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腥红 章四 柳城警局

  柳城警局。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陆鸣双手被铐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警官，该交代的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而我的身份也只有一个，柳城的合法公民。”
  陆鸣来到这间审讯室，已经快一个半小时，据警务人员说，在食尚店涉及一笔毒品交易，那个被用来交易的房间，死了七个黑衣男子，每一个都西装革履。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过去，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个血腥的案发现场。
  报警的工作人员，在做完笔录之后，就被警察放走了。
  “想走吗？”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警官坐在陆鸣对面，眼睛直直的看着陆鸣，其内闪动的幽幽光泽就像是一头饿狼，只要对方稍一松懈，他就可以把对方吞噬殆尽。
  陆鸣和这名警官对视。
  眼中的凶冷，不甘示弱。
  安静的审讯室类，空气都仿佛在这时凝固，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好半晌后，陆鸣微眯了一下眼眸，动了动手上的手铐才算是发出一点点声响，身体后移，靠在椅子上面，灯光倾洒下来，脸上形成大面积的阴影。
  陆鸣点头表示想离开。
  警察局这种地方，可能和医院也差不了多少，没有人愿意久呆。
  “想走的话，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了，不然的话，你就考虑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国字脸的肖涂用交叉的双手抵住下巴，缓缓的道。
  审讯了这么久，这位国字脸警官的言下之意，陆鸣已经听得很明白了。
  如果自己今天不拿出一点儿对他们有用的信息，就别想着离开了。
  反反复复，总是如此。
  看来这个柳城警局，多少还是带着腐败的气息。
  查不出罪犯，就想找人顶包，一劳永逸。
  陆鸣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再按照先前一五一十的表示自己的清白，那样是无法让面前这个国字脸警官得到满足的。
  如果想离开，恐怕得另谋他径了。
  自己在食尚店光明磊落的出手，反而还被卷入了不为人知的某桩黑帮毒品交易。
  真是牵强。
  陆鸣心中思量对策，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挺直了腰杆，道：“警官，我明白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清楚……”
  在陆鸣胡编乱造的叙说下，肖涂旁边的警官在进行记录。
  墙上的钟表，时间流逝，分针很快旋转半圈，半个小时过去。
  陆鸣伸了个懒腰，手上套着的手铐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音，道：“这就是我能够交代的全部，希望能够对警官接下来的工作起到实质性的帮助。”
  肖涂是一个面临被调职的警官，他必须抓紧时间破获一件大案子，以此挣取一些功勋来打破僵局，而现在这桩案子就是需要他把握住的时机。
  肖涂站起来，俯身在陆鸣耳边，低声说道：“不想当冤大头就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
  “明白。”陆鸣微笑道。
  监视器上面，显示的画面是肖涂和陆鸣所在的审讯室。
  “肖涂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是监控盲区，无法通过口型进行分析。”
  “也罢，反正肖涂也是一个即将被调职的废物。”
  陆鸣刚从审讯室出来，就看到章楠楠望着自己，不满道：“小弟，你怎么才出来啊？”
  “这些原因你恐怕的询问这位警官了。”陆鸣耸了耸肩。
  显得气鼓鼓的章楠楠，在看到陆鸣身后的肖涂时，就像是个没了气的气球，视线慌忙缩了回来，抱着陆鸣的臂膀，软软的道：“时候不早了，先回家吧。”
  “警官，现在我总可以离开了吧？”陆鸣看向肖涂，道。
  肖涂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道：“回去吧，注意手机不要关机，也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我有一万种方法把你从柳城这个地方揪出来。”
  还真把我刚才信口胡编的黑道关系当真了，看样子这像是一个孤胆英雄啊。
  陆鸣点头称是，带着章楠楠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少年出现在了他的眼帘。
  那是周少奇。
  周少奇跟在一个警官身后，道：“警官，我要报案，有人不仅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的人打的住院了，还把我的车给砸了，这些换算下来都是钱啊。”
  方宏偏头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周少奇皱眉思量，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陆鸣和章楠楠。
  “他就在那儿！”周少奇指着陆鸣，大声道。
  方宏顺着看过去，那家伙不是刚才他透过监视器，看到被肖涂审讯的人吗？
  “肖警官，别来无恙啊。”方宏走了过去，道：“或许过一段时间就要和你说再见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警告你，不要在审讯室做违规的事情。”
  肖涂自然是知道方宏的言下之意，道：“审讯室的声音没有被录进监控，那也只能够说明，监控系统有待更新，少放点钱进口袋，还是可以规避这些漏洞的。”
  肖涂会有面临被调职的处境，大多都是方宏在暗中搞鬼，但是肖涂拿不出证据。
  两人不管是在职位还是私下，关系都不好，这是柳城警局众所周知的事情。
  往来见面，一般都没有好脸色看。
  “真是冤家路窄，章楠楠。”周少奇视线转到陆鸣身上，道：“还有你，你们就等着正义的制裁吧，我相信法律，我相信警察这个正义的化身，会还我公道。”
  “这么点芝麻事就闹到警察局，真是高看你了。”章楠楠愤愤道。
  周少奇把头伸过去，在仅有章楠楠和陆鸣能够听清的角度，道：“如果我不来警察局玩玩，你这个小弟，恐怕难再见到明天的太阳，我这都是给你面子，章楠楠，我不动你，那是因为我还想和你在到时候年级上的武术比赛过过手。”
  “我带你去看看今晚上的月亮？”陆鸣微笑道。
  但这个微笑和那冷凛的目光落在周少奇的眼中，却是让他心中陡升一股寒意，极为难受，赶忙收回视线，站在方宏的身后，这个家伙是魔鬼么，这么吓人。
  方宏盯着陆鸣，道：“跟我来审讯室一趟。”
  “恕难从命。”
  陆鸣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还瞥了肖涂一眼，道：“这位警官已经让我离开了。”
  “这里我说了算。”方宏沉声道。
  周少奇幸灾乐祸的看着陆鸣和章楠楠。
  “不用了。”
  肖涂忽然开口道：“陆鸣，你们回去吧。”
  “肖涂。”方宏微微偏头。
  肖涂不慌不忙的道：“即便我面临被调职的风险，但至少现在，我们的头衔是一样的。况且按照我们柳城警局的规矩，连续审讯犯人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配站在这里呼吸柳城警局的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