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科长说是……。”
“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和我还墨迹。”
“这个，上边已经准备好下个月开发布会了，推出这个药。”刘亮有些不敢看唐山的眼睛说道。
“你，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下个月？谁同意的，高科长也同意这么做？”
“这个，这个是高科长告诉我的，不让我说出去，现在我们推回去的实验药数据报告，高科长也不过问了。”
“不行，药如果进入市场，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害，是可以治疗心脏病，但它几年后会引起副作用导致瘫痪，甚至死亡，不行我要去找和高科长说一说。”
“唐主任，你……去了也没用。”刘亮看着走了出去的唐山，摇了摇头。
唐山敲响了高科长办公室的门。传来一声“请进。”唐山走了进去，看着高科长办公室的另外一个人，是市场部的严松。两个人知识酒会上见过几次，高科长说道“来来来，小唐，这是市场部的严松。”唐山和严松握了握手，互相的客套了几句，严松说道“高科长，那我先回去汇报，总部这边我也好交差。”
“小唐啊，来坐，有什么事吗？”
“新药，要上市？”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来质问我，这不是还没决定吗。”
“那严松，市场部的来干嘛，要量产？你知道这意味着多少人将导致瘫痪吗？”
“那不是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八的概率嘛，再说药物的排斥也是因人而异嘛。”
“那有没有想过，导致瘫痪的药物会在医院的检查下，会查出来？”
“已经做过实验，大量用药后，引起的瘫痪，和我们的药没有任何关联，引起瘫痪的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八，引起死亡的几率也微乎其微，社会影响我们也不会有很多的负面影响。”
“高科长，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唐山没有想到，这番话是从高科长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对医学严谨的人，居然能让发病率高达四十八的药物进入市场。
“高层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小唐啊你也来公司几年了，想要很多的科研更好的发展我们首先需要有资金，现在这个药是公司最好的基石，你要明白公司的用意。”
唐山从高科长办公室里走出了办公大楼，看着最顶端“H药物公司”的标志，恍惚失去了了些什么，回想当初自己学医，是因为自己母亲因病而离开了人世，这让唐山坚定要让更多的人，远离疾病的折磨。出了公司大门唐山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司的旧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呆了，厂区一半租给了一家化工单位，剩下的还锁着门。唐山从侧窗翻了进去，落地的瞬间尘土飞扬，看着这里的一切想起了曾经忙碌的身影。打开药品柜子，几年前的药品瓶子还封存着。
正看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响动，有人进来了，唐山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年轻人也喜欢这些东西？”进来的人说道。
回头看去，门被打了开来，进来的是个乞讨者，虽然衣服破败不堪，满头污垢但清澈的眼镜还是让人精神一震。“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唐山疑惑说道。两个人都思考着，沉默了几秒乞讨者说道“以前？”
“是的，现在公司搬走了，这里就空了下来。”唐山回答道。
“哦，我只是居住在这里，这的啥东西我都没有动过，你可以看看。”乞讨者说完便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一个角落，唐山看去他确实是住在这里，地上放着被子和枕头，虽然黑乎乎的但摆放的整齐。
“没关系，你来这里很久了？”唐山好奇问道。
“几个月？几年了？我忘记了，你吃吗？”乞讨者好像在自问自答，疑惑的摇了摇头，将包裹打开拿出里边的馒头说道。
“不，不吃我现在还不饿。”唐山看着大口大口吃着馒头的乞讨者。
“你的家人呢？”唐山猜测他也许有家人。
“我睡觉了，你走的时候从门走吧，窗户不安全。”说完便没有再理会唐山。
唐山转悠了一会，他猜测是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乞讨者一直躺着。天快黑了下来，唐山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锁已经被打开了，他很好奇乞讨者是怎么把门打开来的。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兰微在家已经等了他很久，问道“怎么了，今天加班？”
“没有，去了趟城南。”
“城南？下午没上班？”兰微感觉到了些什么。
“没有，回去看了看，和以前一样。”
“哦，吃饭吧。今天烧了你最爱吃的排骨。”兰微将热好的饭菜拿在了桌子上。
“还好吧今天，小家伙没踢你吧？”唐山看着妻子的肚子问道。
“孩子挺好的，我也挺好。就是你最近早出晚归，工作辛苦。”兰微看着疲惫的唐山，很想问他有什么心事，但唐山的事情都是他主动讲出来，自己从没有问过。
“不辛苦，为了你和孩子，啥苦我都能吃。”
“快吃吧，一会菜又凉了。”
夏日的清晨总让人感到清凉，唐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头。“早饭在桌子上，记得吃哦。”兰微说道。
“知道了，你快坐下休息会，我不吃早饭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能行，我一点都不累的，”兰微说着走到了镜子前拉着唐山的胳膊。
“你会支持我吗？”唐山突然的问道。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支持你的，”虽然兰微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昨天怎么了，但她始终爱着自己丈夫，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丈夫身边。
H药物公司大楼里，今天格外的空，唐山的科研检测部门里只剩下刘亮，刘亮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感叹说道“唐部长昨天你走的早，总部昨天下发通知全公司休假三天，听高科长讲是为了新药上市准备的休假，以后就没得休息了。得忙几个月。”
“那你怎么今天还来了？”唐山看着刘亮不解问道。
“我这不是怕你今天来了不知道情况，所以在这里等你，反正也在家没事做。”
“你觉得我们的新药上市如何？”唐山说道。
“这个，我们做员工的当然要服从上边的，高层的决定，还有啊检验报告高科长都已经取走了，现在我们这里一份报告都没有了。真小心还怕我们向媒体纰漏啊。”刘亮不屑一顾说道。
“那你想过说出去吗？”
“唐哥，你疯了有这样的想法，高层能让公司短短几年时间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制药企业，黑白都有人，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自毁前途。我们现在不也正研究怎么降低药物的副作用吗。”
“我知道，不早了咱两都走吧，呆着也没事做。”
“也行，正好去游泳馆游泳，一起吧。”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回家，家里你嫂子一个人。”
唐山沿着城南路，并没有回家，在路过小饭店时打包了一些饭菜。
唐山还是从测窗翻了进，乞讨者还没有回家。门锁着，里边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放置在角落的被子依旧很整齐，唐山将食物放在了被子旁边，到处转悠。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锁开的声音，很快门就被打了开来，乞讨者走了进来，看到了里边的唐山，没有一点惊讶，好似早已经就要知道唐山要来。唐山说道“今天没事，就来这里看看。”
“这里几年没有人来过了。你随便转，我去二楼了”乞讨者漫不经心说完，就朝着二楼走去。
“我，我给你拿了一些饭菜，希望你不要介意。就放在你被子那里。”唐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说道。
“谢谢。”乞讨者回头看了一眼，便朝着二楼走去，唐山记得二楼是以前的办公区，环境要好的多，他看了看乞讨者的被子放置的地方，并不太好。
等了很久，唐山也走到了二楼，乞讨者躺在了没有搬走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太阳光刚好打在他身上，唐山走了过去，也找了一把椅子躺了下来。有风从破了的玻璃外吹进来，唐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忽然乞讨者问道“怎么想起回这里啊？”
“就是想回来看看，这里是我梦的开始。”唐山没想到乞讨者会主动和自己聊天。
“梦？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是……，我不知道。”唐山想不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子问。
“你觉得你的公司如何？”
“你知道H制药公司？”唐山不解问道。
“我，我只是知道这个厂以前就是制药的。”乞讨者有些恍惚的说道。
“几年时间，我们就从这个厂区搬在了市区，也从小小的制药企业发展成了全国最强的企业。”唐山看着阳光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乞讨者问道。
“唐山，你呢？”
“我，我叫方正国，很多年没人问我的名字了。”方正国看着满是皱纹的手说道。
“你，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唐山很好奇的问道。
“我，从新城监狱出来以后就回到了。”方正国望向了远方，回想着以前的一切。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你不问，事情也是这样。不早了，你该回家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唐山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走的时候又看了看睡着了的方正国便离开了这里。
三天的假期很快的就结束了，正如刘亮所说上班的第一天，总部就下发了祝贺新药研制成功，各部门积极配合量产，新闻发布会提前半个月，也就是三天后。但只有高科长手下的几个人知道药还有很多的缺陷，但对于公司其他人来说能上市就意味着可以拿更多的钱了。
科研部门里还算轻松，偶尔送来的药品化验之外，剩余时间都是没有事情的。唐山看着化验机器发呆，药品是他一手抓起来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就交给另外的科研部门去做了，自己的团队只能用来检验药品的副作用，现在只能看着自己未成型的“孩子”上市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自己而死亡。
“刘亮你知道什么是生命的意义吗？”唐山问道。
“这，生命的意义啊，对于我来说就是挣好多的钱，哈哈哈。”说完便笑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只有钱才是生活的动力。
“我要去找总公司的人，这药决不能上市，我不能看着那么多人因为我研制的药而死亡。”
“你疯了吧，你以为你能阻挡得了，再说了你早都把研制药交给其他人了，和你没关系，一点关心都没有。”刘亮看着唐山，虽然唐山是自己领导，但两个人年龄相仿，只是刘亮进入H药物公司迟一些。
“不，和我有关系，我不能害那些活着好好的人的人。”
没等到刘亮再讲话，唐山已经走了出去，出了大楼朝着总部办公楼而去。
总部大楼里安静了许多，没有了机器的转动的声音。唐山乘着电梯来到了这里他只来过几次，询问几次找到了赵鹏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了回应“稍等一会。”唐山等待在门外，过了许久门被打开了，赵鹏伟没出来，出来的是一个他没见过的人，但他手里的东西，是新药的包装，陌生男人对着他点点头，微笑了一下便走了。
唐山走了进去，说道“赵总好，我是科研部的唐山。”
“唐山，原来是你这个大功臣啊，来来来快坐，早就听下边的人提到过你，真是一表人才。”
“谢谢，赵总我想让您收回新药的发布。”唐山看着赵鹏伟的眼睛，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小唐啊，为什么要收回啊，药品不是很好吗？你看这份报告，各项指标都非常的合格。”赵鹏伟笑呵呵拿出了抽屉里的报告，递给了唐山。
报告中的所有指数都已经达到正常水平，有一些还要高，这和自己的实验测试水平误差特别大，唐山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份假的报告，给赵鹏伟的。
“不可能，赵总这份检测报告是作假了。”唐山说道。
“为什么说它是假的？”
“前几天最后一次实验测试报告，我保留了一份，各项测试数据和您这份差别很大。”
“这差能具体说一下吗？”
“致瘫痪概率，和死亡的概率都高于检测上市水平。”
“哦，看来我还要核实核实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哦对了你刚才说你手上保留一份检测报告？”
“是的，有一次检测过我带回家分析过一份报告，就就留下了家里。”
“那你能拿来我对比一下吗，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拿假的给我看。”
“可以，”唐山回答道。
“行，明天你就拿过来，我早上在这里等着你。”
“那我先出去了，”唐山讲完便走了出去，想着明天将真的检验报告拿来，就能推迟药品上市时间。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来自己还没有请求到以后药品的研发权利，便又走了回来。赵鹏伟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上，留下了一条缝隙，唐山刚想推门而进，里边却有谈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不是说没有多余的检测报告了吗，为什么唐山手里还有多余的。”赵鹏伟的声音。
“这不可能，每次做实验我都安排人了，怎么会。”
“刚才他来找我，要我推迟药品上市时间，说手里还有一份报告。”
“要不我……”
“不用，我骗他让他明天早上拿来，现在高科长那边再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药品的真实情况，决不能泄露出半点，尤其是刚才来的这个唐山。”
“好的赵总，现在订货量已经增加但一千三百万了，各大医院和地区对我们药需求量很大。”
“行你出去办事去吧。”唐山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万万没有想到赵鹏伟早都知道这些事情，怕被发现连忙离开了这里。出了大楼连忙回到了科研部，刘亮看到回来的唐山，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唐哥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反正这药我们吃不到……”没等到他说完唐山就问道“高主任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哥，我不告诉你也是不敢呀，这药是你研发的，高主任没敢让我告诉你，就怕你说出去。”
“我知道了，一会我回家一趟，有人问就说去生产车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