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武当
红日西斜,天柱峰一处石壁前,盘腿坐着一位年轻道人。
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体形修长,自有一份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的气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双手以及脖颈上遍布狰狞可怕的伤疤,令人望之生厌。
年轻道人静坐良久,忽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道人正是叶最,世事难料,他被车撞死后竟没有魂归幽冥,而是重生到武学世界。
据说他生来不凡,出生时有一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伴生。
叶最原本认为这经书便是他穿越后的金手指,可经过他不懈努力实验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真相。
与他伴生的《清静经》即不是系统,也不是外挂,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本经书。
更让叶最崩溃的是,他发现这本经书居然是他所在武当派每日早课必须要背诵的内容之一,平凡无奇。
抱着试一试也不会死的想法,叶最自暴自弃的依照清静经修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完全不是那块料。
辛辛苦苦修炼了一年时间依然毫无进展,叶最差点没能坚持下去。
作为信息时代人类的一员,复杂错乱的心思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倘若不是之后他被这世的便宜父亲苍松逼着练武,这一世他便是疯魔也休想踏足修行清净经的门槛中。
虽然叶最一直对便宜父亲苍松獐头鼠目的相貌非常不满,可在练武这事上,他无论如何也要说上一声谢谢。
若不是苍松在得知叶最修炼内力迟迟不能感知气感后,为了叶最绞尽脑汁想了一套忘物忘形的法子,恐怕叶最也只能望着宝山空手而归。
自叶最凭着忘物忘形的法门开始用清静经修心以后,他感受到自己与众不同之处。
在他集中全部注意力到一件事上,达到忘物,也即忘却外物的境界后,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大幅提升,能够过目不忘,且内力修行亦是一日千里。
而静心冥想,达到忘形,也即忘却自身的境界后,则能在特定位置接受到一种其他人无法感受的讯息,例如前人的修炼经验和武功心法。
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傻傻的在祖师曾经修行过的石壁面前打坐了一个月。
对他而言,却是已经记下祖师所习的全部武功心法。
说来倒也有些可笑,这个世界武当派最具威名的并非后世流传最广的太极拳和太极剑,而是一门莫名其妙的《天蚕变》。
而且,往常在金庸大大笔下随处可见的梯云纵轻功这里却成为了掌门绝学,武当七绝,不轻传普通弟子。
倘若让门派里那些调侃自己‘残’废的同门知道自己居然学会了祖师爷的《天蚕变》以及秘不示人的《蛇鹤十三式》,铁定震惊的话都说不出了吧!
叶最微微一笑,正待将脑海中的绝学演示一番。突然,不远处等人高的草丛一阵颤动,紧接着钻出一个提着硕大饭盒的男人。
叶最定眼一敲,立时便认出了来人是武当的杂役云飞扬。
不过,说云飞扬是杂役倒也不算正确,盖因这云飞扬是掌门青松道人打小领上山来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未能收入门墙,又不肯离去,所以在山上做些杂活。
“夕阳西下,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叶最看了看远方赤红色天空,不由得发出感叹,打他进入忘形境界以来,每日打坐时间渐长,闭眼睁眼间,一个白天就已经过去。
云飞扬点点头,放下饭盒,取出里头的饭菜,叶最凑过去帮忙,两个人就在山上一同用餐。
云飞扬在武当并不受待见,厨房给他的饭菜只比牲畜好上一点。是以,他自认识叶最后,就一直和叶最一起吃饭。
期间,云飞扬几次张嘴,欲语还休。叶最见状,顿时明白云飞扬今日又被人欺负。
他放下碗,见怪不怪的问:“是不是江涛师兄?”
在武当派,众所周知,江涛以及叶最的便宜老爹苍松与云飞扬不对付。
可苍松好歹是长辈,不能过于为难云飞扬,反倒是他的弟子江涛因为某种原因,一直都热衷于欺负云飞扬。
云飞扬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道:“可不就是他嘛!今天门内的师兄弟们修炼暗器,我当活靶,江涛监督。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暗器朝我身上扔,压根不注意我手上的靶子。”
“之后,我去执法堂申辩,却被两位师伯苛责,被贬去猪舍养猪了!”
叶最闻言,眉头紧皱。听了云飞扬的话之后,他当然明白这事情是谁在背后搞鬼。
看样子,云飞扬和我姐姐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爹了!
叶最低头思索一番,心里有了计较。
他站起身,拍了拍云飞扬的肩膀,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你不会在猪舍待多久!”
云飞扬高兴的笑了,他高声叫道:“叶最,你真的有办法?”
“放心好了,你那一次受欺负,不是我帮的忙?”
云飞扬听到叶最的回答,心里霎时间轻松许多,他并不认为叶最只是随口说说。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降服苍松道长,那非叶最莫属。
作为苍松道长唯一的儿子,叶最无论想要什么,苍松都会费尽心思把它夺过来。
只要苍松对自己和颜悦色,他就不用再过举步维艰的日子。
带着满心的欢喜,云飞扬收拾好饭菜盘子,被叶最拧着下山。他并不会武功,两人步行回去天都要黑了。
回宗途中,巡山的同门无不对两人侧目而视,指指点点,叶最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好话,却也没放在心上。
和云飞扬分开后,他独自朝某个方向走去。
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大师伯燕冲天的住所,武当自枯木掌门羽化后由燕冲天接任掌门人,之后才传至现在的主事人青松道长。
虽然这位曾经实力非凡的大师伯现今武功时有时无,但到底辈分高,是叶最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当叶最推开门,立时就闻到浓郁的药草味。
他心里明白,这必定又是大师伯在煎药。
自燕冲天武功时有时无之后,他就醉心于医学,想要通过药草恢复功力。
叶最以前对这种方法并没有什么歧视,可自他学得了天蚕变以后,他就越发不解。
明明可以通过假死脱胎换骨,为什么要通过药石解决问题?难道师伯也贪生怕死吗?
叶最心里暗暗猜度着,面上却不露出一丝一毫。
“呀!小最,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了?不去静坐修行麽?”
庭院里,一个守在药罐旁边拿着竹扇的老人调笑道。
他衣裳不整,胡子稀疏,满头白发,任谁见了也不敢说这老头便是当年威名赫赫的武当掌门燕冲天。
“大师伯,这次来,我想求你一件事!”
叶最深知燕冲天不靠谱的性格,不与他虚与委蛇,单刀直入道。
“如果是收云飞扬做武当弟子,这事还是免了吧!我早说过了,规矩就是规矩,不容更改。”
叶最淡然一笑,道:“是啊!武当弟子,飞扬他做不成。可是大师伯你的记名弟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咦?”
燕冲天眨眨眼睛,“这两者还能有什么不同?”
叶最摊开双手,解释道:“武当弟子修行的是武当的功夫,师伯你的徒弟,不传他武当武功,也不收录武当门墙不就行了!”
燕冲天瞪大了眼睛,“听你这样一说,倒也可行。只是除了武当的功夫,其他的武功我半点也不会!”
叶最翘起嘴角,拍拍手掌,“大师伯,这一点我早想到了,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籍。
燕冲天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本极为基础的普通内功心法。
“有了这本书,我倒可以考虑收下云飞扬,但我而今内力时有时无,他若真拜我为师,修炼一途我可教不了他。”
叶最撇撇嘴,道:“大师伯,你教不了反倒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我姐恰好可以亲自指导飞扬,我想她心中一定很乐意。”
燕冲天禁不住笑了,“也不知道苍松有你这个儿子,会不会半夜哭醒?撮合自家姐姐和一个废物穷小子成双成对,也是你老爹舍不得,换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叶最刚刚想说话反驳,远处忽的传来声声钟鸣。叶最和燕冲天脸色皆是一变,他们都知道,这钟声寓意深长,唯有敌人闯山才会敲响。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来武当撒野?”
叶最心里甚是好奇,他双腿一动,整个人似浮空柳絮般飘出屋子,朝人头攒动处赶去。
他的身法飘逸不羁,在武当众弟子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背后,燕冲天一直在大喊大叫,让叶最带上他,可叶最压根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真将这位大爷带过去,出了事,他可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