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诛仙秘闻 下

  青叶道人想到的方法并不是其他,而是蛊女后代的独特之处——继承术法。
  可是光是赐予儿子修行的经验心得,待他死后,人走茶凉,后世弟子不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后代儿孙。
  为了刘氏临死前的条件,青叶可以说是用尽心机,绞尽脑汁。
  他毕竟聪明绝伦,竟生生又想出一个惊人绝妙的法子——青叶道人将诛仙剑阵的使用拆分成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调用青云门的诛仙剑阵,后一部分专门用来化解诛仙剑的戾气。
  别看这小小的拆分,内里的圈圈道道不少。
  先前,青叶参透青云子祖师留下的无名古卷,领会的恰好是关于天地各种灵气灵力的摄取方法。
  其所谓的神剑御雷真诀,牵引雷霆之力,七星剑式,调运星辰威力,斩鬼神,取浩然正气。
  而青云门的镇山之宝诛仙剑的来历正如苍松、田不易二人所想那般,是由整个青云山的煞气凝实而成。
  可以说,神州大地几乎再没有一物,煞气可以超越诛仙剑。
  是故,青叶真人特意毁去青云子的遗资——无名天书,并将其内容删减部分,拓入诛仙剑中。
  天书浩瀚,历代掌门自然想要观看,可诛仙剑煞气逼人,参悟久了,自然伤身。
  另外,一旦有外敌入侵,青云门措手不及,要动用诛仙剑阵,引动无穷煞气,使用者稍有不慎即将被煞气污染心灵,化身魔头。
  因此,也自然需要有专门的人来化解诛仙剑上头的煞气。
  可以说,到这里,青叶真人的谋划可以成功了三分之一。
  为什么说三分之一呢?
  青叶真人虽然是正道巨擘,可他曾经经历过累试不第,为家人所恶的情景。
  亲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外人了。千百年以后,青云门抗大旗的还不知道是谁,青叶真人早做打算,想要在后代体内设下禁制,不欲赖以存活根本泄露出去。
  青叶斟酌,最终定下禁制的内容,不能说出、写出、表达出自己修行的法术要诀。
  恰逢,他的弟子体悟天书,创出一套法术,诛心锁。
  青叶加以钻研,将其化作禁制,流逝于后代血脉。
  而后,他又借口诛心锁一术邪异鬼魅,不似正派法术,令门下弟子严禁修行。
  自青叶真人死后,自然有青云掌门意欲夺取遗资,可在他缜密的算计下,令诸任掌门皆无功而返。
  直到上任掌门天成子时,压根就无视了叶林锋的存在,只当青云门多养一位闲人。
  唯有道玄遍差古籍,于浩瀚的资料中推断出蛛丝马迹,方才异常重视叶最。
  随着禁制的完善,可以说青叶真人的谋划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他作为掌门的职责。
  不管怎么说,有了天书五卷删除内容,叶氏在青云门的地位稳固非常。
  不过,作为青云门的掌门人,青叶不想让青云成为叶姓一家所有。
  他又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在后代的禁制上又多添加一条,一旦掌门催动某种功法,便会失去战斗力。
  而后,又在诛仙剑上补上了这种方法。
  只是,因为后代时时会靠近诛仙剑,因此方法不能留的太过直白,和通篇内容不一样,他特意选择了天书原有的文字,加以改编。在死前,对继承人说出暗语。
  当然,上任的天成子掌门亦知道暗语,可是他死的仓促,没有来得及对道玄说出。
  这一番连猜带蒙的话说出来,玉清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为道玄的想法感到暗暗心惊。
  他们对视一眼,苍松忽然说道:“掌门人,您现在准备怎么样对待叶最?”
  道玄淡漠一笑,道:“既然他如今失去了修为,就来通天峰静修吧!”
  话音刚落,一个胖子霍然起身,冷笑道:“掌门师兄,你做的也忒不地道了!”
  “田师弟,此话怎讲?”
  田不易捏紧拳头,凛然说道:“诛心锁好歹是我大竹峰祖师创出的功法,虽然我从未修行过,但掌门师兄,我能感受到你修行过的气。”
  霎时间,玉清殿一片哗然,诸位首座都没有想到道玄居然敢带头触犯青云门的门规戒律。
  好深沉的心机!
  所有人一致想到,不禁打了个寒噤。
  “我这是在为青云门着想!”道玄幽幽说道,“无名古籍本是青云子祖师留给青云门的遗产,并不是叶氏一族的护身符。”
  “所以你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田不易撇撇嘴,神情颇不以为然。
  “掌门师兄,别人不敢说,但是你……确实有些改变。自万……那个人死后,你就变了!”
  “田——不——易!”
  道玄罕见的脸上充满愠色,他愤怒的站了起来,直视着田不易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田不易耸了耸肩,“抱歉,掌门师兄,我的话可能说的有点重,可是我是叶最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如何,我有职责保护他!”
  “可是现在让他交出青叶真人的遗资,对他而言,才是一件好事。否则,在座的六个人,除了你以外,谁不想要那些东西呢?”
  朝阳峰首座商正梁嘴唇一动,冷声说道。
  闻言,田不易身躯剧震,如遭雷击。
  这时,一位美妇拍案而起,道:“姓商的,你自己龌龊,就认为别人不是好东西。我水月就感摸着良心发誓,我绝不图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田不易重重的叹了一声。
  “商师兄,你的话很有道理。罢了罢了,我就算能护住他一时,还能护住他一世么?都随你们!都随你们!”
  一边说着,田不易一边往外走,他的声音悲怆,好似啼血的杜鹃。
  “姓田的,你……你没种!”
  水月大师杏目一竖,怒道。
  当下,她也不顾依旧端坐在玉清殿内的几人,飘然离去。
  “余下的诸位师弟,可都是同意我的看法?”
  道玄淡然说道,面色无喜无悲,仿佛刚刚的一切并未发生。
  四位首座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道:“我等唯掌门师兄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