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腥红 章七 一刀两断

  若风武馆。
  齐悦站在章法天面前，双手抱胸，身材苗条，曲线起伏，但却一脸冷色。
  “小悦，你可真是稀客啊，来喝茶。”章法天笑吟吟的端着泡好的茶水，递给齐悦。
  “不用了。”
  齐悦盯了章法天一眼，冷冷的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给你说清楚。”
  “当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完了。”
  说到这里，齐悦的视线从旁边一个月饼盒上扫过，那是章法天昨天叫陆鸣送过去的那份礼物，很显然，那份礼物现在被物归原主了，只是上面多了几个脚印。
  “以后，你不要派一些无关的闲杂人等跑来我的店里，送东送西。大家都是生意人，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衷，都不容易。”齐悦继续说道。
  陆鸣是章法天和齐悦之间沟通的纽带，除了陆鸣，他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
  每次陆鸣从海上明月城回来之后，带给章法天的都是好消息，说齐悦怎么怎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而现在从齐悦的表现来看，章法天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或许，齐悦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一次自己送的礼物……
  小鸣啊，这笔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章法天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做了个礼貌十足的扬手请座动作，笑着说道：“小悦，来都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
  看到章法天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齐悦暗暗叹息，顺势坐了下来。
  视线正好落在章法天泡茶的杯子上，那个杯子，和以前齐悦在家时常用的水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少了自己偶像的签名，形似又崭新。
  齐悦视线移开，没有再多看，道：“章法天，你知道什么是一刀两断吗？”
  “愿闻其详。”
  章法天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刀两断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以后再无任何交集。”
  齐悦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再强调一遍，道：“你听清楚，我们之间，完了。”
  一字一顿的盯着章法天说完，就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但这时，映入她眼帘的又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不用说，这肯定是赝品，但偏偏这和她从这里搬走时带走的那幅一模一样，甚至有种让她恍如见到了自己家里挂的那幅的感觉。
  “小悦。”
  章法天叫住了齐悦，轻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破镜重圆吗？”
  房间很安静，齐悦没有出声，但是两行清泪却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没有伸手去抹，她背对着章法天，迈着步子，走向外面，高跟鞋的声音回荡不止。
  放眼看去，有太多的东西，太多她曾经搬空的属于她的物件，居然全部都被章法天复刻了一遍，好似原封不动的存在这里。
  曾经的记忆，两人共同的经历，在这一刻，全部被点燃。
  “小悦，我开车送你吧。”章法天看出了齐悦的离意。
  “不用了，司机在外面等我。”
  齐悦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哽咽，头也不回道：“记住我今天的话，去履行。”
  “齐悦啊，你为什么要自取其辱，跑来这个破武馆？”
  齐悦心里自问，剩下的路，她一步都没有停顿，一直坐车离开后，她都不曾回头看一眼，曾经的人，曾经的物，都变成了曾经，现在只需要迈步向前看。
  坐在车后座，齐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章法天目送齐悦消失在视线尽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陆鸣的电话。
  “喂，滚回来受死。”
  听到电话中的咆哮声音，陆鸣赶忙把手机拿的远远的，不过章法天的声音还是很暴躁的传出来，比开免提的声音还大。
  “立刻，马上。”
  说完，章法天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陆鸣有些无语的望着手机。
  肖涂平静的盯着陆鸣。
  “肖警官，你也看到了，这是急事，耽搁不得。”陆鸣笑吟吟的道。
  能够让章法天发这么大脾气的事情，陆鸣心中依稀有了眉目。
  虽然这个“急事”陆鸣不见得有多愿意赶赴，但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章法天的安危，万一被气晕了，他至少还可以出于人道主义当场打个急救电话。
  “不行，案子要紧。”肖涂自信满满，道：“你回拨，让我帮你说明情况。”
  陆鸣想到什么正打算说出来，最终还是犹豫了，拨通电话。
  肖涂拿过手机，正打算说什么，电话里章法天的声音暴躁如雷：“滚到哪儿了？”
  肖涂的注意是好，自己用柳城警局的警官身份，帮陆鸣说两句，平息一下对方的怒意，但是电话里的人哪里愿意按套路出牌，把拿电话的肖涂骂的狗血淋头。
  陆鸣在旁边倒是看得幸灾乐祸。
  肖涂哪里知道，对方现在的心境比失恋还糟糕一百倍。
  把手机扔回到陆鸣手里，肖涂最终道：“你回去一趟吧，下午来这里见我。”
  “我早就说过，这件急事耽搁不得。”陆鸣道。
  ……
  当陆鸣赶回若风武馆的时候，章法天正一个人端着杯子猛饮茶。
  一杯接一杯。
  甚似烈酒。
  他用的那个杯子，正是之前给齐悦泡茶而后者没有喝过一口茶水的那个杯子。
  “楠楠呢，怎么没看见她？”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陆鸣，最终还是选择迈步走进去。
  “臭小子，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章法天怒喝着冲过去，修为运转，把陆鸣逼到了角落，在章法天面前，陆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你替我去海上明月城给小悦送礼物的这么多次，她有说过一次我的好吗？”
  陆鸣笑吟吟的道：“想听实话？”
  章法天抓住陆鸣的衣服把他提起来，看到后者的表情，他就隐隐感觉出了答案，那是自己不想听到的结果，他直接把陆鸣抓住往旁边狠狠摔去。
  陆鸣双手按在地上，一个摆动，身躯便平稳的站在地上。
  遥望章法天。
  “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当然是不想伤害到你。”陆鸣明白了前因后果，道：“人心都是脆弱的，而我却想让你变得坚强。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女人。”
  嘭。
  一个抱枕摔过来。
  陆鸣接住这个在章法天外力加持下的沉重抱枕，后退了几步，道：“她今天来找过你？”
  章法天点头，愁眉苦脸的道：“这下小悦是彻底和我一刀两断了。”
  “那不过是她的看法，只要你一厢情愿，坚持不移情别恋，你们之间就有机会！”
  陆鸣斩钉截铁的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的事，我也有责任。”
  “我保证，以后一定让齐悦回心转意，比当初你们热恋期的时候还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