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文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处小旅馆，准备等休息好了再出去找个住处，毕竟他不可能一直住旅馆。找旅馆的时候还能顺便留意着工作的事情，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可不是能够放松的时候。
沈文找的小旅馆位置不怎么样，临近菜市场，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吵嚷声不断，大妈们大声还价的声音简直堪比魔音入耳，沈文即使捂着耳朵也不济于事。
自我催眠良久后，沈文终于还是败给了外面彪悍的魔音，一脸憔悴地起身穿衣洗漱。
……
在喧闹的菜市场门口。沈文一手拿着一杯现磨豆浆，一手拿着个白面馒头啃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他的午饭了。他没有学历，稍微好点的工作都做不了。会点杂技，会拉点二胡，都是以前跟着叔的时候学的，虽然这些年依旧练着，没有荒废，但是也不精。
要是去做力气活，沈文想想自己看起来身无二两肉，外表还一副未成年人的样子，估计人家也不收。
想来想去，沈发现他就只有一张脸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好笑。
不过有脸总比没脸好呀。
最后沈文还是决定去当服务生，这个比较注重脸的工种。
但是一般的餐馆服务现在也不好找，时间上不够，有些还规定学历，而且钱也不能让他负担在这里的生活。
要不去酒吧好了，这种地方一般服务生流动性大，更好找一点，工资一般也能稍微多一点。鱼龙混杂下，学历方面也能放松一点，等以后安定下来后，再多找几份工作替代。
只是时间上可能需要昼夜颠倒，不过这对于沈文来说，没啥问题。
现在他穷得很，刚刚租的房就差点掏空了他那点点可怜的积蓄，本来是租半年的，他还欠了人家三个月的房租，幸好老板娘看他年纪小，自己也是漂来的，体谅他现在的处境，不然，就真的只有一日三餐啃馒头了。
他租的房位置还不错，在不是很繁华也不是很冷清的地带，唯一的不好的就是太小了点。但是重要的是，只隔两条街就是酒吧一条街的地带。
现在，他就站在这条街上。
扔掉手上的豆浆杯和油纸袋，沈文走马观花地掠过两旁的各色门面，最后眼神停顿在一个看起来相对来说比较低调的酒吧。
能够这么快租到房子就已经很幸运了，沈文只希望等会儿找工作的时候也能幸运一点。
照着门上挂着的招聘电话打了过去。等了个一分钟左右，电话被接通了。
“你好。”对面是一个很温和的男声。
“你好，我是来应聘面酒服务生的。”
面酒，是这个酒吧的名字。
对面的人似乎走动了起来，“现在？”
沈文看了看大门紧闭的酒吧，说道：“是。”
“那你等会儿，我下来给你开门。”
“好的。”
等沈文说完，对面的人利落地挂了电话。
面酒是一家看起来很平凡的酒吧，至少从外面的装修上来看是这样的。
没一会儿，沈文看见酒吧大门的角落里开了一扇小门，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牛仔裤的男人走了出来。
沈文就站在大门正对面，两人刚好看了个对眼。
男人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沈文过去。
沈文露出标准微笑，打招呼道：“您好。我叫沈文，想应聘面酒的服务生。”
男人愣了很久，然后才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嘴里自以为的小声道：“嗯，不错，脸蛋精致，五官立体，身材比例也不错，声音也好听，看起来性格也好的样子，是个好苗子。”
沈文汗颜，他不自在地笑了笑，这是看人啊还是挑菜啊。
“很好，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叫裴风阬，今年二十七，比你大，你就叫我风哥吧。”裴风阬撑开那扇小门，示意沈文进去，看起来很自来熟。
沈文点点头，看样子是过了，至少第一关是过了。
他顺应着裴风阬说的，笑着道：“谢谢风哥。”
裴风阬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牙，差点晃花了沈文的眼。
“不谢。”
裴风阬在前面带路，“你今年多大？”
“刚满十八一个星期。”
沈文偏头看了他一眼，“看着挺沉稳的，也不像是外来人，是学生吗？”
看裴风阬探究的眼神，沈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我是刚来B市的，来替我叔看看。”
“叔？”
沈文叹息一声，脸上分不清是笑意还是哀愁，或许两者都有。
“是啊，我叔。我是个孤儿，是被叔捡到的，他把我一手带大的，不幸的是，他前几年走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出来混了。”
“对了，我叔叔是个江湖艺人。”
裴风阬点点头，眼神一直紧盯着沈文的脸，感叹般地说道：“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沉稳，你从小就和你叔在外面奔波？”
“是啊。”
“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沈文不想谈及这个，只是笑了笑道：“还好。”
裴风阬点头，在原地等着沈文走到他旁边时拍了拍沈文的肩，说道：“没事，以后跟着风哥混，日子总会过好的。”
沈文看裴风阬那张明明白净俊秀，但又莫名带着点痞气的脸，点头微笑道：“好！以后我就跟着风哥混了。”
“对了，风哥，你是一个人开的这家酒吧吗？”
裴风阬看着沈文认真的脸，眼珠子转了一圈，嬉笑道：“谁说这酒吧是我的了？”
“嗯？”沈文疑惑，不自觉离他远了两步。“那你……？”
裴风阬哈哈大笑：“你别害怕，这酒吧是我发小开的，他刚刚上洗手间去了，我就代他接了下电话。走吧，前面就是了。”
沈文点头，将信将疑，看了看前面的实木大门，跟着裴风阬一起往前走去。
“那风哥你是”做什么的？
“到了。”
沈文还未说完，就被裴风阬打断了，他熟练地拿出钥匙来开了门，带着沈文进去。
沈文只好闭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来，穿这个。”裴风阬递过去一双毛绒拖鞋，粉红色的小猪胖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
沈文面不改色地接过来穿上，暗想这个风哥的发小可能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风哥，你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活泼的男声，音色清亮，尾音上挑。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一股朝气勃勃。
裴风阬应了一声，带着沈文走过玄关，视野一下开阔，一个看起来和昨晚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小孩正窝在巨大的南瓜沙发上，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
奇怪，自己怎么莫名其妙想到那个少年？
沈文看裴风阬走到那个南瓜面前，把少年拖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南瓜公主，有客人来了，快去倒杯茶来。”
说完回过身来看着沈文，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切了四分之一模样的西瓜沙发说道：“随便坐吧，小孩子搞的，让你见笑了。我先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沈文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来应聘的，风哥你太客气了。”
那位南瓜公主利落翻到南瓜外面之后就蹬蹬蹬地跑去泡茶了，听见沈文的话，从左边的玻璃隔断处探出个头来。
他对着沈文道：“嗨，不用和风哥客气的，你既然被他看中了，就是自己人了哟。”
南瓜公主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有三杯饮料，两个是正常的玻璃杯，一个是个南瓜形状的创意杯，里面装着黄橙橙的饮料，看起来有点像橙汁。
看南瓜公主对这里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沈文心里有一个想法，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说道：“您好，我叫沈文，请问，您是面酒的老板吗？”
少年也穿着白衬衣和黑色牛仔裤，仔细看看，五官还和裴风阬有点像。
有点像俄罗斯套娃。
听见沈文这样问，少年歪了歪头，“当然不是，我叫裴余洛，风哥是我哥哥，这酒吧是时哥的。”
沈文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有别人。
裴余洛笑了起来，把茶递了一杯给沈文，自己咕嘟咕嘟喝了那杯橙汁，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后，又钻进了那个南瓜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说道：“时哥吃坏了肚子，你们回来前刚好又进厕所了。”
……
沈文眼角跳了跳，尴尬道“嗯……？嗯！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们。”
裴余洛点头，问：“你会什么才艺啊？”
“才艺？”
裴余洛眨眨眼，“对啊，才艺，风哥没问你吗？”
沈文摇头，“没，但面酒的服务生——必须要有才艺？”
“唉？”裴余洛看起来很惊讶，直接从南瓜里站了起来，“唉唉唉？！风哥什么都没问竟然就把你带回来啦？等等，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风哥是干什么的？”
沈文不太好意思地笑，双手捧起了茶杯，认真道：“是啊，风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裴余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听见沈文问就回答道：“风哥是时悦娱乐的金牌经济人。”
沈文想着：又是经纪人，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和经纪人撞上了。
但沈文还是笑着道：“时悦娱乐的经纪人啊，那风哥很厉害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时悦娱乐是个啥，但是听这个南瓜公主说起来，应该很厉害的样子。
“你别听小洛瞎说。”
沈文闻声望去，裴风阬从阳台上走了出来，看起来这个电话打得还不错，至少看起来裴风阬心情很好。
裴余洛嘟嘴，“什么瞎说嘛，明明就是很厉害啊。”
“对，你风哥是很厉害，家里的家业不管，非要出来做什么劳什子经纪人。”
……
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沈文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冷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和客厅的玻璃隔断处，露出的侧脸显得很英俊，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正在接水喝。
见裴风阬不说话，裴余洛只好搭话问道：“时哥，你好点没有？”
沈文心里了然，原来这个就是拉肚子的面酒老板啊。