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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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娥来邀请时,太叔尧已经睡了一觉。意识朦胧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对话,睁开眼就看到闻人祺恰到好处应付完某人并将其送出了房门。
“醒了?晚宴快要开始了,你收拾一下,我们该过去了。”
应了一声,起身整理整理了衣物,太叔尧就来到门前,说:“走吧,既然是客,就不好意思让主人等着。”
绍康的庆典宴席一般都是在露天的地方举行。按照宫娥的说法是泓北为了纪念先王,因此才沿用了先王的喜好。其实际目的是何,闻人祺无从得知,更无兴趣打探。
两人相识多年又忠于一人,太叔尧又怎会猜不出闻人祺心中所想?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特意加大步伐与他并肩,用仅够彼此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是去赴宴,你这一脸表情倒像是去杀人,就不怕落人口舌?”
闻人祺驻足,不解的看向他。
“咳咳!闻人兄弟,你是否可以换个表情?至少看起来不那么的……”
闻人祺没有理他,转身走了。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某人心想。
到达宴场到时候,除了泓北等一干皇室成员,其他人员均已到场且已经就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看到他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小宫娥主动开腔:“将军,二位的坐席早已备好,请跟我来。”
穿过人群来到稍稍靠前的位置,对面一位谦和俊秀的公子迎了上来。
“闻人将军,太叔将军,,久仰大名!我自幼就听过二位的故事,今日一见,实在荣幸。”
“四皇子过誉,我等受之有愧。”
“哈哈!”来人爽朗一笑,“将军过谦。早就听闻将军来了绍康皇宫,本以为是下人误传,谁想竟是真的。不然,我定当先行拜访。”
“四皇子事务繁忙却挂念我等,是闻人和太叔的福气。出使绍康事发突然,又因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就未曾到皇子宫中一叙,还望四皇子见谅。”
“哪里哪里~还翊不过是个闲散皇子,岂会有这些讲究?将军用兵如神,又深得南蛮王信赖,他日若有机会,还请将军不吝赐教一二。”
“皇子说笑了……”
正说着,一声长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皇上尊驾,百官迎见,叩——”
“皇上万岁!”坐席上的群臣纷纷起身跪迎。
闻人祺和太叔尧未曾下跪,却也躬身行了一个南蛮特有的礼节。
“见过绍康皇上。”
大手一挥,泓北道:“免礼!今日宴席,只为南蛮使者接风,大家不必拘束,请就坐。”言罢,来到三人面前,笑着说:“二位将军住的可还习惯?翊儿,替父皇好好照顾将军。”
“多谢皇上,一切都还习惯。”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三人同时回答。
点了点头,泓北来到最中间的位置上,宣布:“今日,不谈政事,不议外交。大家只管吃喝、听曲、赏月,尽情放纵,所有酒菜,本皇管够!”
“多谢皇上——”
群臣散开,泓还翊对着二人微微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闻人祺和太叔尧也随着众人一同坐定。
舞乐清起,身姿曼妙,长袖扬动,绍康臣子早已沉醉在美酒佳肴中。
泓还翊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这边的二人,目光交汇时却又嘴角轻扬,举起的酒杯遥遥一顿,随后自然而然的一饮而尽。
在这样喝了数杯之后,太叔尧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人:“这泓还翊是什么意思?外界都传泓北不待见这个儿子,依我看这完全是‘误传’!就从刚刚的情形来说,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对泓还翊又意见,你能看出来吗?”
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闻人祺的声音带了点醉意:“传言终究是传言,又怎可轻易相信。敌不动,我不动。”
“……”
太叔尧看看双颊泛红的人,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不依不饶的问:“你不会真的也和他们一样,只顾着酒色了吧?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不入局,又怎知局中人所想?”闻人祺转头看向他,双眼漆黑如墨,哪有一点儿醉意。
对视片刻,太叔尧难得的觉得有点儿读不懂这个人。
这边的小动作很快的引起了泓北的注意,他举起酒杯,隔着群臣说:“二位将军怎不畅饮,可是这宫中酒席不和口味?”
“皇上多虑了,只是臣本不胜酒力,太叔担心臣的身体,这才劝臣少饮,不曾想竟惊动了皇上……这杯酒,臣敬皇上!”
“哈哈,二位将军的关系倒令本皇有些羡慕~生而为人,能得一两位知己已是幸事,若这知己又是真真实实关心自己的身体,更是幸事中的幸事。南蛮王好福气,能得二位将军真心实意辅佐,这杯酒,本皇敬二位将军,干!”
“多谢皇上厚爱。”
酒尽,杯落。
泓北似是说笑似是认真的说:“若他日南蛮王亏待了二位将军,二位将军可尽管放心来找我,到时高官厚禄随二位将军选择。”
言出,绍康众臣心中一震。
太叔尧惊讶:泓北喝多了?
闻人祺则不惊不愠的道:“皇上抬爱,我等受宠若惊。若真有那一日,还望皇上不要嫌弃。”只怕那时,我只会随王上共赴黄泉。闻人祺一生只奉一主,他就是——南胥。
“哈哈~好!本皇记住将军这句话了,但愿没有那一天……”
这一小段插曲很快便被人遗忘了。其间,除了偶尔与泓还翊喝几杯,闻人祺几乎不怎么饮酒。但是,从泓北的角度看过去,只当他是被舞姬吸引,完全沉迷美色了,心中不由得嗤笑。
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
闻人祺搀扶着时而胡闹,时而高歌的太叔尧,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吩咐侍候的人送来了些热水,闻人祺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随意的给自己和太叔尧擦洗了记下,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此同时,一枚黑影悄悄地从她们的窗边离开了……
“怎么说也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轻点啊?摔死我了。”
听声音,哪有一点儿醉意?与回廊中站都站不稳、又唱又闹的人完全判若两人。
“谁让你得寸进尺,最后连路也不想走,把全部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这不是为了配合嘛~是你说‘不入局,怎么知道局中的下一步是什么’?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当局者迷’。”太叔尧揉了揉被闻人祺扔到床上时磕疼的地方,不死心的问,“你怎么知道泓北会派人监视我们?”
躺着的人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道:“你自己想。”
太叔尧并不笨,只是懒得动脑筋。稍作回忆,他便想清了其中的缘由。
自二人在绍康皇宫见到泓北直至现在,每次即将要谈论关于抵御汉军或者要把话题往这边引的时候,他总会“恰巧”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中止商谈,很明显是故意在回避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