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八岁,她六岁,在她家花园里。我抬头,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恍惚了我的视线,但终究还是渐渐清晰了,我看见那扇镂金镶边暗纹攀附本该摆在艺术馆里的精美窗框,我看见了窗框上窗台后倚着玻璃蜷缩抱腿的女孩。她看起来神情低落心事重重,仿佛闪耀在她窗外的并不是阳光万里,也不是鸟语花香,而是滚滚乌云弥久不散,沉重的天幕总是带给人压迫、忧郁、阴影,而女孩的眼睑似乎最先承受不住这沉重,所以它低垂着、忧郁着,在那张小脸上撒下两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自认不是颜控,可在那一刻、那一秒,我不得不承认我看呆了,我被她的在外所吸引,被她眼睑下的忧郁所吸引。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也还是这么认为——那个女孩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第二次见她距离上次只隔了一天,还是在那颗棠梨树下。和上次一样,我所在的世界天空澄澈如洗露珠盈满花瓣,可她所在的世界却似乎依旧不见霓虹。她蜷缩着身子靠在窗台,煽动的眼睑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儿,低垂着、耷拉着好似即将残败。
  我第三次见她和上次也仅有一日之隔,我知道许是好奇心带我来到那棵棠梨树下,我抬头,仰视天空,很好,我的世界里没有晴空万里,只是不知她的世界有没有因此拨云见日。经过上两次的观察我是这么想的,或许她所在世界的天气跟我们是相反的,如果我们的世界晴空万里,那她的世界便会阴云密布,反之,如果我们的世界阴云密布,她的世界或许就会守得云开见日出,只是这个猜想还没得到证实,所以今天早早的我就过来了,来到棠梨树下,窥视她世界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好似那些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公布新一期彩票号数的人们,紧张而期待。我抬头眺望,一双墨黑的眼睛透过额前的碎刘海紧紧的盯着玻璃窗后的人。
  我看着她,她和上两次一样心不在焉,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我,可让我失望的是,我的推理也因此没得到肯定——她和我前两天看到的一样,脸上除了被眼睑压下来的阴影,再看不到其他一丝色彩。实在无趣!我冷哼了一声掉头走开。其实后来回想也并非此事无趣,不过是我那身不容置喙的傲气整的些公子脾气罢了,可好笑的是那时的我斤斤计较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后面好长一段岁月我都在故意刻薄那个金纹玻璃窗后的女孩。
  如果说投胎有好坏之分,那我应该算是投了个多数人眼中的好胎,毕竟我家底有钱嘛!
  我老爹是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巨头,因为一时兴起又随手投资成立了几十家公司,公司的经营状况咋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出国旅个游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用住酒店,因为四海皆有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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