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刘府巨变
不过,这位传说中的常胜将军,或许性格极为内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一路上,全靠李嗣业居中调和。
就连叶最也没有想到,这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居然能够如此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他不禁有些怀疑,那个在史书上,力呼杀敌,致使伤口崩裂,流血斗升而死的神通将军,当真是李嗣业吗?
正当他想的入迷,不远处骤然传来女人呜咽的抽泣声。
“呸!晦气!”
高仙芝皱紧眉头,甚是不爽。
根据他老家的习俗,但凡听到女人哭泣声,往后三天的运气将糟糕透顶。
“别担心!”
李嗣业拍了拍高仙芝的肩膀,沉声道:“别忘记,我们现在可是不良人!”
这句话似乎拥有某种神奇的魅力,立即让高仙芝不快的情绪一扫而空。
“嗣业,我们两个过去看看!”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看叶最等人,“嗯……至于你们,暂时就待在这里吧稍等一会,我们立刻回来。”
话音刚落,两人身子一晃,犹如飞翔在空中的苍鹰,眨眼间消失无踪。
“哼!这家伙……真拽!好想教训他一顿!”
李逍遥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挥舞着拳头宣泄不满。
叶最只是单纯的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高仙芝的实力之强,只弱于“少年”以及“浪子”一线,和李嗣业平齐。
以如今李逍遥的修为,就连一般的不良人士卒都有所不如,谈何对付高仙芝?
偏偏李逍遥好像还没有这个自觉,见叶最没有反驳,变本加厉,拍着胸膛说,等高仙芝回来,就发起挑战。
叶最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李逍遥的眼睛。
他的脑海当中,飞速闪过数十幅其不甘倒下的画面。
就在这时,李嗣业与高仙芝步履沉重走了回来,两人脸色阴沉,愁眉不展。
“遇上了什么事吗?”
叶最上前数步,轻声问道。
高仙芝低头,没有回答。他眉关紧锁,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李嗣业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无奈的摊开手臂,开始为几人述说适才发生的一切。
原来,待两人顺着哭声,匆匆飞奔过去。
他们发现,和之前脑海里所有的构想全然不同。
此地没有调戏良家妇女的达官显贵,亦没有横行不法的地痞流氓。
唯有一位满脸泪痕,梨花带雨的,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妇。
可是,和那些弱柳扶风的官家小姐不同,她的眉宇间隐隐露出一丝英气,而且一双软荑上布满苦修剑法的老茧。
很显然,这位少妇精通武艺,剑术谙熟。
可是,为何如斯英姿飒爽的女侠会在此暗自垂泪呢?
高仙芝、李嗣业对视一眼,皆感到其中的古怪之处。
于是,两人想也没想,上前盘问。
少妇兴许正在气头上,并不理睬。
三人一番交涉未果,终究还是动起手来。
纵然少妇剑术高强,也不是高仙芝、李嗣业任一人的对手。
擒下她后,高仙芝进行了严格的审问,结果却发现……
“什么,你是说,她是礼部尚书的儿媳妇,今科状元刘晋元的妻子——林月如。”
李嗣业点了点头,补充道:“确切说来,应该是曾经的儿媳妇,以及曾经的妻子。”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最脸黑如炭,第一次,他如此迫切的希望从李嗣业嘴里得到准确无误的消息。
“唔……”
李嗣业微微颔首,张嘴正待继续说下去。
他不经意间瞥过叶最的正脸,霎时间,整个人都如木雕泥塑般呆住了。
“这家伙忽然间怎么了?哼!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李逍遥不屑的撇了撇嘴,趁机抱怨着。
闻言,高仙芝猛然从沉思中苏醒。
他愣愣的看了好友一眼,旋即叹了口气,问清楚情况后,开始缓缓解释起来。
只是,比起李嗣业如若说书般身临其境的真实感,高仙芝的口述极为简洁,甚至只用了八个字。
“生病、治疗、休妻、结婚!”
“拜托你说明白点!”
叶最牙齿紧咬,语气森冷。
高仙芝摸了摸鼻子,花费了一段时间重新构思,组织语言,继而开口详细解释着。
原来,自刘晋元回京后,立即迎娶林月如为妻。
起初,两人的关系可谓如胶似漆,一团火热。
然而,半个月之前,刘晋元骤然染上怪病,针灸药石失效,连宫中御医亦束手无策。
可就在三日前,一位倾国倾城的绝美佳人来到刘府门前。
她自称彩依,夸下海口,自己身怀绝技,足以治好刘晋元的病症。
但是,作为报酬,刘父刘母必须赶走林月如,迎她入门。
对此,刘父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迫于无奈,刘母亦只能咬牙应下。
得到答复后,彩依孤身一人走入刘晋元房中。
她赶走了屋内所有人,包括林月如,开始施展秘密绝技。
不过须臾功夫,沉睡多日的刘晋元幽幽醒转。
纵然他只恢复了片刻的意识,随后再度昏迷。
可这一幕也让刘父刘母见到希望,他们恪守诺言,当日即将林月如赶出刘府。
并且就在今天大摆宴席,为儿子以及彩依举行婚礼!
林月如得闻此讯,心中悲恸,不由自主的失声痛哭。
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高仙芝、李嗣业都有些尴尬。
旋即,他们皆感到此事里头种种不寻常之处。
状元爷因何染病?那位名为彩依的姑娘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她要嫁入刘家?
两人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疑惑,却都没有答案。
只是,他们隐隐觉察到,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
“林月如,她在哪?”
叶最耐心听完高仙芝枯燥的述说,急声问道。
“大概还在原地吧!”
高仙芝摸了摸鼻子,淡然回道。
闻言,叶最也不多话,调出先前的记忆,朝着目的地进发。
此时,李嗣业虎躯一震,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为何,他心中仍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