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你,梦境变成了现实

  “父亲大人,听闻昨夜有贼人闯入,不知道父亲大人有没有受伤?”樱川坪寻脸色并不好看,一向豪迈的樱川坪寻今天在樱川雪面前露出了少有的倦怠与愁容。“父亲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儿臣说?”
  再酌一碟,樱川坪寻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已经亭亭玉立倾世容颜,心里便有些酸楚。
  从小樱川雪便是最听话的孩子,长相最像她死去的母亲,恩恩爱爱十几年一去不复,所能寄托去的思念全在了每年一次的家祭与樱川雪身上,所以他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
  只是昨日主上特遣过来,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雪觉得嫁人怎样?”
  “若是王命,儿臣只能逆来顺受;若是父亲大人嘱咐,儿臣只可听命父亲大人。”樱川雪凝视饮酌清酒的樱川坪寻,他要谈的事情大概就是昨日女房说的那些。
  “那若是雪自己喜欢呢?”
  “儿臣还没有喜欢的人,请父亲大人不要随意的猜测。”
  明明知道是樱川坪寻开玩笑,但樱川雪还是面红耳赤,娇羞低头。
  樱川坪寻放下酒碟大笑,这女儿家都是这样,谈到喜欢人的时候总会不敢抬头看人。但如果樱川雪能说她有喜欢的人,他就可以不去接受特遣的答话。
  可在夜里想了想,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只是这错的本身原因亘古不变地放在那里。
  “昨夜和今夜一样,虽然有着不同的片段,可相同的还是为父对雪的亏欠,越到雪要离开为父的时候,为父便愈加觉得自己对不起雪。”
  “父亲大人说的是将主上迎亲儿臣的事?”
  “也有吧。”樱川坪寻看着自己的女儿,从怀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了她,“这是瑛雅的佛珠,自瑛雅离开后为父便一直留存着,雪要离开了,这份瑛雅予雪的嫁礼为父就先归回了。”
  樱川雪接过,留下了眼泪。
  这位樱川瑛雅是她的母亲大人,但这位母亲大人在自己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便已离世,再多的语言也只是在她的脑海里描绘出这位樱川瑛雅的轮廓。但这实质性的东西反倒带来了遥远母亲的爱,樱川雪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感伤。
  站在阁楼,遥望那离去的身影。
  樱川坪寻,这位尽职尽责的父亲大人仿佛在一夜间老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挺胸抬头,桀骜不驯,未有白发却似有白发,走路也慢了许多。
  大抵这就是不舍,父亲对即将出嫁女儿的不舍。
  她从没有过今夜这种感觉,除了心痛还有的是心酸。
  可现在脑海里回荡的却是先前父亲大人离去时左卫前信说的话——请殿下多注意身体。
  那是什么意思?
  樱川雪不懂,待得回过神的时候,身后一人早已伏身在那,等着她的吩咐。“长谷川?汝怎么”
  “还请殿下饶恕鄙人,鄙人觉得七夕祭虽近,但据殿下此时身份的缘由届时樱川大人应该不会松懈守备力度,还请殿下准许,先在今夜带殿下巡游一遍,以方便七夕祭时避开守卫武士参加殿下期望花火大会。”
  “汝这么说,妾身还有些怕了,汝不怕死吗?”
  “鄙人性命是殿下救下的,鄙人无以为报,以死相抵倒是值得。”
  “汝是刺客,本该可以挟持妾身以妾身生命要挟父亲大人放你一条生路,汝却不那样做,真令妾身感到不解。”
  长谷川露出手臂,上面刀疤痕迹不是战场上遗留,反倒像刻意弄上去的。“殿下,鄙人以前不过是生死未卜的奴隶,每天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是西森大人收留了鄙人,让鄙人承作了一位武士。鄙人知道,富贵人与贫贱人不同,但同样生活艰难,生命珍贵,殿下身娇,鄙人定不会要挟甚至是作出伤害。”
  樱川雪沉笑,她发现这个人很有趣。
  她见过很多人,都是阿谀奉承毫无另类,唯独这长谷川,会让她多去会话。
  提起脚,身子掠过长谷川,走向内阁。
  长谷川知道樱川雪要做什么,不过他见多了贵族家的公主小姐,这样自立的公主可不多见。
  原是黑夜,内阁与殿中皆有灯火,可此时任谁的目光都会被内阁与殿中间那一纸门隔吸引住目光。姣姣倩影,映在门纸上,秀发三千垂流下臀际,任衣包裹身体仍旧有形有容。
  长谷川急忙回避,可即使这样,还是会忍不住去偷看上一眼。
  时间不长,突然叮铃一声清脆,倒惊得长谷川四处张望。
  樱川雪站在他身后,莞尔一笑了他。
  长谷川这才注意到樱川雪,转身看她。纱罗质衣,菖蒲刺绣,大抵是个人喜欢,着衣颜色青蓝,显得雅俗清新,可长谷川想,若是眼前人着白红和服,定会更美。色留袖显得庄重,衣襟合拢,她于三日后完婚,可现在,她仍旧是懵懂少女,倾国倾世。
  要是樱川雪不被樱川坪寻藏于这里,樱川雪的容颜定是被人络绎。
  “妾身着这服好看吗?”
  “殿下”
  “妾身要汝如实告诉妾身。”
  长谷川点头,再看她美,心里一紧:“好看。”
  樱川雪得到了想听到的答案,脸上即使淡笑,都可倾世,现在这样喜悦开唇,更是美丽。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樱川雪停下了长谷川想要躲避的想法。
  毕竟这是她的邸宅,这里的规矩都是她定下的。
  “殿下,有什么吩咐。”
  果不其然,脚步声止在了门外,女房伏身在地,等候着樱川雪的指示。
  “妾身要入睡了,熄了灯火歇息去吧。”
  “是,殿下。”女房应答道,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起身离开。
  樱川雪踩着轻缓的脚步走到屋外栏前,这邸灯火灭了,而外面灯火还亮着。
  红光蔓延到远方,夜里的星光与那红光相映,一天一地,让人流连向往,而她足下的这里,是去那的开始。
  樱川雪转身,看向仍旧坐立在那的长谷川,欣喜之余带着许些期待:“长谷川,记得出去后不许称呼妾身殿下,免得出什么麻烦。”
  “那”
  “称呼妾身雪,想父亲大人那样,不必拘礼。”
  “殿下,这不可”
  “这是妾身的命令。”樱川雪直视着他,眸子踞着银河,黑耀明亮,“汝要怎带妾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