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初见霸先

  “轰——”
  就在梁武帝辞世的一刹那,锁妖塔猛烈摇动,不断有碎石砸落在地。
  “啊——”
  一道龙形真气腾空飞出,笼罩大半天空。
  继而,锁妖塔居中裂成两截,缓缓走出来一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
  他目光如电,星眉剑目,自带有一种贵气。
  “你这家伙……”
  剑圣脸色勃然大变,面黑如炭。
  到了此刻,他如何不知,所谓的梁武帝复活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重生的还是面前的男人。
  “这是蜀山?”
  男人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时间最伟大的力量果然还是时间!我记忆里的事物全都换一个模样。”
  “你是……”
  剑圣眯着眼睛,寒声问道。
  男人眼神迷离,用追忆的语气,张嘴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陈霸先!”
  “不!这不可能——”
  剑圣还未开口说话,李逍遥就使劲摇头,大声叫喊。
  在他的记忆当中,《陈书》当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诸人请具锹锸,一旦皆萃。于是夜发其陵,剖棺,见陈武帝须并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颁遂焚骨取灰,投水而饮之……”
  别小看了区区几十字,但是这表明了南陈灭亡以后,陈霸先仇敌之子王颁率人撅了皇陵,开棺焚尸,倒入池塘当中,并令上千人喝掉。
  如果如今站在几人面前的是陈霸先,那么惨遭焚尸又会是谁呢?
  陈武帝像是看穿了李逍遥的心思,咧开嘴巴,阴测测说道:“自然是王辨喽!”
  闻言,李逍遥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后退数步。
  他吞了吞唾液,感到浑身发冷。
  可怕!
  当真可怕!
  倘若这个‘陈霸先’说的都是真的,他无疑也太狠毒了!
  让一个为父报仇雪恨的孝子亲手烧毁了父亲的遗体,还让数千人喝下去……
  哎呀!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寒毛倒立!
  “这一切又不是我命令王颁做的,都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霸先耸了耸肩,“再说了,他要是能够心胸开阔一些,也不至于发生如斯惨事才对!”
  说完,他忍不住仰天大笑,像是得到糖果的幼童,开心极了。
  “别转移话题!”
  剑圣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会在锁妖塔里?”
  陈霸先眉头一挑,“你想知道?也好!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什么意思?”
  “唉!都过了百余年,很多东西应该遭到遗忘,或者被篡改了吧!”
  陈霸先目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眼神,语气十分哀伤。
  “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饶是剑圣领悟了上善若水,此刻,他的脸上亦多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一切的起源大概都要从汉灵帝说起!虽然史书上,对于恒、灵二帝评价不高,实际上,两人的本事远超于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叶最听到兴头上,忍不住催促道。
  陈霸先深深的看了叶最一眼,随后缓缓说道:“灵帝时期,大良贤师张角横空而出,凭借《太平要数》创立太平道。”
  “他自立为太公将军,号称‘黄天’,意图取缔汉室,建立无上道国。当时,大汉危如累卵,几近颠覆。”
  “后来,大良贤师壮志未酬,中道羽化,太平道失去信仰,一蹶不振,形式急转直下。”
  说到这里,陈霸先故意停顿一下,淡然说道:“几位,你们知不知道,黄巾反汉的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大概就是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吧!”
  李逍遥挠了挠头,不确定的回复着。
  反之,剑圣面色凝重,一字一顿道:“张角屠天!”
  陈霸先欣然点头,鼓掌说道:“果然是蜀山的掌门,这份见识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没有错!黄巾反汉的口号即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苍天为什么死了?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大良贤师张角道法高深,逆天改命,生生截断汉朝气运。”
  “否则,为什么在东汉末年,曹操能够胁天子以令诸侯?刘玄德又为何执着于汉室血脉?”
  “所以的一切都表明,当时天下百姓依然思念汉室!”
  “嗯……说到这里,你们大概就明白了!既然汉朝原本还有多年的运势,可是由于被大良贤师更改。”
  “所以,战乱持续了数十年时间,一直到了司马炎君临天下,一统八荒,适才有所好转。”
  “然而,晋朝建立完全是因为司马一族谋取曹家遗资,因此先天不足。很快就发生了八王之乱,天下动荡。继而,外族垂涎中原富饶,扰乱山河……”
  “不……”
  叶最听着听着,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戾气。
  一种愤怒的情感从心底蔓延,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真人,你怎么了?”
  李逍遥诧异的看了叶最一眼,神情十分担忧。
  只是,叶最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一个劲的盯着陈霸先,冷冷的说道。
  “你说的不对——”
  陈武帝倒也是一个‘固执’的家伙,抬起头,硬是不肯弱了气势。
  “哼!如果我说的不对,那么你来讲讲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司马一族并没有谋取曹室江山!”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
  陈霸先怒极反笑,眉宇间极显轻蔑。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角蓦然挂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他究竟为什么而笑?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呢?
  叶最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他只清楚自己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炙热。
  恍惚间,他好像见到了一个青年人。
  虽然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
  “刘辩——”
  他红着眼睛,厉声高呼。
  霎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风雨忽至,雷电交加。
  “啊!时间稍微有些短啊!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要降下天谴了!哎呀!真是小气!让我再多待片刻又有什么关系?”
  望了眼苍穹,陈霸先絮絮叨叨说出听不懂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