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出使

  “太叔，小祺。”
  “臣在。”
  “稍后你们到宝库中挑选几份厚礼送往绍康。”
  “人家都怀疑我们要杀害他们的国君，我们又为什么给他们送礼。万一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岂不是丢了国威……”
  “左丘将军此话差异。臣认同王上的主意，随后就将礼品罗列出呈予王上过目。”
  “不用了，将军办事本王放心。”
  “诶？王上……”
  看着某人又要张口，太叔尧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你别在这里添乱了，有什么问题我私下回答你。”
  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南胥假意不经意的拿起放在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小口。
  闻人祺犹豫了一阵还是把萦绕在心头的问题说了出来：“王上，属下和太叔将军一同前往了绍康，刘公子这边……公主的安危……”
  “小祺无需忧虑。”南胥的眼中满是信任，“你跟随本王多年，本王自是相信你带出来的人。即使你不盯着，他们也足以应付突发情况。”
  “这……”闻人祺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公主要是有什么闪失，属下……”
  “小祺。”南胥突然沉声说到，“沫河再重要也只是一个人。本王不仅是她的父王，还是整个南蛮的国君。保护沫河是责任，这南蛮的万千百姓又如何不是责任？绍康对我南蛮心存芥蒂，如果我们再无表示，若真应了本王的猜想，于南蛮来说，就是潜藏的隐患。唯今之计能做的就是要根除隐患，即使根除不了，也应设法将其降到最低，你明白吗？”
  “邻里众国皆知，你与太叔、左丘、镇江王乃是本王的心腹爱将，更是守护南蛮安宁的‘四方战神’，战神之四去其二，足以表我南蛮诚心。泓北是聪明人，又怎会不了解本王的用意？汉帝大军不知何日就会攻到南蛮边境，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
  “汉界边境以南的大部分小国在七年前就已经被汉帝刘仪收为其附属小国，独剩南门周边的十几个国家。这些国家中有实力与南蛮一战的又独数几国，由此可知，我们是万万不可与之敌对的，与之交好、共同御汉方为上策，更不可令其大汗相交。否则，我南蛮离‘亡国’不远矣……”
  字句间悲从中来，闻人祺单膝跪地道：“王上，切莫悲伤。天无绝人之路，属下这就准备，定不负王上意愿。”
  “小祺……此番辛苦了。”
  “属下本份，王上切勿挂怀。”
  绍康王宫，廊道。
  “你们听说了吗？南蛮派使臣带着礼品来宫中了。”
  “真的假的？他们来干什么？”
  “你们知道吗？我听宫里的人说，一年前二皇子曾和使臣前往南蛮提亲，意图娶南蛮的沫河公主为妻，孰料竟被南蛮王驳了颜面，回到宫中还发了不小的脾气……”
  “你不想要脑袋了？宫中的老嬷嬷说过，这件事谁都不许议论。”其中一个宫娥斥责提起这桩“丑事”的人说道，“这是整个宫中都禁忌的话题，要是不小心被二皇子听到，准认为你是在嘲笑他，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姐姐提醒的是，”最先提起的小宫娥接到，“是我失言了。”
  “罢了罢了～赶紧走，总管嬷嬷还等着呢。”
  “我听说南蛮的沫河公主长得倾国倾城，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也难怪二皇子想娶她为妻。”
  “你还敢说？”
  “好嘛～不说了。”
  ……
  几位宫娥走远后，从旁边闪出一名身穿水蓝色锦衣的人，听到她们口中讨论的事情后，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神瞬间暗了暗。
  朝议殿。
  泓北端坐在王座上，看着站在群臣中间的人，十分客气的问：“不知刚才所言，是二位将军的意思还是南蛮王的意思？”
  “回皇上的话，闻人是奉了王命携礼而来，自然是王上的意思。”闻人祺不卑不亢的回答，“日前承蒙贵国二皇子厚爱，怎料沫河公主心中早有所属，这才错失良机，无缘促成这段佳话。二皇子乃人中龙凤，貌比潘安，是鄙国公主无福，皇上又何须因此介怀。”
  “哦？沫河公主心有所属，这本皇倒是寡闻了。”
  “父皇，明明是他说谎！那南沫河自视甚高，小瞧孩儿不说，南胥更是……”
  “住口！休得放肆！”泓北喝止他，“事已至此，当着使臣和群臣的面，还嫌颜面丢得不够？”
  “我……”
  泓还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拥护他的一名大臣拽了几下衣摆。回头见他对着自己摇头，泓还青只得放弃，颇为愤懑的瞪了闻人祺和太叔尧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父皇教训的是，是孩儿失了礼数。”
  “知道就好，罚你闭门思过，两日内不得离开寝宫。”
  “谢父皇。”
  “让将军见笑了。两位将军舟车劳动，不妨先在宫中歇息片刻，本皇这就命宫中掌膳为二位接风。”
  “多谢皇上，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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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宫娥的引领下，闻人祺和太叔尧一路穿过大大小小数十道宫门才来到歇脚的地方。
  站在早已被打扰干净的朱漆宫门前，小宫娥柔声细语的说：“二位将军先在这里稍作歇脚，里面的茶点早已备好。若有其他事，只需随时召唤小的。待宴席开始，小的再来邀请将军。”
  闻人祺朝着小宫娥抱拳，身体向前微躬，道：“劳烦姑娘。”
  “将军言重了，小的告退了。”
  宫娥走后，闻人祺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昂首阔步的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太叔尧抖了抖衣摆，坐到桌旁给自己添了杯茶，饮了一小口，感慨：“茶是好茶，可惜啊……没有南蛮的茶品得我心。”
  见她没有理自己的打算太叔尧又拈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嚼了嚼。
  “糕点的味道也不错～转了这么长的时间，可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你心挺大。”
  “别这样啊～古语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只是来送礼，泓北不会傻到对我们出手。”
  闻人祺坐到他的对面，语气中不带半点玩笑：“泓北不会傻到在绍康动手，可是你别忘了，出使绍康前王上的话。”
  手中的动作一顿，太叔尧皱眉道：“你是说……给泓北下毒的人有可能在宫中？这不太可能。”
  “小心为上。”
  “唉……你说天下大和不挺好，刘仪为什么一定要御驾亲征。”
  “一统天下是每个帝王的野心。”
  “王上就没有这样的野心。”
  “不是每个人都叫‘南胥’。”
  闻人祺第一次直呼了南胥的名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反而处处透露着维护。
  “王上是世间难有的仁君。自年少初见，我就知道他将是我一生要追随的人。过去了这么多年，王上……从未让我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