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洞被困

  刘曼紧追着钱饮跃下地洞,目光可及之处,钱饮身形灵活落在地上,立直腰身的同时还不慌不忙地抖开手中的扇子,扇走他落下时扬起的灰尘,英俊的脸上如墨眉头一挑泄出一丝桃色,下颌微扬,薄唇勾出一抹从容笑意,看着刘曼轻盈地落在他身边,凑到刘曼耳边压着嗓音道:“钱某实在汗颜,竟也误入机关阵法,还害得阿曼姑娘受累,困于这方寸之地。”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曼忙着打量周围的环境,见钱饮凑得太近,快要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忙往旁边走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洞口早在他们落下时就已经合上,离地面有十丈之远,他们站的地方也仅容三人并行,唯有前方石头通道透出的微弱光芒让人勉强可以辨别周围景象,从石道上积攒的灰尘可见此地许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在外面我们还可以找到机关,现在落到里面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了。”刘曼整理一下自己刚刚落下时有些凌乱的衣衫,向着光线透来的方向迈出步伐,钱饮忙跟上她的脚步。
  石道并不长,二人很快就走到一扇老旧的青石门前面,石门古老破旧,饱经风霜,裂出许多缝隙,斑驳破碎的裂痕中透着微光。
  钱饮把扇子别在腰间,伸出一双一看就保养得宜、从没做过重活的手去推门,石门却毫无撼动,他又微微施加内力,门还是没有丝毫移动:“咦,没想到这扇破门还挺沉!”他收回手,眉头皱起,白皙的俊脸上透出薄红,他原本想要向刘曼展示一下自己也是有用处的,没想到却失败了,一时间面上无光。
  刘曼见钱饮推不开这扇门,微微笑道:“这门上有机关,只用蛮力自然是没用的。”说着,只见她双手在墙边轻抚,也不知做了什么,那石门就自动开了。
  二人走进门内才发现这是个石洞,石壁被藤蔓密密遮盖住,一直延伸到洞顶。洞顶开了个口,直通外界,可见上面湛蓝的天空,有云朵飘过。此时虽临近傍晚,夕阳却透过洞口照进来,整个洞洞内景还是可以看清的。
  刘曼打量一下洞顶与地面的距离,沉吟片刻,轻轻取下长发上系着的浅绿色丝带,向其中灌注一丝内力,柔软单薄的丝带霎时变成纤薄锋利的宝剑,剑身透着淡淡浅绿莹光。只见她脚步微旋,一跃而起,脚尖轻点过布满藤蔓、略带湿气的石窟内壁,眨眼间离地面有十丈之远。
  钱饮背着双手站在地上看着刘曼身型如白鹤翩然落下,忙问:“怎么样?可以从上面洞口出去吗?”
  刘曼无奈摇摇头:“此路不通,我们需要找其它出路。”这洞顶高得好似能与天空相接,她早已知道光凭轻功很难上去,便想借助吟绡宝剑攀岩而上,试探一下,却仍然不能登顶。
  他们二人绕着洞窟走了几圈,砍下许多洞内藤蔓,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秘道。
  刘曼绮丽眉头轻蹙,面色有些难看,沉声道:“现在天色渐暗,周围环境已经不好分辨,估计我们要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了。”
  钱饮也面露忧色:“不知暮之与阿凌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神远山下竟然有如此机关,实在失策!”
  刘曼听他所言,对师兄的隐隐担忧也浮上心间,当下静静坐在一方比较干净的角落休息,不再言语。
  钱饮见刘曼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便自己坐在一边不去干扰她。
  晚间,上弦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钱饮只能勉强借助洞窟中照进的月光看清刘曼纤细的身形,他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的一些糕点,忙从身上掏出来,打开包裹糕点的丝巾,将它递给刘曼:”阿曼姑娘,我身上还有些吃食,还好没有摔坏,你先用吧。”
  刘曼透着月光看着钱饮送来的糕点,也不推辞,直接从丝巾上取走一块,空净的嗓音缓缓道:“这个就可以了,其余还是钱老板自己留着吧。”钱饮并不劝她,拿着剩下的糕点回到原先的地方坐下。
  刘曼将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虽然现在吃糕点有些干渴,但是这糕点味道还是很香软的,她现在陷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脱身,也没什么资格挑剔了。
  钱饮平时吃东西时很是考究,现在却饿得不行,将手中的糕点三两下就吃完了,举止间也顾不上讲究礼仪了。
  吃完糕点后他便借着月光打量坐在不远处的刘曼,刘曼此时已斜靠在石壁上闭目休憩,如墨的长发顺着身线蜿蜒而下,裹着单薄白衫的身体在清寒的冬夜显得有些孱弱,但是钱饮作为钱府的当家,生意场上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小姑娘武艺十分高强,绝对不是她给人营造出的这般纤弱无力感。
  此刻洞内月光黯淡,但少女从墨发中露出的半张脸却异常夺目,面容白净如冷月照银霜,眉睫墨黑似淡墨绘山水,安静的少女整个人笼罩在极至简单的黑与白之间,只有那红唇薄而润,无边风情尽敛唇边。
  钱饮心想:若说天下只有三分风光,二分尽在此女身上也不嫌夸张。虽然刘曼和他也算相识一场,但是钱饮自知自己与刘曼的关系还比不上自家妹子钱凌与她亲厚,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他看着看着感觉刘曼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久了眼花,凝神细瞧,发现刘曼确实在抖。他见少女身上衣衫单薄,洞内气候又如此湿冷,不免有些担心她受冻,也顾不上男女大妨,忙脱下身上穿的锦袍大衣,靠近刘曼。
  刘曼恍惚中觉察有人靠近,微阖的眼睛瞬间睁开,清眸中光芒闪现,看见靠近的人是熟悉的人,才隐藏下去,沉声问他:“有什么事?”
  钱饮见刘曼被自己惊醒,并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刘曼身上,温声解释道:“我看你穿得如此单薄,想给你披衣。”
  钱饮身形比刘曼要高大健硕很多,那大衣一下子就将小巧的刘曼整个人包裹进去,只得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在外面,显得她更加纤弱楚楚。
  刘曼看着脱了大衣只穿着单薄黑色丝绸里衫的钱饮,无奈道:“我有内力护体,并不需要你的衣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便想要挣开大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无力抬起胳膊,心中不免惊讶万分,平素不动声色地脸上此刻也不免泄露出一丝惊慌失措。
  钱饮此时离她很近,见她面色突变,忙问:“怎么回事?”
  可此刻的刘曼已经没有精力再回答他的问题了,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之后,便感觉被自己忽略的一丝冷意顷刻之间如暴风骤雨向自己席卷而来,裹挟着她置于无比冰寒的凛冽环境中。一瞬间,她好像赤.身.裸.体地行走在冰天雪地上,全身不免打起冷颤。
  冷!好冷!为什么这么冷???这么冷的感觉为何似曾相识?刘曼脑中唯一留下的一丝清明忽闪而现着这样的念头,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冷颤,却毫无用处。
  钱饮眼看着刘曼突然颤抖地十分明显,连话都说不出来,双手紧紧用力抓住裹着自己的锦袍大衣,竭力把身体缩在里面汲取温暖,冷白的小脸上此刻一片煞白,眉头皱在一起,红唇微微颤抖,口中发出因颤抖而上下牙轻碰的声音。
  钱饮俊美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风流春意,眉目黑沉如阎罗降世,他将手慢慢伸进大衣中,握上刘曼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