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累身也累
“世间哪有公平的地方。”顿弘才叹了口气：“像我们家这种小商人，哪比得上豪商。大商人有自己固定的进货渠道，能获得最少的报价和最紧俏的货物。”
湛乐逸也跟着叹息，说到底还是市场已经被大商人垄断，小商人一没财力，二没人脉，小商人经商纯粹挣得辛苦钱。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聊点其他的。”庞鹏德插话打断两人的谈话：“刚才来之前，俺和子明小兄弟打探了下关于这场考试的事情，你们有兴趣没。”
“哦？鹏德大哥和子明兄你俩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关于之前考试的目的湛乐逸一直都没放弃思考，现在有现成的消息，哪会不感兴趣。
顿弘才：“庞大哥子明大哥快说，我也挺好奇的，是谁会在考试上出关于商人的问题。”
“你俩附耳过来。”庞鹏德左顾右盼，见房间内只有他们四人之后，才放心的说道：“考试结束后，我和子明兄弟就想在酒楼里打探下关于这场考试的消息。挨个问了个遍之后我们才知道，整个云来酒楼里的小厮，都是昨天傍晚才突然被告知。”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这场考试其实是临时起意。”湛乐逸发表自己的看法。
“小兄弟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庞鹏德阻止湛乐逸瞎猜：“本来嘛，俺都以为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子明兄却提议，去没通过考试的那些官家子弟那逛逛。”
“你们猜怎么着～”庞鹏德神秘兮兮地说道。
顿弘才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秦子明慢悠悠地接茬：“肯定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呗。”
“何人安排的？”这次追问的是湛乐逸。
“那就不知道了。”庞鹏德再次夺回话语权：“听说他们的猜测，好像是有人特意托付的魏征大人，让他举办的这次考试挑人。而且还有小道消息称：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考试场地，魏大人厚着脸皮跟人家求情才将考试地点设在了云来酒楼。”
“根据俺的推测。”庞鹏德露出个自以为高深莫测的笑容：“举办这次考试的肯定是陛下！试想一下，整个大唐有几个人能请动魏大人，而且还是举办考试这种敏感的事情上。”
“没错！”秦子明帮腔：“像考试选拔人才这种敏感的事情，谁碰谁死。除了陛下，谁有那个胆量！”
两人一唱一和，把打探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本以为会迎来湛乐逸与顿弘才两人崇拜的目光，却不曾想，湛乐逸看他们的眼神像看白痴，顿弘才则对他们欲言又止。
庞鹏德丝毫不在乎两人的举动，耿直的发问：“我们哪说错了？”
湛乐逸仰望房梁不想理这个脑子不拐弯的，顿弘才低头不敢说话。
“这就是你要的人？”李二手中拿着一张试卷晃来晃去，大声喝问。
“有什么不对吗？”张岚劈手夺过李二手中的试卷，入眼一看，姓名：庞鹏德……
“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李二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拿起桌上剩余的试卷：“这里面，除了一个叫湛乐逸的值得一看以外，还有谁！”
好在吃完饭程咬金就带着长孙无垢几人出去参观军营，不然李二也不敢发这么大的火，要是被长孙无垢看到指不定又得操心。
“嗯，你打铁的目的是什么……赚钱”张岚看到第二题的答案哈哈大笑：“陛下这么务实的一个人你居然说他不是人才。”
李二横眉冷对：“你接着看！”
“你是否想过不用人力去融铁、打铁……”张岚看到第三题的答案更开心了，巴掌在大腿上拍的啪啪响：“陛下，这真的是个人才啊！”
“呸！人才个屁！”李二气的顾不得仪表，像是流氓一样吐了张岚一脸：“我大唐要这种人干什么！好吃懒做，天天想着偷懒，要之何用！”
“陛下别生气。”张岚默默从桌上抽纸中抽出两张卫生纸擦脸：“懒人也是有区别的。您说的好吃懒做是一种懒，但还有一种人他是为了懒而懒，依我看这庞鹏德就是后面的那懒人。”
“这话怎么说？”李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点。
张岚给他解释道：“前面的那种就不多说了。但后面的那一种，除了懒以外，还会动脑子。为了能偷懒，那种人会拼了命地去想，自己如何才能偷懒。有时候社会的进步是需要这种懒人的，我敢给陛下打包票，这个人只要给他开一扇能偷懒的窗，他为了偷懒能帮你凿个穿山隧道。”
“呵。”李二冷笑：“朕拭目以待。”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二心情极度糟糕，说完便甩手走出张岚的军帐。
张岚坐在那悠哉地喝口绿豆茶，发出感慨：“眼界太窄啊，眼界太窄……”
不到一息的时间，张岚又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水向着门口大喊道：“陛下三天后你还来围观吗？”
“来！朕来打断你的腿！”
三天后，魏征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连续三天高强度的监考、阅卷、筛选，让他神情憔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神情萎靡地驾马驶到早早等在庄子外的张岚面前，无声地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几辆云海酒楼的马车，然后便一言不发地朝着庄子内驶去。
魏征是真的没力气跟张岚说话，被坑了这一遭，劳心劳力不说，还把名声搭进去了。
心累！
张岚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那么一大摊子事儿全部扔给了一个人，既要出力又要费心，还得厚着脸皮去求人。也多亏了是魏征这么号人物，换做其他人早撂挑子不干了……
默默用目光送离魏征后，张岚观察起从马车上走下的二十几人。
为了迎接着些人，他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早早就开始布置。只要这些人能通过面试考核，那么自己将帮他们推开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