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可行私相授受之事

  花瑾言见她变了脸色,问道:“怎么了?”
  叶清宛见他关切不假,渐渐收了心思。花瑾言做小王爷总比旁人做王爷的好。
  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花瑾言轻轻“嗯”了一声,在这略微昏暗的车厢内不辩神色。
  事情自然还未妥当,即使有老神医的在,金一鸣也仍是昏迷不醒。只不过是他看到了信,说她不等他了。他便无端的有一丝惶恐,似是要失去她一般,几日几夜的风餐露宿才赶了回来。
  叶清宛想起这个事情有关穆府,有关穆念之。而穆念之怀了林望之的孩子,林望之的妹妹林小冉又与花瑾言情投意合。啊,这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真是让人头疼。
  遂不再问他穆府那边的事情,只挑了些近日来的趣事说说。
  花瑾言靠在车厢上含笑望着她,听她说着那些琐碎的事情。不过几个月不见,却仿佛又是过了五年一般,思念未浅反深,好在如今顺利的见到了她,还能拥她入怀。
  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连他自己有惊讶不已,他与叶清宛自幼一同长大,自是亲近的。
  可他能感觉到这股亲近对于她来说就如同对叶荣青一般,别无二致。他牵过她的手,他背过她,甚至是金义山庄遇狼袭那次的拥她入怀,都是出于情谊,无关情欲。
  而刚刚那一瞬的拥抱,却是他的思念之情。他看着叶清宛,因为赵嬷嬷的教导而端庄了几分,身着素雅广袖华服更是褪去了稚气,有了几分女子的模样。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宛宛已经及笄了,可以议亲了。
  叶清宛说着说着,就被花瑾言灼灼的目光盯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在渐渐小声的车厢中,她终于察觉到了这一丝丝暧昧的气息。有了几分别扭,几分尴尬。
  花瑾言的气息太过浓重,以至于她无法忽视。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以往因为她初见花瑾言时他还是个孩子,而自己心里年龄在那里,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不知道从何时起,花瑾言已稚气全脱,像是个成年男性那般给她压迫感,甚至是一丝丝的危险。
  想起刚才拥抱时自己轻拍他的背,那不就是把他当做孩子来哄么?
  可现在,叶清宛似乎无法再说服自己把他当个孩子,甚至是当成弟弟。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有些东西太过浓烈,只烧的她心慌意乱。
  叶清宛清清嗓子道:“想不到你竟是个王爷,很有钱吧?不带我看看你的王府?”
  花瑾言轻笑一声,道了声“好”,先一步下了马车。
  叶清宛深吸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也打帘而出。
  不其然的被日头晃了眼,待适应了阳光后,就见花瑾言立于一旁含笑望着自己,面上一片纯净荡然模样,哪里还有灼灼目光?
  叶清宛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恋想多了?
  而后花瑾言便带着叶清宛在王府里溜达参观,说是老王妃常年待在山上别苑礼佛。这王府内的主子便只有他一人而已。
  “宛宛,你可愿搬来与我同住?”
  倘若没有马车内的古怪气氛,叶清宛说不定马上同意,“这……这不大好吧?外祖父外祖母会不高兴的。”
  不料花瑾言道:“我去说,老侯爷不会不同意的。”
  叶清宛一听有种想呕血的冲动,“可……可我是个女孩子呀,对名声不大好吧?”
  “我寄养在叶府多年,洛阳城内众人皆知,你来王府住几天也是在情理之中。”
  叶清宛无法,最后二人商议在侯府住段时日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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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在两岸群山峻岭夹道的大江上,一条华丽的大船行在其上。
  船舱内,金一鸣正昏迷于榻上,面上虽不再有死气,却也不见苏醒的迹象。
  韩君笑喂完最后一口汤药,颇为疲惫的揉了揉手腕。她看着金一鸣,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与愤恨,虽能理解岳绮烟身死而给他带来的打击,可他也不能丢下偌大的金义山庄不管,一心求死呀。
  她甩了甩衣袖,快步走了出去。行走间忽听到了琴声,脚步不由得寻着那琴声而去。
  大船的甲板上,一盏防风孤灯如豆,配着那满天繁星如点亮星河。一男子正坐于一旁抚着琴,风也颇大,直吹的他衣袂飘飘,如临江仙人。
  韩君笑一出舱门便是见到这一幕,惊艳之色从眼眸中闪过,有种心悸涌上,继而被强行压到了心底。
  她朝那人走了过去,立于一旁。
  而那人仿若未觉,仍旧弹着他的琴。
  韩君笑便安安静静的听着他铮铮的琴声,里面似有铁骨,似有柔情,似有豪情壮志,又似有旖旎满腹。
  待一曲毕,那人也只是轻轻的抚着琴,未侧目瞧她一眼。
  她捋了捋被风吹的肆意飘动的长发,开口道:“你本不该跟来的。”
  声音本不大,话一说出口,便如同她的秀发一般被风吹散了。
  许久之后,久到她都要怀疑他是否没听见时,他开口道:“我只是想帮你。”
  韩君笑武力过人,明察入微,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便留意到了他微颤的手指。内心无声叹息,那日的匆匆一吻,自己便以为把他得罪个干净。
  却没想到不过雨停初晴之时,他便让阿生送了包新的蜜饯过来。
  而后便似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每日熬药,让阿生来送药,送蜜饯。
  有一日,她觉得他这是在逃避,自欺欺人,以为日子一层不变便是事情没有发生?她疯了般的摔了药碗和蜜饯。吓坏了前来送药的阿生。
  而后他亲自端了碗汤药来,站她身边站了半响。
  见她没有反应,似下定决心般的期期艾艾道:“韩……韩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但韩姑娘乃名门出身,不可行私相授受之事。待日后,宋某定当三媒六聘求娶姑娘。”
  她被他这一番言语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推他出门吼道:“我不要什么报恩之情!”
  他却在门外惦记着她尚未痊愈,“韩姑娘,那药还没吃呢。”
  她便端起桌上的药仰头喝下,将药碗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