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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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大楼不高，只有三层，属于L县工业时期的产物之一，大概距今已经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
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L县的县政府大楼也是一直没有新建。
以现在曹明的模样，自然进不去这县政府大楼的。所以，他们这一次前往目的地自然也不是县政府大楼。
老四川菜馆，一家在L县很普遍存在的菜馆，并非连锁，只不过都叫相同的名字罢了。
在县政府大楼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菜馆林立，自然老四川菜馆也有那么几家。
其中一家老四川菜馆内，曹明与张关两人并排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曹哥，你那朋友还会过来吗？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有到？”
虽然在这个老四川菜馆中，茶水是免费的，但是一连喝下去三壶茶，一个菜没点，菜馆老板娘过来过去的，那眼神，总是让人免不得发慌。
“不急，材料不在她身边，先去取材料，之后再过来，慢一些也正常。而且我的身份也太过于模糊了点，她谨慎点也是对的。”
虽说口中说着宽慰张关的话，但是曹明时不时看向窗外道路尽头的目光，却也是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曹哥，这人是你什么人？这么重要的材料怎么会放在她那里？”
“这话就说来话长了，其实这人也不是外人，原本我们俩准备在年底结婚的，可……唉……”
话说到这里，曹明的目光也是跟着暗淡了许多。
张关也自知失言，尴尬的笑了笑，之后端起桌边的茶杯，轻轻地碰了一下曹明面前已经没了热气的水杯，一饮而尽。
“万事想开点，相信嫂子以后也会幸福的！”
“嗯！但愿如此吧！”
曹明哂然一笑，也是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真正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这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因而接下来的时间就尴尬了起来。
茶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张关都已经跑了三次厕所，可等待的人依旧还是没有出现。
“二位先生，这都到了中午饭点了，客人比较多，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希望两位不要介意。不知两位想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二位介绍一下。”
菜馆老板娘此时对于张关两人也是已经没有了耐心，干坐了一上午，光喝茶水去了，客人越来越多，其他桌子都坐满了，这桌上的两人似乎还是没有点菜的意愿，作为这菜馆的老板娘，自然需要前去催促一番。
不过这老板娘倒也是个客气人，用四川口音说出来的普通话虽然不是特别标准，但是话中的意思却也明显的很。那就是再不点菜，准备走人吧！
“来了！”
张关刚拿起菜单来，身侧曹明的话让他却是松了一口气。
简单随意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打发了一阵白眼的老板娘之后，张关也透过玻璃朝着外面的街道看去。
因为是中午下班的点，外面街道上的人也跟着多了许多。
曹明口中所说的那人应该就是距离这处菜馆不远处，骑着一辆黑色两轮电动车的女人。
这女人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与曹明的年纪相仿。面貌只是中等，披肩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的扎成一个马尾辨，身上穿着一件碎花长裙，单侧肩膀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小包，骑着电动车在人群中一点点朝着这个老四川菜馆靠近。
按理说一县书记的对象，气质、长相或者身材，总之应该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不过从这位姑娘身上，张关并没有看出来所谓的特殊点。
可能，这便是所谓的爱情吧！
与张关所不同的是，曹明在看到这位姑娘之后，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双手也是握紧与松开交替进行着，总之现在的他很是激动。
姑娘停好了电动车，之后缓步走进了这家老四川菜馆。
进去之后，这姑娘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张关与曹明身上。
“你们是曹明的朋友？”
姑娘走到张关他们这张桌子旁边，看了两人一眼，说话间，眉宇却先是皱了起来。
声音挺甜的，单从声音上来看的话，这姑娘应该属于那种小女人类型的。当然此时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自然需要好好应付一番，以免这姑娘真的对他们两位产生怀疑。
当然，一些要说的话，在来之前的路上，曹明便已经与张关谈论好了，此时应付起来，却也很是自然。
“于姑娘，我是曹明的表哥，曹明生前跟我说起过你的事，所以在老家中忙完曹明的后事，就急忙赶了过来。”
虽然曹明已经打好了腹稿，可是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依旧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几次。
曹明的事发生在十天之前，此时用这种说法，在时间上却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这个表哥的身份，却不知道能不能让曹明的这位女朋友真的相信了。
“嗯？你是曹明的表哥？为什么在曹明的葬礼上没有见到过你？”
显然，对于曹明口中所说的身份，依旧还是让他的女朋友很是怀疑。
“于姑娘，你先坐，这事我们慢慢说。”
等到几人都坐下来，菜馆的老板娘也端上来了几样小菜。
“于姑娘，我这些年一直在南方打工，表弟的事我也是前几天才得到的消息，知道之后我便急忙赶了回来。所以表弟的葬礼我也没来得及参加……”
对于自己编造的这个表哥的身份，曹明也是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
虽然依旧还是很难消除掉这位姑娘心中的疑虑，但是不可否认的，这姑娘已经多多少少开始接受有这么一个人的事实了。
菜既然已经上来了，所以接下来也只能是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这两人聊得更多的都是曹明生前的事，时不时的，两人还要掉一阵子的眼泪。
张关作为一个旁观者，虽然插不上什么话，可看到两人的这番模样，心中却也不是个滋味。
时间也不是特别的紧张，索性便让他们聊一会吧！
想到这，张关借口出去一趟，给两人留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有些话，虽然不是用原本的身份说出来，但是终归还是要说的。
走出了老四川菜馆的大门，张关深呼了一口气，将胸腹中的那种伤感一并排出体外，之后便朝着道路的尽头，转向主干道的方向走去。
不过，才走了几步，张关便眼尖的发现了几个不大寻常的人。
这几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指着他刚刚走出的那个老四川菜馆的方向嘀咕着什么东西，其中一个人的视线时不时的还看向曹明他们那里。
莫非，这些人有什么企图？
心中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张关瞬间心底一凉。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