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仙山

  清晨。
  万物苏醒，红日东升，初阳透过云彩，将点点朝霞洒落在大地之上！宁静中透露出安详之意。
  林中，芳草萋萋，花朵娇艳，树木郁郁葱葱，甘露点缀，宛如珍珠跳落其中。
  远处，喜鹊绕枝头，翩翩起舞飞，叽叽喳喳，清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在诉说这清晨的美好。
  中州，位于天玄大陆中央位置，同时也是整个大陆的枢纽地带，数万年来一直有着天下第一州的美称。
  九仙山，位于中州，素有仙山、净土之称，神话色彩、飞仙传说最为浓烈之地。
  它地理位置极佳，坐落在大地祖脉之上，仙气浓郁，近乎实质。九座巨大的山峰，直插云霄，连天接地。
  云海翻腾的山巅之处，漏出犹如仙阁般的亭台。
  看似壮阔无比的仙峰，疑似仙人的国度，神灵的住处，令人心神往之。
  那随意飘荡的浓厚灵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山间戏耍，相互追逐。
  就连山中流淌而出的山泉，也被弟子门人称之为仙人的佳酿，上天恩赐的灵泉。
  这等仙家洞府之地，是这世间所有修士的梦想之源，也是驱使他们奋斗的目标，就连那海外仙岛、妖族、海族等各大族群，也都为之眼红。
  九仙山，九座巨大的仙峰矗立云端，每一座仙峰顶端位置上，分别居住着一位神话般的存在。
  穿云峰，九仙山第一峰。
  此时，一中年男子，身穿灰衣道袍，他负手而立，静立在悬崖边的一块青石上，朝向那云海深处看去。
  清风瑟瑟，吹动男子衣袍，猎猎作响，身后之处，一根根雪色长丝，随风起舞，飘洒于肩头之后。
  略显沧桑的眼眸，透露出岁月的痕迹，斧劈刀削般的脸庞，留下的，是那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与悲凉。
  清泉明月挂烟柳，再回首，已是梦中人。
  繁星点点映沧海，别离愁，旧事已成空。
  走世间，观红尘，只有那一将春水，始终不变向东流。
  叹人生，悲离合，一袭清风卷长丝。
  生可欢，死可恋，唯有一腔热血葬长歌。
  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男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唉！”
  灰衣男子轻叹，低沉而又沧桑的声音响起，哀伤之意很浓。
  他双目有神，瞳孔炯炯，瞥了一眼前方翻腾的云海，说道：“你为何而来？”
  话语落下，云海剧烈翻腾着，而后，一老者身影出现，他满脸皱纹，身形单薄，拘搂着身子，给人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老者嘴角微笑，凌空踏步而来，随后，他开口一语，问道：“长风师弟，近来可好？”声音低沉，有些沙哑。
  他口中的长风师弟，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灰衣男子，灰衣男子姓雁名长风，是这位老者的师弟。
  雁长风没有说话，继续看向云海！
  老者毫不在意，他深知师弟秉性，再次开口，道出一语：“五百年了，为何还不曾放下？”一语落地，老者嘴角苦笑，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
  “今日见我，只为说这？”雁长风没有正面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看向老者，反问一句，话语之中，有些清冷，仿佛老者提到他不愿触及的伤心往事！
  这一问，反而使老者陷入了沉默。
  两人之间，久久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不久后，老者开口，对着面前的长风师弟开口道：“我们聊些别的吧！”
  雁长风看了老者一眼，冷冰冰的话语响起，道：”你是为昨夜之事而来。”
  他口中所说的昨夜之事，指的是五件器物渡劫时所造成的影响。
  老者并不介意雁长风说话的语气，而是转头朝向青州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再次开口，说道：“我昨夜心有所疑，神识融入到天玄镜中，窥探到此间一丝天机。”说到此，老者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忧色。
  实际上，老者口中所说的心有所疑，只是一些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罢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昨夜被强行斩去过一段记忆，因为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并不认为这世间有人可以做到，不是自大，而是拳头硬，实力强。
  而后，老者又开口，道出天机：“我从天玄镜中获取到的一些指引；神息临世，劫难现，唯此间大难，渡此难，唯一人也！中州现！”
  “神之气息降临世间之时，并是劫难出现之日，而这次很有可能是一场灭世大难，不过，有一人可渡此难，这一人将会在中州现身。”老者再次开口，解释道。
  不过，他眼前的师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话语。
  雁长风眼眸深邃，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随即说道。“你既已看破天道，难道已经迈出哪一步了？”
  老者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想要迈出哪一步，太过于艰难，现在的我，别说迈出哪一步，甚至连半步都谈不上。”老者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对师兄弟之间，则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约过不久，雁长风率先打破沉默，他开口道：“我既为世间人，当谋世间事，必要之时我会出手。”
  唉！
  老者叹息！
  “昨晚那灭世般的劫雷，应该就是天玄镜中所指的神息降临，多事之秋即将临近，按照天玄镜指引，应劫者，将会在中州出现，在那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九仙山必将会成为整件事情的核心所在，它所处的位置太特殊了，我们没得选。往后，我等所要面对人和事，和那要走的路，将会变得异常的艰辛。”老者忧心忡忡，略显承重的语气缓缓响起！
  哼！
  雁长风一声冷哼！
  右手在腰间一抹，手中顿时出现一把黑色长刀，古朴无华，很普通。
  而那刀鞘之中，隐隐透出一股苍凉气息，这股气息和他自身气息很像。
  “敢于冒犯者，虽远必诛！”雁长风强悍的气息外露，话语及其霸道，他也并非自大，因为他的拳头也不软！
  “守护九仙山是我对师门的承诺，也是对她的誓言，就像这把长刀守护着我一样。”雁长风说完后，便用手在刀鞘上摩挲着，而刀鞘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开始轻轻地颤鸣着。
  “我不谈这一生，也不谈下一世，只要我雁长风还有一口气在。”后面的话语，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义，因为这些已经足够了。
  老者听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开始劝说着。“长风师弟，五百年的时间，连你心中的那一抹执念都无法化去吗？为何如此执着，这又是何必了！”
  “再过七日，便是仙儿葬下五百年之期，我要去金州一趟，陪她一载光阴！此后，我便常驻九仙山！”雁长风开口，话语悲伤，渐显落寞之意！
  “为何不将仙儿葬于穿云峰！”老者开口，有所不解！
  “那是我们相识之地，也是她心愿之一！我怎能违背！”雁长风解释！
  “那么重要吗？”老者还是没搞明白，继续发问！
  “情爱之事，你永远不懂！”雁长风眉头一挑，毫无保留的打击道。
  额！！
  老者顿时语塞，干瘪的老脸一阵抽搐，因为他确实不懂，甚至连红尘之事都未曾经历。
  他记事之时，便是修炼之日，师门告诉他，只要一心修道，并可得长生，他为了师门这一句“可的长生”，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没有任何悔意，没有任何怨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对恩师承诺。
  这一刻，老者仿佛感觉到尴尬的局面，他怎愿再留，于是，他随便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跑路了！
  这一切，都被雁长风看在眼里，他那原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盘，此时，嘴角处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一丝笑意出现的快，隐去的更快。
  消瘦挺拔的身姿，依旧静立在悬崖边，目光所及之处，任然是千年不变的云海。
  唉！
  悠悠的叹息声响起。“乱世、乱世降临，是我等的悲哀，还是机遇，这方牢笼，何时会被打破。”雁长风感叹！
  话音落下，仙雾渐浓，只是片刻，便将他完全包裹，彻底隐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