的双眸此刻也紧紧闭着,但刘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男子就是大和首富、钱府当家、同自己相识尚不足一个月的钱老板——钱饮。
而她正微微蜷缩在钱饮的怀中,钱饮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两人身上还盖着钱老板那件很是花哨的锦袍大衣。
刘曼还没来得及细想昨夜发生的种种,男子就醒了,那双目中总是弥漫着的桃花景今日融化成了潺潺春江溪水,仿佛随时都要满溢而出。
钱饮好似看不见刘曼尽在咫尺的那张小脸上露出的惊异神情,置于少女腰上的手微微收紧,薄唇轻启,温柔深情地唤道:“曼曼……”
此称呼一出,刘曼倒清醒过来,蜷缩在男子胸前的手变拳为掌,猛地将身畔之人推出去,随即潇洒利落地翻身而起,沉声道:“钱老板,还请你自重!”
被刘曼带着内力的一掌猛地推出撞到石壁,钱饮撑着石壁站起身时,忽地弯腰咳嗽不止,他用手捂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咳嗽,面上却透出一丝苍白疲惫,随即消隐不见。
钱饮揉着刚刚被刘曼击痛的胸口,并不生气,仍带着起床的慵懒气,笑道:“曼曼,你是不是害羞了?你我之间经过昨夜一番交颈而卧,关系已是非同一般,何须自重?你也别再钱老板、钱老板地称呼我,实在是太见外了!我字子潜,你直接唤我子潜即可。”
“交颈而卧?”刘曼站在一旁,疑问道。
“难道你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了么?”钱饮面上露出焦急神色,几步走到刘曼面前,想要抓她双肩,却被刘曼闪身避开。
“我当然都记得!”
“那怎么会对我如此生疏?”钱饮虽然这么问,但听她说都记得,脸上已是展露出喜之不尽的神色。
刘曼伸出右手,盘旋在二人头顶的那只咕叽鸟熟练地落在她的指尖上,她轻摸鸟羽,对着钱饮冷笑:“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昨夜钱老板好心给我吃了一块糕点的事。钱饮,你在糕点里可是加了好东西啊!”
钱饮听她所言,面上霎时变色。
他脸上喜色尽收,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曼:“你竟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吃?”
“我自负体质特殊,本想将计就计,没想到棋差一招!你说,你在糕点里加了什么?”刘曼反倒上前一步,逼近钱饮。
钱饮看着逼近的刘曼,无奈地叹气:“我仰慕阿曼姑娘已久,姑娘却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在下一时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那糕点里只加了一味酿酒的原料——留香子,酒量浅的人吃了会睡得比较沉,这样夜间我就可以离姑娘稍近一点,实在未曾想到你会对它有如此大的反应。”
“呵,这样可笑的理由你以为我会相信?”刘曼轻斥,不屑地问,钱饮只苦笑不语。
刘曼抬抬右手,指尖上停着的咕叽鸟拍着翅膀从来时的洞顶飞走了。接着就见她右手指尖微勾成爪向钱饮袭去,速度之快常人只能从空中看到一片残影,钱饮站在原地尚来不及反应,就被锁住咽喉,被冲力推得不住后退,直到石壁挡住二人去势。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刘曼冷面含霜,收紧虎口。
“我、我真没加别的东西,只会只会让你醉酒罢了!如果我真有歹意,曼曼你怎么会、怎会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钱饮被掐得脸色通红,但他的双眸仍然情意绵绵地看着刘曼。
刘曼观他此刻神态,忽地握住他一只手,凝神把脉,疑惑道:“你丹田气海内怎会空无一丝内力?!”
钱饮被掐得出气多,进气少,仍然坚持回答她的问题:“我……我昨夜见你……你不停发冷,用内力……替你……暖身,实在是我……武功不济,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就……接续…….不上了……”
他话还未说完,刘曼就放开了手,钱饮跌倒在地,气管内猛地涌进大量新鲜空气,被呛得趴在地上不停咳嗽,边咳边道:“咳咳、咳、如果你不相信……我身上还带着、咳、咳、包糕点的丝巾……可以证明我说得是真的、咳、咳……”说着说着,他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