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约定,一眼的相拥

  恪终究还是过了那忘川河界。
  在她的目光下。
  微风悠悠,清语悠悠,这一年的约定,期待可又煎熬。
  双膝跪在地上,犯错之人定要铁链拴锁,但离并没有,或是说是判官的注意,或说是黄霁的不忍。离抬眸看了眼黄霁,递去一个谢谢的眼神。若不是他的小举动,让她舞完,若不是他的小举动,让他走完,这事情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离,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离寻声望那殿前人,在判官威严下,所有差使毕恭毕敬,倒是她没那一份畏惧,“我知道。”
  判官点头,提起判官笔,沾染红头印,吩咐了身旁差役,让他端了下去。“画押吧。”
  “是!”
  离答应的干脆,黄霁心生愁疑,脚横前一步,躬身道:“判官,因因果果缘缘由由皆有注定,命数已有,便更改不得,不然则违了天道。彼岸与那修仙者之间有了关联,不知古往,但将来所事应有他们自己探寻。彼岸为九幽行事几载,本是功不可没,何不用功过相抵,放了她去?”
  判官点头,却是说了黄霁不懂事。黄霁不解回问,判官才答道:“你所说的事情道理本官都懂,可你不问事情经过便来指责,可是有点儿不对。”
  “指责不敢。”
  “你拿离画的押自己看看,然后呈递上来。”
  “是。”
  黄霁转身,接过离递来的纸张。望她眼眸没有丝毫伤感,反是多了些轻松,黄霁更是不解,才低头看看。“判官,这”
  “她本就还有一年。”判官将一本籍册丢了下来,“九幽彼岸花,功在为魂歌,灵恩不能谢,亿念递上天。玉帝知道这事,便规定了地府中九幽只需行事五载便可离开九幽,成仙飞去。离她正是还差这一年,所以才会对那个叫作恪的修仙者说等她一年。只是这样做你真的不悔?离?飞仙可是每个人都想的!”
  离摇头,“不悔。”
  判官点头,“是了,这才是彼岸花恣意傲然之处,如血猩红遍染,却是纯情烈强不得。罢了,离,你便在这再等一年,一年后我便将你替作人身,放流人间。那修仙者品德不错,有情有义敢作敢当,善事大者,我也不处置。”
  “谢判官。”
  “下去吧。”
  判官挥手,离做肯离开。
  待离消失殿内,黄霁才提气忧心问道:“这恪命有一劫,判官何不跟彼岸说?”
  “天机不可。”
  “了解!”黄霁拱手。
  仍旧是日复一日,可离此时心里多了些情绪。
  期待。
  轻松。
  以及满足。
  不再像以前漫无目的,百无聊赖。
  每魂走过她音起,情深至底泛幸懿。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人,每次想起时,都会觉得有一点点心痛,但只能把那个人留在心底。人海茫茫中而又人来人往,这么一段未完不待续的爱情,至少让人明白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这世界终究在相爱的人眼中变得完整,世界上任何缺点都会被爱情美化,所遭遇的磨难都会有最好的补偿。无论人多么孤独,但相爱的人留在了心里,孤独,也就变得没了苦涩,,剩下了期待的甜腻。
  她会等他走过究竟不散的风雨。
  他会等她重逢的又一个七夕。
  黄霁每每领着那些灵魂走过,能看到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黄霁心里总会漫腾上二字——真好。
  可事与愿违的是一年之后,正是那七夕前夜,还差一天离便可以离开这里走向人间去寻他,但他却先了一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这次不再是因为食了彼岸花。
  不知怎么阳差领回魂魄比以往的多了些,这些离并没有多顾及,歌声依旧,多的则是等待前的焦急,而这份焦急在最后的那魂身上彻底变成了昏暗。“你”
  “人间妖魔再出,斩妖除魔是他们的义务,妖魔虽是抵抗投降回了后方,但他们伤亡惨重,这是恪的命中劫数,要是能过,则大益,但他没能,所以离世。”一旁黄霁替恪解释。
  两人间静了好久,互相望着,本就是一年不见,样貌多多少少记不太清,但他依旧那样温柔以待,而她莞尔一笑倾人城,眸子中的是磨灭不了的担心,可担心中多的是久久不见的深情。
  他手指向前,想抚她面庞,却是忘了此时身份,直接穿了过去。“抱歉。”
  “抱歉什么?”离取下恪身下那新的玉佩置于手上,那并不是阳间之物,而是这阴间之品,为的是给这些行善修仙者一个身份。但里看到另一边那熟悉的玉佩后,离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恪吓住,却不敢多做什么动作。等到离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靠在身上时,恪才发现了那玉佩的作用。“抱歉我没能完成约定。”
  “还剩一天。”
  “嗯!”
  “就剩一天。”
  “嗯。”恪的声音随着她低了些,沉了些。
  离抬头,恪看着她。
  因为眼泪朦胧的眼睛,因为抽泣泛红的两颊。
  替她擦擦了泪痕,哭了可不美。
  替她理理了头发,乱了可不行。
  “这玉佩是做什么用的?”恪指了指离手上的东西。
  “这是你的魂牌,修仙者与凡人不同,魂牌中有灵,有了这个你才有了修仙之证,如果碎了,你就只能魂定九幽,虽可轮回,但是”离翕唇,被他一吻吻住,话未完,情未断,她眼泪却是簌簌地落下,“我喜欢你。”
  “说爱怎么样?”恪柔柔笑问。
  “爱!”
  “等我,可好?”恪启唇,轻柔之声更静了此刻。
  “多久?”离点头,瞳孔中除了他再容不下。
  恪得她回答,一年没有的笑再次开在了她的眼前。大手覆住她凝脂小手,盖住她手心不大魂牌,眨眼,魂牌破碎。
  “一眼!”恪抱住了她,终于不再像之前,“你让我等了一年,可我不愿你等,不愿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