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沈彦到底傻不傻
等曹奕从杨府晚宴结束回到曹府已经是深夜午时了，倒不是曹奕和杨公、杨星文他们吃喝到那么晚，杨公因为年纪大了，到了亥时就已经先行离席去休息了。曹奕当时想着也趁机提出告辞，不过却被杨星文却拉住不让走，说今日见到曹奕真是相见恨晚，所以一定要和他秉烛长谈，曹奕虽然有点无奈，但最后还是流了下来，因为曹奕对于杨星文的印象并不差，甚至觉得他才是古代书香世家读书人该成为的典范。
不过曹奕被杨星文留下聊天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曹奕通过晚上的聊天中了解到杨星文在杭州府是任职转运司判官一职，掌管杭州一府财赋，又兼管监察官司吏之事，虽然上面还有转运使、转运副使，本身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职，但是实权还是不小的。这样曹奕后面去杭州开醉仙楼分店和太白商会分会时，如果有杨星文的帮助，其实也不用特意帮助，只要没有官府层面和本地商会酒楼进行恶意刁难，曹奕都不惧怕任何正常范围内的商业竞争。
现在回想起来，杨星文其实并不是像之前杨公所说的那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混着。只要不是后面陷入党争之中，不轻易乱站队，以杨星文这个年龄，现在就已经做到了这种实缺官职，虽然背后肯定有他父亲杨公在里面使力的原因，但也可以变相证明杨星文这个人的能力还是很突出的，有些人，哪怕你把他推上去，他也坐不稳，到后面还是会被人干下来。
同样是今天晚上，在江宁知府杨府的不远处，同为江宁城达官显贵住宅聚集区域的中心，占地最广、楼阁台榭最多便是那江宁首府沈家，在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之中，正听到一阵辱骂声：“沈彦啊沈彦，你说你是猪嘛？错！猪都比你聪明！你说咱俩都是同一个爹生的，你怎么就这么蠢呢！就不能好好像我学嘛？虽然你达不到像我这么聪明，但是一半的一半你总能够做到吧？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沈家的种，有着咱们沈家优良的血统啊！”
“是是是！二哥你说的是，不过这龙还生九子各不相同呢！二哥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我哪能跟二哥你比呢，别说一半的一半了，就是有一半的一半的一半，我也早就心满意足了！”沈彦腆着脸，讨好地说道。
沈星听了之后面色稍微变得柔和了点，似乎很是认同沈彦说的话，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抛开做事这一块不说，三弟你至少说话这方面还是很得体很不错的！”
沈彦发出了嘿嘿嘿地傻笑声，随即降压低了声音愤怒的说道：“二哥，那
翠微楼和华元楼的两个掌柜怎么都那么蠢，竟被曹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场给指出来是他们两家私下卖酒给我们庆丰楼，他们当时就不能直接把所有酒坛打碎，弄个死无对证嘛？”
“不，他们并不傻，尤其是那个庆元楼的张奇，他是一个狠人，也是一个聪明人，值得你以后去好好拉拢，至于那个翠微楼的李元，你明天把一万两银子给他，让他把钱罚给曹奕，以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们沈家不要这种不会咬人却只想着求饶的狗！”沈星脸上尽是嘲讽，带着一股鄙夷。
沈彦不明就里的点点头，似乎在消化着沈星说的话，过了一会儿，惊呼道：“不对呀，二哥，既然我们都已近放弃那个翠微楼的李元了，怎么还要帮他支付那笔违约的一万两罚金啊？”
沈星一副无语的表情看着沈彦，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就要怪那个张奇太过聪明，他当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就算他们被抓到私下卖酒给我们，要出那个一万两白银的罚金，我们沈家也会帮忙支付掉，他这是在将我们军呢，当时这么多人听到，所有人其实都在盯着这件事的结果，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代为支付，若支付了，则表明我们沈家说话算话，做生意还是讲信用的。”
“若我们不答应代为支付呢？”沈彦摸着后脑勺疑惑的问道。
“不答应嘛，那我们现在是可以少支出两万两银子，但是我们后面会损失的更加多！”沈星眼神晦涩不明地说道。
“嗯？二哥，你这话我听不懂啊？”
沈星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弟，如果我们拒绝代为支付这两万两银子，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沈家言而无信，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各种夸下海口，各种答应，结果出了问题，我们家又是翻脸人不认人了，你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还会有生意人愿意跟我们家合作吗？”
“应……应该……不会……吧！”沈彦不是很肯定回道。
“肯定不会啊，连你这么蠢的人都知道不会再合作了，那么别人难道就不不会这么觉得了嘛？”沈星怒其不争的低吼道。沈彦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现在都有点怕了自己这位二哥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给这两家酒楼出那两万两银子，只要我们代为支付了这些银子，以后我们肯定能够赚回来更多，知道嘛？”沈星耐心的解释道。
沈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听他二哥说的总没错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同时也最愿意听从的也就是他二哥沈星了。
“三弟，一时的失败并不算什么，所有事情过程都不重要，只有结果才最重要，只要我们赢了最后一次，那么就算前面输了九十九次又有何妨？当年刘邦一直输给项羽，就靠最后一杖打赢了项羽，才有了后面的大汉。所以你现在暂时输给曹奕并没有什么，你看在文才比拼上面，你二哥我不是也输给曹奕了嘛？你看我有急败坏过嘛？”沈星淡淡地说道，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沈彦摇了摇头，示意沈星他并没有气急败坏过，不过沈彦的内心却在吐槽：“不是有气急败坏嘛，那一天你回来之后房间里的陶瓷饰品都被你摔坏了，我还看到仆人进去打扫拉出一堆破碎的陶瓷呢？”不过嘴上沈彦是断然不敢这么说出来的。
“嗯，三弟，听二哥一句劝，你真的不是曹奕的对手，不管哪方面，不管是什么领域，至少从现在这个阶段你们两人的对比来看，曹奕确实比你强很多！你还是暂时先放弃针对曹奕吧，听二哥的，我后面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沈星拍了拍沈彦的肩膀说道。
沈彦犹豫了良久，方才点头应道：“嗯，我听二哥的，最近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而且最近老是感觉有点心神不宁，我还是先不折腾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
腊月二十九日中午，曹奕正坐在雅座里看着这个时代的志怪，红袖长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公子，翠微楼的李元和庆元楼的张奇刚才把剩余的酒和一万两白银都给送过来了！”
曹奕抬起头，眼神中还透露着诧异的表情：“哦？他们竟然会这么诚实守信？他们有说什么嘛？”
“刚才在大堂，旁边还有很多顾客在用膳，那张奇和李元就一直大声嚷嚷，说公子做生意不诚实，就想着怎么防备合作伙伴，然后明里暗里都在夸沈家信守诺言，愿意遵守之前只是口头答应他们的赔偿协议，为他们两个各支付一万两银子的罚金，然后就这么重复了好几遍，我看啊，他们就差敲锣打鼓通告全城了！”红袖摇着头笑着说道。
曹奕听了也是莞尔一笑，“看来是沈家给他们钱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他们在给我们交罚金的时候故意这么说的，看来那沈彦并不傻啊？”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呵一声，补充道：“也许是沈彦背后的人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